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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回到古代开产科_分节阅读_185

      刘七巧绞了一块湿帕子,盖在小孩子的脑袋上,问杜若道:“情况怎么样,还能救过来吗?”
    杜若只蹙着眉头,有点不确定道:“不知道,听说昨晚的药吃了没效果,没道理啊?”
    刘七巧闻言,只走到外面,转身去了厨房,见那小姑娘正蹲在灶膛后面烧开水,便弯下腰道:“小妹妹,你哥哥昨天吃了什么药,你能拿过来给我看看吗?”小姑娘懂事的让人可怜,只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珠子,跑到另外一边,垫着凳子从窗台上拿下来一个纸包。刘七巧看了一眼那纸包,上面有安济堂的招牌。不过她不懂中药,便只拿在了手中,转身出去,将那药包悄悄的放到了杜若的药箱中。
    “快了快了……阿汉媳妇,你再用最后一次力气,看见头了看见头了。”一旁的老婆婆正在为产妇接生,刘七巧站在一边不说话,见几次孩子的头都已经漏了出来,结果却还是缩了进去。要是按照刘七巧平常给人接生的法子,早就扑上去找准了位置帮着孕妇一起按出来了。可是传统的稳婆很少用外力帮助孕妇,做的大多数工作其实就是指导和安抚工作。
    刘七巧又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见那产妇渐渐没了力气,只转身进去,从杜若的药箱中拿了参片出来,让孕妇含在嘴里,只擦了擦她额际的汗道:“你这会儿别用力,也别出声,一会儿等疼的时候,我让你用力,你就用力,不要喊出声,一定要把一股气憋到底,我保证你一次孩子就能出来。”
    那孕妇只点了点头,过了片刻,果然阵痛来袭,刘七巧只用手在她的肚皮上按了按,指挥道:“用力,憋着一股气,不能漏,我压一下,就算疼也不能喊,知道不?”
    孕妇点了点头,疼得咬住了唇死活都不喊出声,刘七巧按住了位置压下去,几乎将整个身子都给压上去,站在孕妇两腿后面的赵阿婆笑着道:“出来了出来了,孩子真的出来了,是个男孩子呢!”
    刘七巧见孩子被赵阿婆给拉了出来,才松开了孕妇的肚皮,自己也累出一声汗来。这时候赵阿婆打了一下婴孩的脚底心,小孩子发出了第一声啼哭。而与此同时,杜若抱着房里清醒过来的小男孩,也从房里走了出来,那小男孩揉了揉眼睛道:“婶娘,你生了小弟弟了吗?”
    孕妇见男孩醒了过来,一下子忘了方才分娩的劳累,只缓缓的支起身子道:“大宝,你醒了啊?大宝,来让婶娘抱抱。”
    杜若却退后了两步道:“孩子身体还没好,你不能抱他。”
    正这时候,外头昨天请杜若看病的男人也回来,他这才一路走,就听见有人说他媳妇要生了,只一路就飞奔了回来,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媳妇都已经生好了。
    刘七巧瞧了一下这家里的情况,整个就是脏乱差,边上的赵阿婆已经抱着小婴儿去清洗了。可这满院子的脏水到底要怎么住人,真是一个问题。刘七巧正觉得头大呢,里面赵阿婆忽然尖叫道:“大妹,大妹你怎么了?”
    杜若把孩子递给那男人,转身进厨房瞧那小姑娘,只探了探额头,烫得滚手,便蹙眉道:“怕是被传染到了,这边太乱了,也不好养病,不然把他们带回杜家吧。”
    刘七巧知道杜若是慈悲心肠的人,可是天下的可怜人是救不完的,要是都往杜家带,杜老太太只怕要发飙。刘七巧想了想,站起来道:“我们把他们两个送到水月庵住一阵子吧,那边有好多空着的厢房,平常也没有人住,又清静,大长公主是修佛的,定然是慈悲为怀,一定会收留他们的。”
    杜若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况且这条街上有没有其他孩子得了这病,还不知道,若是不隔离开了好好医治,病源很快就会在京城传播开来的。
    刘七巧出门,见几个围观的百姓还没有离开,便转身对靠在石台上的产妇道:“大嫂子,我是宝善堂的大少奶奶刘七巧,你的侄儿和你女儿生了病,这病会传染给别人,所以她们暂时不能住在这边,我把他们送到水月庵去医治,等好了自然给你送回来。”刘七巧说着,指着里头的杜若道:“那是我相公,太医院的杜太医,宝善堂的少东家,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出去问一问,京城有没有这号人物。”
    “刘七巧,你是送子观音刘七巧?”刘七巧的话音刚落,那边看热闹的人里面已经有人开口道:“你真的就是那个刘七巧吗?”
    刘七巧此时也无暇去计较到底这送子观音的名号是谁给她传出去的,她依稀记得是去年六少爷过满月宴的时候,安富侯夫人偶尔就开了一个玩笑,怎么就弄得如此街巷皆知了呢?不过,她还是很淡定的摸摸脸道:“难道京城还有几个刘七巧不成?”
