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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沾衣当时是怎么说的呢,她要让郁清为她痴为她狂为她疯狂迷恋哭唧唧,到头来空梦一场,都是笑话。
她只是他一手操控游戏里的小丑,他终究是比她能装,也比她手段高明,是她输了。
魏沾衣弯起唇。
她笑起来着实美丽,哪怕皮肤苍白无血色,仍旧唇红齿白,黑发海藻般地散落在周身,双肩薄瘦,病弱又娇气。
魏沾衣轻轻往后靠,轻慢的道:“郁三爷来了啊。”
郁清面色不变,缓慢的起身走过来,将桌上的药递给她,魏沾衣垂眸看他手中端着的温水。
“吃药。”郁清说话很温和。
又来了。
他这专程用来哄骗别人的虚伪画.皮。
到底,他用这副温润儒雅的模样骗过多少人?
魏沾衣接过水,把药放进嘴里,就着温水吞下去,郁清来接,她没给他,自己放在桌上。
靠在床上,她闭着眼轻声:“劳烦郁先生来看我,我真是惶恐,药已经吃了,你先回去吧。”
魏沾衣表现得也十分客气温和,根本不闹腾,可就是这样的疏离才更显得淡漠凉薄,横冲直撞扎人心。
郁清没做声,眼神却冷了下去。
“还要闹多久?”他问。
魏沾衣像是睡着了似的不说话,郁清轻轻蹙眉:“沾沾,我在跟你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郁清心中更添烦乱,他不明白,明明是她抢了母亲的疼爱,纵使他后来骗了她,但是也宠了她这么久作为补偿,甚至要娶她,现在这件事明明是她做错,他也说过可以既往不咎,为什么她要闹到这种地步?
大抵还是不能太宠,他今夜也不该来看她。
郁清没有留下,之后一周也没有再来过。
魏沾衣养病期间并不闹腾,乖乖按时吃药,按时吃饭,也没有想着离开,郁清总算满意了一些。
后来高烧是退了,可却还是病着,医生查不出她到底哪里不舒服,她的胃口也越来越差,身体日渐消瘦,一开始还会和佣人说几句话,最近却谁也不理会,常常整日整日的昏睡,佣人不太能叫醒。
郁清依旧没有去看望她,只觉得她还是闹脾气,要人哄。
宋捷毕竟是医生,听过赵嫂对魏沾衣的形容后,总归有些不太放心,便去看看,谁知这一看,竟然看出了大问题。
彼时郁清正在商务晚会与合作商把酒言欢,如鱼得水,赵耀接到宋捷的电话,把手机递给郁清。
郁清扫了他一眼。
赵耀大着胆子:“宋医生要和您谈谈魏小姐的事。”
魏沾衣失宠后,郁清不再过问她,郁家上下都以为郁清不再想娶她,没有再喊太太,郁清也没有纠正。
他沉吟数秒,与在座商界名流寒暄两句后才放下酒杯,不疾不徐的走开。
“喂?”郁清平静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时,宋捷正在魏沾衣的卧室里。
他看着枯槁灰暗的姑娘,眼神复杂,“郁清,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嗯。”
“是关于魏沾衣的,你有点心理准备。”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嗓音仍旧冷静:“你说。”
“魏沾衣她……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郁清立在原地,举着手机的身躯僵住。他有些不明白宋捷的意思,什么叫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宋捷不等他反应,“她吃的药太混乱了,你知道的,有的药不能乱吃,但是没有人看着她,她成天睡得糊里糊涂,吃了什么进去也不知道,再加上心理出现了严重问题,她的身体在衰竭。”
郁清的心随着这句话坠进无边深渊,像被凿空,只余下个躯壳站在原地,周遭的筹光交错让他发晕,力气像被抽干,呼吸像被堵住,他险些倒下去,赵耀赶紧扶住他。
宴会中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一眼,心叹郁三爷的身体果然还是不好,风吹就能倒似的。
郁清抬手取眼镜,手发抖,哆哆嗦嗦的取下来,用手指按住眼角,“宋捷。”
他嗓音哑得难听:“你救救她。”
宋捷:“已经回天乏力……”
“我请求你。”他近乎低吼,嗓音是发颤发抖的,像濒临绝境的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哪里还有平时半分克制冷静。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救她。”
“你能救我,你也可以救她,对不对?”
宋捷不语,他听出了郁清的慌乱以及从未有过的惧怕,他年少时也曾因为病痛丢掉性命,前段时间因为吃了有问题的汤也差点丢掉性命,但都从来云淡风轻。
他哪怕想活着,姿态永远都是冷静淡然的,不见一分一毫的心乱。
他是因为什么怕?
怕失去她吗?
宋捷说:“你们不一样,你有求生欲,她没有了……”
郁清撑着发抖的手臂站直:“我马上回来。”
电话挂断前,他听见赵嫂惊恐的喊:“魏小姐你怎么了!”
郁清刚站直的身体又脱力般重重砸在墙上,心神乱得毫无章法,几乎是狂奔着离开。
宴会众人哪里见过郁三爷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听他刚才打电话,猜测是他养的花瓶出事了,之前听说已经失宠,但从今日郁清的表现看来,那花瓶哪里是失宠,是已经住进了他心里去,成了心尖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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