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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战神,窝要给你生猴子_分节阅读_33

      两人走到瀑布底下的寒潭边。
    南宫玉韬觑着上官千杀面色,道:“你受了内伤。可有中毒?”北狼双煞以善用毒闻名天下,他这担忧实在是情理之中。
    上官千杀苦笑,将右手摊开给他看,“我不过碰了一下尖手的手背,”他的五指指尖已经透着青色,乃是他与尖手交手之后,察觉中毒,将毒气逼到了指尖。至于内伤,倒轻一些,不过是催发时内力太过刚猛,伤敌一千自己也折损八百罢了。那尖手被他拍落马下,他自己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南宫玉韬道:“你又要用火毒心法暂且压住伤势,是也不是?”
    火毒心法是一门短期内极为有效的疗伤之法。运行人体内的热气与所中的毒气,聚拢成气团,储存于丹田之内。可以将所受的内伤,或所中的毒,短时间内完全压住。但是这火毒气团在人丹田之内所存时日越久,反噬之时的伤害便越大。
    上官千杀换上的这身红衣,乃是柴浪国极北之地出产的一种名为血金的金属所制成。在运行火毒心法时,可以锁住练功之人体内热气与毒气,确保其聚拢入丹田,而非游走到四肢百骸中。
    “压得一时是一时。”上官千杀淡淡道,他抬头望了一眼崖顶,那片云彩已经飘走了,月上中天,已是子时,正是运行此功的最佳时辰。因这火毒心法偏于躁乱,更需在夜深人定之时,方好收敛心神。他走到齐腰深的潭水中,闭目运功。
    南宫玉韬知道师兄向来执拗,打定了的主意鲜少更改,见他不听自己劝说,也无计可施,只得在一旁的矮树下平躺下来。他望着天上那轮月亮等着,美如妖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脑子里却缜密细致得转着无数的事情。
    南宫玉韬母亲孟姣晏的感情史如果放到大兔朝的穿越文里,简直可以写一部百万字的言情小说,属性还是“带球跑”“美颜又多金的男神追着她满世界跑”“小包子从小比大人还聪明”这样的。父母感情甚笃、伉俪情深,他又早慧聪颖,小小年纪便能如大人一般掌管南宫一族大小事务。于是他父母便索性携手周游列国去了。父母感情不太好的家庭,孩子是维系关系的纽带;而父母感情太好了,单独一个的孩子难免会生出“我是一个人”的感觉来。这感受在南宫玉韬身上就格外深刻。
    倒是好在还有一个师兄上官千杀。
    一起长大的情谊,比之始终隔了层什么的亲情,倒还要近一些。
    将真气在体内运行二十四周天,上官千杀吐出一口长长的郁气,从潭水中走出来,坐到河岸边,等身上的热意慢慢散去。
    南宫玉韬躺着侧过神来,望着上官千杀道:“那个掳走安阳县主的陈嘉,我亲自查过了。你让高志远去查,他是查不出来的。”他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来,丢到上官千杀眼前的草地上。
    上官千杀拾起来一看,却是一柄匕首。
    “这匕首是从陈嘉身上搜出来的,瞧着不起眼,却是削铁如泥。这种材质只在柴浪国的北部地区才有。这几十年来,咱们南朝与柴浪国都不通贸易,更不用说这等铁器往来了。陈嘉身上有这柄匕首,必然与柴浪国有所关联。”
    至于那些人自称是静王的人,武器上又都盖了静王府的戳子。南宫玉韬与上官千杀两人一听便知道这是假的,真正幕后操控着一切的人绝非静王。哪里有人出来做恶事,还要带着明晃晃招牌的?
    “你打算怎样做?”
    南宫玉韬笑道:“事关师兄的‘亲妹子’,我当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他站起身来,“我去带你‘亲妹子’回宫。”
    进了木屋,上官千杀见南宫玉韬要将孟七七弄醒,道:“便让她睡着回去吧。”
    南宫玉韬道:“我可不敢。等她醒了,知道我竟不让她跟你道别就送她回宫去,这小丫头非吃了我不可。师兄你只怕是无缘得见,我这小表妹发起威来还是很有几分气势的。”他伸手,解了孟七七的穴道。
    孟七七揉揉眼睛醒过来,迷迷瞪瞪的,记忆有点续不上来。她刚刚不是在怒斥变态表哥动手动脚的行为吗?怎么一下就躺在榻上了,唔,身上还盖了一层薄毯,暖暖的。
    “表哥带你回宫。”南宫玉韬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孟七七扭头望向战神大人。
    “战神大人,你的伤怎么样啦?”