    ☆、第4章 .02
    杜老太太听杨氏提起了玉儿,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了。她这辈子总共生了三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姑娘,名叫杜玉,是杜家两位老爷的嫡亲妹妹。可惜那姑娘命薄,二十年前南迁的时候,去了南方就染病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杜老太太早就把这事情给淡忘的差不多了,猛然被杨氏提起,不免又伤心了起来,只又对着刘七巧看了几眼,居然也越发觉得她跟自己那死去的女儿似乎真的有那么点相似,尤其是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就让人心疼了起来。
    其实杨氏是老眼昏花,二十多年前杜玉离开京城的那一日,就是穿着这样一套桃红色嵌明松绿团福纹样绣袍。她年纪大了,眼前的事情记不得,就只记得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所以只摸着刘七巧的脸颊心疼道:“我就记得当年玉儿来辞行的时候,穿的也是这桃红色的衣服,那时候她也就是十五岁的年纪。”杨氏说着,还拧眉看了一眼杜老太太,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侄媳妇,我记错了没有啊?”
    杜老太太蹙眉想了半天,当年临走的那日,可不就正好穿了这颜色的衣服吗?杜老太太想到这里,只越发伤心了起来。又瞧了刘七巧几眼,心里的感觉也越发复杂了起来。
    拜完了祖宗,一个上午的事情也总算忙完了。因为杨氏提起了杜玉的事情,杜老太太心里难受,中午都没留他们爷几个用膳。杜老二爷太医院有事,早早的就走了,杜老爷又去店里头忙去了。杜老太太本来对刘七巧就不怎么待见,这回又出了一个什么杜玉,刘七巧只觉得自己离讨杜老太太欢心的路越老越远了,只郁闷道:“那玉儿是谁,怎么老太太听了就不高兴了呢?”
    杜若只安抚道:“玉儿是我的姑母,二十年前在南边病死了,老太太不高兴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老祖宗说你长的像我姑姑,所以她伤心了。”
    这会儿就连刘七巧都觉得后背拔凉拔凉的,只疑惑道:“真的像吗?以前也没听人说起过啊?”
    杜太太这会儿正由丫鬟们扶着走在前头,听了刘七巧的话便回身道:“一点儿也不像,你姑姑是个圆脸,你是尖下巴的,若非说有什么相似之处,大抵就是你们两的眼睛都很大,是好看的杏眼。”杜太太只蹙眉又想了想道:“不过多少年过去了,我都有些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只怕老太太也快记不清了吧。”
    杜老太太回到了自己房里,依旧是心情郁闷,只把贾妈妈给喊了过来,带着几分试探问道:“今儿去祠堂祭祖,小婶娘说大少奶奶长的像大姑娘,你昨儿见过大少奶奶,你瞧着像不像?”
    贾妈妈是杜老太太的陪房,服侍了杜老太太一辈子,自然熟知杜老太太的性子。若是她自己觉得刘七巧半点不像大姑娘,定然是不会巴巴的把自己喊来问的,如今既然遣了小丫鬟来问自己,只怕是她也觉得这大少奶奶和大姑娘有几分相似了。
    贾妈妈只笑着道:“怪道我昨儿就觉得大少奶奶面善呢,只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的,如今一想,可不就是和大姑娘有几分相像。大姑娘去的时候,正好也是这个年纪,只不过病的久了,瘦的不成样子罢了。”
    杜老太太听贾妈妈都这样说,越发是觉得刘七巧果真就像了起来,连带着想起那大长公主说,这是佛祖赐下的姻缘,冥冥中早已天定了。难不成这刘七巧是自己苦命的女儿投胎来的,所以不管她今生是个什么身份,都要想尽了办法,嫁到杜家来,因为她本来就是杜家的人啊!
    杜老太太越往里头想,就越发觉得这事情必定就是跟她想的一样。不然她这挑去挑去的媳妇,怎么没有一个成的?更可巧合的是,杜若还算出了,非要乞巧的姑娘来配,可不就是指明了只有刘七巧一个人是杜若的良配吗?
    杜老太太继续往下想,杜若没定下刘七巧的时候,三天两头的生病,动不动就来势汹汹,险些要了性命。可自从定下了刘七巧,这一年来竟是连个风寒都没染过,这……这这……杜老太太已经不敢往下想去了。她坐在凳子上,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玉儿,一定是你对不对?你想着要回家,才会这样千方百计的算计,娘以前待你不好,是娘错了,从今往后,娘一定好好的待你,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能回来,回到杜家,真是太好不过了,如今你虽然不是我的闺女了,可我们还是一家人。”
    杜老太太独自哭了半点,擦了擦眼泪,这会儿心中有着失而复得的喜讯,深吸一口气道:“通知厨房,今儿给百草院加菜,做酒醉鸭肝、板栗烧野鸡。”
    贾妈妈一听,心道不得了,这两道菜都是以前大姑娘爱吃的,自从大姑娘死后,这两道菜都从杜家的厨房绝种了,今儿老太太让把这菜添去给百草院,只怕是把今儿小婶娘老年痴呆的话给当真的。可她一个下人,自然只有顺着主子的意思,总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主子添堵?
