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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画堂春[古风]_分节阅读_92

      元京腼腆地笑:“哪里不好吃了?好吃极了!”
    慧雅得意地笑了:“我的手艺,那可不一般!”
    她索性放下月琴,预备喝点水。
    元京见她放下了月琴,趁机倒了一盏酒奉给慧雅:“孙大姑娘,请满饮此杯!”
    慧雅笑着接过酒盏,却没有饮,而是端着酒盏垂目沉吟。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而且是一杯就倒,因此很少饮酒,大部分都是以茶代酒。
    惠清笑道:“我替你喝了吧!”他和慧雅一起长大,知道慧雅喝了酒的模样。慧雅和他九岁那年除夕,大娘赏他们一人一杯甜酒,结果慧雅一杯酒饮下便开始发酒疯,抱着他亲了不知道多少口,弄得他脸上到处都是口水……
    他伸手从慧雅手中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元京眼睛微微眯了眯,却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妈妈起身给大家做酸辣汤醒酒。
    慧雅向李妈妈撒娇:“妈妈,我只要半碗。”
    李妈妈眉开眼笑:“好好好!”
    元京看着这样家常的李妈妈,再想想自己那花枝招展满头珠翠的亲娘,简直想要扶额叹息。
    元京在慧雅家坐了一晚上,发现慧雅滴酒不沾,心中有些好奇,便趁李妈妈送他出门时问了一句:“妈妈,我瞧慧雅姑娘怎么一杯酒都不吃啊?”
    李妈妈闻言笑了:“等你和我家熟了,你就知道了!”慧雅喝醉了,会特别黏人,还爱抱着人亲来亲去,因此李妈妈一向都不让她饮酒。
    这天晚上,慧秀和李妈妈都住在慧雅房里,惠明和惠清则住在李妈妈房里。
    睡下之后,慧雅和慧秀谈起了压在死囚牢中的马甜甜马娘子姐妹俩,得知这姐妹俩被判了绞刑,而马娘子也已经流产了,不禁一声叹息。
    八月十六早上,惠清赶着车,带着慧雅给贵哥装的月饼匣子,与惠清慧秀一起离开了慧雅家。
    慧雅则备下了几个果品匣子,分别装了自己做的各色月饼和元京送来的水果,让李妈妈分别给里正孙福家和西隔壁的张婆家送去了一匣。
    京城定远侯府。
    月色清凉如水,花厅四角挂着青纱明灯,照得席面上清明一片。
    赵青先抬眼看了大嫂尹氏一眼,又看了大哥赵琪一眼,低下头,端起酒盏晃了晃,似是自言自语:“十二哥心肠一向很软;再说了,现在穆远池也在东京,结交大臣,四处钻营……”他知道大哥的软肋是什么,除了怕老婆,赵琪最看重的就是家族了,如今赵氏家族决定全力支持穆远洋,赵琪是不会因为些许小事让穆远洋不开心的。
    尹氏看到赵青看自己,当下便和稀泥道:“侯爷,赵家有您在呢,青弟开心就好!”
    赵琪见妻子都开口了,只得暂且按捺住了,不再提此事。
    赵青心里有些烦,再加上有些酒意,便带着丁小五离了后花园,往前院的竹风院而去。
    如今尹氏主定远侯府中馈,内外宅管理森严,赵青原先的院子在内宅正房,就在先侯夫人穆老夫人院子隔壁的院落。
    他这次回京,发现自己原先的院子早成了赵琪和尹氏的长子赵子节的院子,而他则被安置在了前院书房西侧的竹风院。
    赵青别的也不在意,只是先前住的院子在穆夫人院落的隔壁,他母亲穆夫人生前偶尔会去他的院子看他,那里留下了他生命中少有关于母亲的温馨回忆……
    所以这顿中秋夜宴,赵青有点借酒浇愁之意,不免多喝了几杯。
    回到自己房里赵青冲了个澡便睡下了。
    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在梦中似乎闻到了扑鼻一股酸臭气,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向正坐在窗前榻上脱靴子的穆远洋:“你不是在宫里参加中秋宴么?怎么出来了?”
    穆远洋脱掉一只靴子,又去脱另一只:“中秋宴提前结束了啊,宫里那么多娘娘望月期盼呢,陛下想必要回去和娘娘们喝酒,我何必不识趣?”
    他自己也觉得味道有些不对,狐疑地拿起靴子放到鼻端闻了闻,差点吐了,便弯腰把另一只靴子也拿了起来,推开窗子全扔了出去。
    赵青:“……”
    穆远洋脱得只剩下身上的白绫中衣,这才大喇喇躺了下去:“阿青,给我拿条薄被子,夜里还怪冷的!”