    南宫玉韬抢答,“好多了。你睡着的时候,我替师兄输送内力疗伤治病,你看,立竿见影了吧。”他睁眼说瞎话。
    孟七七瞅着战神大人,咦,好像是真的。她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感觉战神大人什么地方变了。难道是红衣服太帅?
    其实刚运行完火毒心法的人,都会显得神采奕奕。孟七七感觉到却说不出来的变化,便是这个。她只当南宫玉韬说的是真的,顿时看变态表哥的眼神也柔软了几分。
    上官千杀不理会师弟胡闹,只对孟七七道:“跟着山淼回去吧。”
    “那战神大人你呢?”
    “我还要在此地养伤几日。”
    “那我也要呆在这里!”人迹罕至的山洞诶,与战神大人独处诶,这样千载难逢的良机,她才不要错过!“表哥,你回去替我给外婆家带句平安。”孟七七叮嘱道,掀开薄毯跳下床来,跑到战神大人身边。
    南宫玉韬一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邪恶笑容,他看了看师兄的脸色,这才收起戏弄的心思,清清嗓子道:“那怡华宫处,你怎么说?”
    对诶……她头上还有只胡淑妃呢!
    孟七七脸上的兴奋之色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点委屈的颓丧。她仰头眼巴巴望着战神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我可以再来看你吗?”孟七七问着,见战神大人点头,她又黯然道:“可是我不知道进来的路,怎么办?”
    南宫玉韬凉凉道:“求我啊!求世上最美丽的表哥我带你来。”
    “才!不!要!”她要的是跟战神大人独处的机会,独处懂吗?才不要变态表哥来捣乱呢!哼哼,战神大人这么好,表态表哥一定也喜欢战神大人。她早就看穿变态表哥的小心思了!孟七七冲南宫玉韬皱皱鼻子。
    上官千杀看着七七和山淼两个人闹,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弯腰递到孟七七手中,“你若来时,吹响此哨,黑龙马会去负你进来。”
    那是一枚小小的竹哨。
    孟七七小心翼翼接过来。竹哨没有上色,棱角都很圆润,显然是时常被人把玩的旧物了,被递到她手中来,仿佛还带着战神大人怀中暖暖的体温。她心里一甜,有些害羞,低下头来,小声道:“那我走啦。”
    于是她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战神大人,跟着南宫玉韬回宫。
    路上孟七七猛然发现腰间的荷包不见了,登时脸色都白了,浑身一通乱翻,最后从怀中找出来。原来是她在谷中吃完烤鱼时,担心荷包挂在腰间丢了,特意收到怀里来,只是过了半夜,竟是自己忘了,倒是虚惊一场。
    南宫玉韬躺在舒适的虎皮毯上,身子随着马车的节奏微微晃动着,他伸出手去,“荷包里装了什么呀,让你这么宝贝?”
