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对他的出现，丝毫不感兴趣.
    视线还停留在监控视频上，重复了一句：“回放。”
    智能系统波动出蓝条。
    “停。”
    一分三十几秒的地方。
    少年看着那个带着渔夫帽的女大学生，身形向后一靠，双腿微搭：“面部表情放大.”
    面部表情？
    有了少年的提示，黄局抬手戴上了自己的老花镜，注意力放在了女大学生的脸上。
    “她，在抬头？？”
    黄局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那个动作很细微，如果不是放大了看，根本捕捉不到。
    秦为安修长的手指一动，拉长了镜头：“黄伯伯，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她不是抬头！她是在看监控？！”
    女大学生偷偷看一眼的位置，刚好是街上摄像头的位置！
    多年的办案经验，只告诉黄局一个道理，不可能这么巧，视线就对上了！
    “她知道这里有监控，而且在有意躲避！”
    少年声音淡淡：“黄伯伯的联想力并没有减退，宝刀未老，怪不得会被下派到古城来。”
    被夸了？？
    黄局并不觉得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
    他熟悉少年。
    下一句，绝对不会…
    “你们做局长的，确实厉害。”少年也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语气不紧不慢：“随便和人吃顿饭，在那家做保镖都能持刀伤人。”
    黄局蹲的难受，他啤酒肚太大了：“这种腐败了的，我这里是坚决看不惯的！”
    “喔？”少年挑眉：“我还以为黄伯伯要通风报信，让他们不要太嚣张，毕竟古城这边好像有你的老同学。”
    黄局看着视频里高中生模样的恶魔，立刻道：“一切都公事公办！”
    “苏家那边如果请你吃饭呢？”少年拿起了一旁的钢笔，稍微一转，就是一把刀。
    黄局看到心颤：“我坚决不会去！”
    少年薄唇一勾：“黄伯伯，你的电话从刚才就一直在响，你怎么不接？”
    他当然不会接！
    打电话的就是他那个老同学！
    黄局义正言辞：“我来古城是来办案子的，这些不重要的电话，能不接就不接。”
    “这样看来，我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声音都是错觉。”说到这里，少年一个抬眸，眼尾的泪痣，泛着点点的寒光：“让我以为今天和那位苏总吃饭的，除了某个不知名的局长之外，还有黄伯伯您，看来，是我多想了。”
    黄局的头上开始冒汗了，下意识的抬手要擦。
    少年作为顶级的心理测写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都是心虚的表现.
    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点到为止。
    “我需要一个本地高中生的身份，方便查东西，a大附中，黄伯伯应该能搞定。”
    黄局在说到案子的时候，还是很稳重的：“你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有没有把凶手侧写出来？”
    “暂时不能透露。”少年把影像传给了他：“这段录像打码给媒体，既然是连续失踪案，也不可能瞒住，不如给对方施加一点压力。”
    黄局眼底一沉：“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女孩都……”
    “凶多吉少。”少年面容清隽：“不是简单的自杀，并案处理，成立秘密小组，除了你之外，任何人进来，都要把底细查清楚，你应该知道边城那件案子。”
    黄局双眸一睁：“你是说和那边一样？”
    “手法很像，还不确定。”少年虽然这样说，但十有八九就是了。
    黄局有些想抽烟：“心理暗示，引导自杀和……”
    “杀人。”秦为安翻了一下手边的圣经，那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就是他在边城捡的。
    黄局不想去回忆，他知道那个案子的时候，已经晚了。
    如果少年不出现，或许到现在都终结不了。
    那简直就是噩梦中噩梦。
    “他为什么选在古城动手？”黄局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是什么心理。
    少年翻开圣经，开头就是一句话。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少年看后，薄唇一勾：“有些人总认为自己是上帝。”
    “什么意思？”黄局这么多年来，也搞不明白心理犯罪的状态。
    少年语气淡漠：“古城这座城市，从根部烂了，需要好好治，有人想当医生。”
    黄局越听越疑惑，再加上电话还在响。
    少年那边更是传来了不属于他的声音。
    “安安，你还没睡？”
    这？是那个女孩？
    黄局眼看着屏幕上的少年，一个起身，音调都和刚才和他说话时不同了：“嗯，姐姐，我在做题。”
    吱呀。
    门开了。
    信号也断了。
    黄局甩了甩手机，还有些发愣。
    房间里，少年对上了顾戒的眸：“姐姐怎么醒了？”
    刚他上药的时候，她明明睡下了。
    “起来喝水。”顾戒穿着的睡衣有些薄，她一个人住习惯了，就没当回事，再加上想起了一些事情，就想喝口水，忙一下。
    走过来，才听到少年的房间里有响动。
    没想到是在做题。
    顾戒抬手，揉了揉他的头：“要高考了，压力很大？”
    “嗯。”少年顺水推舟的应着。
    这让顾戒看了，觉得更乖了。
    “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顾戒也没有做过青春期这方面的开导工作，倒是镇压过不少校内老大，像楚子由那种，打一顿就能老实。
    小孩这么干净乖巧的，她得用耐心。
    偏偏顾戒命里就缺耐心两字，最后还是说的直白了：“姐姐养的起你。”
    闻言，少年看着那张美到优雅的脸，忍不住笑了：“我知道姐姐有钱。”
    顾戒看着他笑弯了的眼，那睫毛都长的过分，没忍住，碰了碰。
    少年身形一停，避开了她的手。
    顾戒见状，多少有些懊恼：“吓到你了？”
    “没有。”少年视线往下，又返回来，伸手帮她睡衣往上一拽：“姐姐，你这个毛病，以后改改。”
    顾戒有些不解：“毛病？”
    “不好好穿衣服。”少年抵眸，逼人的俊颜，像是能倒影进她的眼里：“容易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