    赵青一动不动:“自己拿。”
    穆远洋:“……”
    直挺挺在床上等了片刻之后,他终于确定赵青是不会给他拿被子了,只好自己起来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又在窗前的沉香木榻上躺了下去。
    窗子被穆远洋开了半拉,月光如水般泻了进来。
    赵青在月光中闭上了眼睛,低声道:“我答应尹氏,十八岁之前不接管母亲留给我的产业,她答应帮我劝说大哥。”他今晚和大哥一起喝了几盏金华酒,酒劲有点大,至今有些眩晕。
    穆远洋正在享受月光下难得的休息,闻言不由骂了一声娘:“这目光短浅的娘们!”
    悻悻地长吁了一口气,穆远洋安慰赵青道:“阿青,等哥哥我……到时候让尹氏把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
    赵青想了想尹氏吃了吐吐了吃的模样,有些好笑,俊俏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来。
    过了一会儿,他转移话题道:“十二哥,军粮案办得怎么样了?”
    闻言穆远洋的声音也正经了起来,却带着几分萧瑟:“捉到了不少人,可都是小喽啰,都只知道主使是玉瑱玉二爷,而没人知道毛宇震毛二爷,更不用提幕后主使毛太师了。毛宇震如今销声匿迹,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赵青心里想着毛宇震的下一步棋,口中道:“他怕是离开京城以躲过这阵风头。”
    穆远洋抬起两条大长腿在榻上弹了弹:“这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呢,若是捉住了他,再大刑伺候,我不信问不出什么来……”毛太师捞钱都是通过毛宇震,太师府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都是毛宇震在管着,如果能抓到毛宇震进行逼供,实在是想想都美得慌啊!
    “毛太师离不开他,”赵青道,“他早晚会出来的。”
    穆远洋换成趴在榻上的姿势问赵青:“阿青,你早点回来帮我吧!”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赵青那似乎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不,十二哥,我想从地方做起,一步步向上走。”他不是矫情,他是想趁年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积累必不可少的基层经验。
    穆远洋知赵青有自己的想法,自己也劝不回来,却并不在意——他手下幕僚甚多,追随者甚众,又何必让唯一的弟弟赵青也失去自由,天天在东京这四角天空下营营苟苟,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像毛宇震一样?
    作为兄长,穆远洋想让赵青过他喜欢的生活,爱他喜欢的女子。
    兄弟两个都有些疲倦,便不再说话,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赵琪一起身,就从内宅出来,直奔竹风院去寻赵琪。
    尹氏昨夜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折磨了他一夜。
    “既然大师怀秀都说阿青命硬了,要克死两房妻室方才罢休,你又何必非要给他娶什么名门闺秀?到时候人家姑娘嫁了过来,人却被阿青克死了,娘家知道真相的话,这可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既然非要克死两房妻子,那就让他先娶永平县那个村姑,等他先克过了再说,反正阿青生得好,即使再死几个老婆,姑娘们只要看见他的脸,就会着迷的……”
    “阿青已经满了十七岁了,眼看着就十八了,咱们的儿子也一天大似一天了,你和阿青再不分家的话,哥俩挤在一个府里也不方便,咱们干脆让阿青在永平县悄悄娶了那个女孩子,让他先把家安在永平……”
    ……
    不管怎么说,赵琪觉得尹氏有一句话说动了他——“既然非要克死两房妻子,那就让他先娶永平县那个村姑,等他先克过了再说”。
    赵琪到了竹风院,却扑了个空,小厮惶恐地禀报:“禀侯爷,昨天夜里穆十二爷来了,在二爷这里歇了一宿,今天一大早穆十二爷就陪着二爷去吏部了。”
    得知弟弟去了吏部,赵琪有些不高兴:阿青就这么急着离开侯府?把他这当大哥的置于何地?
    从吏部出来,赵青和穆远洋遇到了同样进京述职的白吉光白知县。
    白吉光已经得了确切消息,知道自己要离开永平县到开封县任知县了。
    永平县令是正八品京畿县令,而开封县令则是正七品赤县令,能得到越级升迁,白吉光心中十分之欢喜,很是感激赵青带挈他升迁——虽然他送了不少银子出去,可若不是穆远洋的提携,若不是赵青在永平县利利索索办了好几样大事,他如何会有此时的升迁?
    因为心中感激穆远洋和赵青,白吉光对他俩热情极了,给穆远洋行了个大礼,又握着赵青的手摇了又摇,感叹道:“多亏赵贤弟啊!如不是你劝说我……”若不是赵青的劝说,他说不定就投进毛太师毛宇震他们那一派去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白吉光,穆远洋笑道:“这白吉光在永平县时瞧着不是这么肉麻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