    孟七七哼了一声,先是护着荷包不给他看,转念一想,不行,要让变态表哥明白战神大人对她的好,好叫他知难而退,于是便亮出那一枚金甲片来。
    南宫玉韬瞧清楚了,倒真是心中诧异了一番,虽说上官千杀已经说了要把孟七七当亲妹子对待,他却也没料到师兄会做到这种程度。他心中这番诧异,面上自然是丝毫不露,万一助涨了蠢萌表妹的气焰,以后再想欺负着她玩就不太容易了。南宫玉韬半阖了眼睛,笑道:“我当是什么呢?比这值钱的珠宝多着呢,又有什么稀罕。”
    孟七七不去理睬他的话,她把竹哨也妥帖收在荷包里,心道:变态表哥又懂什么,说不定以后她全家人的性命还要靠这一枚金甲片来拯救呢。想到这里,难免有一点惆怅。她摇摇头,把这不太愉快的念头从脑海中甩出去,更何况,这可是战神大人给的信物,怎样珍重都不为过。
    已经是下半夜了,好在怡华宫不在后宫,没有宵禁,不然孟七七今晚便无处可宿了。若是无处可宿了,怎么办?孟七七边往怡华宫走,边想,嗯,若是无家可归了,她便带着装着金甲片的荷包去战神大人。到明山去吹一声竹哨,等黑龙马来载她,把她送到战神大人身边去。然后她会说自己饿了,饿得能吞下一头牛,战神大人多半就会烤几条美味的鱼,对她道“没有牛,只有鱼”。
    她想到这里,刚好走到怡华宫门口,忍不住微笑起来。
    尽管已经是下半夜,怡华殿内却还是灯火通明。
    毓肃帝与胡淑妃竟然都还没有歇下。
    孟七七这么晚归来,当然要跟怡华宫的主人胡淑妃说上一声,她进了殿,却看到毓肃帝与胡淑妃并肩坐在正中央的龙凤须弥座上,底下却跪着一个浑身缟素的妇人。那妇人正是胡满婵。
    见孟七七回来,胡淑妃没有责问她晚归之事,而是开口便问,“上官将军可无恙?”
    咦,这是什么情况?
    孟七七瞅了瞅一旁脸色非常难看的毓肃帝,又瞅了瞅脸色非常、非常、非常难看的胡满婵,她选择用战神大人的金句来回答这个问题,“回娘娘话,还好。”
    胡淑妃却是松了一口气,她望向毓肃帝,柔声道:“这真是万幸。”又转头厉色对着自己妹妹,“多亏上官将军与安阳县主有能力脱身,这才没让你铸下大错。还不快认罪。”
    毓肃帝是在中午与胡淑妃观赏完歌舞之后,发现虎符不见了的。他睡觉时有个怪癖,要抱着一个沉香木的匣子才能入睡。这个沉香木的匣子里装了两样物件,其一便是这与上官军勘合的虎符,其二乃是传国玉玺。虎符不翼而飞,毓肃帝这番惊怒着实非同小可!一通翻查,最后发现竟是昨夜侍寝的祥云宫叶嫔偷拿了!而这叶嫔乃是胡满婵送进宫来的。顺着这条线捋下去,很快,胡满婵的整个计划就暴露在毓肃帝眼前。她这点小伎俩,放到一国之君面前简直有点不够看的。
    但就是这点不够看的小伎俩,令毓肃帝大为光火,再一次认识到这财阀之家是怎样压制在皇权之上。禁宫不再是皇帝的居所,反倒像是胡马两家的后花园。因为国库囊中羞涩,毓肃帝都不得不裁剪自己的护卫队;结果胡满婵却能以千斛珍珠请来柴浪国高手,就在禁宫,盗取虎符,假传圣旨,伏击国之将军。
    而被伏击的上官千杀,乃是南朝肯听命于毓肃帝的将领中,唯一摆明车马跟胡马两家势不两立的一位。
    从前种种不必提起,只说上官千杀斩了马庆嵋这一条,就能让毓肃帝很安心。
    若是这次上官千杀死了。
    那接下来的日子,毓肃帝还真是要寝食难安。
    饶是如此,毓肃帝还不能跟胡满婵彻底翻脸,他还要顾及掌握西北十万大军的高将军与马家的亲密关系,还要靠着胡马两家还一些国库的债务,最起码缓上一两年,给连年战争不断的南朝再多一点复原的时间。
    这皇帝,他做了五十多年,却是越做越憋屈了。年轻时满腹的宏图大志,也随着时光渐渐消散了。
    毓肃帝最终也没能给胡满婵一个符合律令的刑罚。胡满婵做的这几桩事情,哪一件都够她死上几百次的。但是毓肃帝不是上官千杀。上官千杀能斩马庆嵋,他却不敢现在杀胡满婵。最后,竟只是杖毙了偷取虎符的叶嫔,撤换了今日当值侍卫的领班,又要求胡马两家捐出了几十万两白银救济国库。
    此事就此在毓肃帝处画上句号。
    然而在胡满婵与上官千杀之间,却还没完。北狼双煞从来只要收了定金,便一定会把该杀的人杀死。一次不成,必然会有第二次。而胡满婵痛失长子,与上官千杀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