    贾妈妈笑了笑,福身告退道:“奴婢知道了,板栗烧野鸡,要少放板栗,多放野鸡。”
    杜太太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连连称是。
    这几日难得杜若婚假,刘七巧可以和他一起用午膳,心情自然大好。又听说福寿堂那边添了菜过来,更加是食指大动。这时节板栗才刚刚上市,正是最甜最糯的时候,野鸡本来就香,加上刘七巧从不挑食,居然满满的吃了一大腕饭。
    贾妈妈在百草院门口候着,见茯苓出来,赶忙上去问道:“老太太赏的那两道菜,大少奶奶可喜欢吃?”
    “喜欢,怎么不喜欢,大少奶奶直说板栗香,野鸡难得烧的这么嫩,她多少年没吃过这样好吃的菜了。”
    贾妈妈心里咯噔一下,这要大少奶奶真是以前大姑娘的投生来的,可不就是多少年没吃过了。这会儿连贾妈妈都觉得心下有些不确定起来了,没准还真是那回事儿。
    用过午膳,大约过了半刻中的样子,连翘端了一碗药过来,递给刘七巧道:“大少奶奶,该喝药了。”
    刘七巧才漱了口,听连翘说要喝药,只不解道:“喝什么药啊?我又没病。”
    连翘只低着头,朝着杜若的方向努了努嘴,那边杜若不动声色道:“这是我开的药方,不过是一些温补的汤药,你喝了睡一会儿,今儿下午不用去见下人,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刘七巧默默的端起了药碗,只凑到杜若的身边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补啊?不如你也一起补一补?”刘七巧说着把药碗往杜若的唇边送了送。
    杜若只笑着道:“男女有别,男属阳、女属阴,就算是治疗同一种病症,药方也是不一样的。”
    刘七巧只能在心里默默哀叹:中医就是讲究,西医的药都是一模一样的,哪里就能分得出男女有别了。
    刘七巧捏着鼻子喝完了补药,又用清水漱了口,见杜若穿上了出门的衣服,急忙拦住他道:“你要出门吗?”
    “嗯,昨天那病患家的事情,我去平沙路上的店里跑一趟,顺便把药给他们送过去,省的耽误了孩子的病情。”
    刘七巧只拉住他的衣袖道:“我也要去,带我一起出去好不好嘛?”
    杜若只开口道:“昨日二叔跟你说了,这几日梁妃娘娘产期已近,让你待在家里等消息的,你不能乱跑。”
    “我算过了,梁妃还要有三五天才生呢,况且明天你还要跟我一起回王府归宁,不还是一样要出去的吗?你就带我出去吧,就一会儿,一小会儿?”刘七巧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了,可是顶着十五六岁的容貌,撒起娇来,战斗力还是杠杠滴。杜若虽然百般不情愿,最后还是受不住美人的撒娇,点头同意了。
    如今做了少奶奶,出门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身边总不能没有个丫鬟跟着。刘七巧只喊了紫苏跟着自己一起出去,杜若则坐在另外的马车上面。杜太太听说杜若要带刘七巧去店里,想了想道:“是要去看看,自家的店,就算是出去认认路也是好的。”
    刘七巧去过杜家的三家分店,只还有平沙路和高岗路上面的两家没有去过,所以杜若就打算今天把刘七巧带到另外的那两家店里,认一认自家的产业。
    紫苏坐在马车上,瞧瞧的揽了帘子朝着外头瞧了一眼,只笑着道:“怎么如今七巧你和少东家成婚了,反而不坐在一辆马车上了呢,这样每次出门都要两辆马车,岂不是浪费。”
    刘七巧只笑着道:“不是我们不能坐在一辆马车上,而是带着你就不行啦。”紫苏听刘七巧这么说,顿时一张脸就红到了耳根,想起前面驾车的还是春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刘七巧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的事情,我回过太太了,她说李妈妈向她提过了,过一阵子就给你们办了。”
    紫苏越发涨红了脸,臊得没出去,结巴道:“有……有什么好……好办的。”
    309.
    平沙路的分店在京城的东南方向,是京城当中下等百姓居住的地方。因为这边的老百姓都不富裕,很多外来的老百姓集中在这边讨口饭吃,所以离这里不远的讨饭街,就是外来穷苦百姓的聚居地。刘七巧来到京城这么长时间,其实活动范围也都在京城西北角环绕恭王府到杜家的这一条线上,最远也只去过长乐巷,离这边还有好几里路。
    “我来算算看,平沙路分号一定是京城五家店中生意最差的一家,对不对?”杜若扶着刘七巧从马车上下来,凭借经验,推测出这样一个结论。不过杜若却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平沙路分号每年的业绩都是中上的,有时候比鸿运路分号的利润还要多。”不过这只是账面上的金额,其实杜家每年在平沙路店施医赠药的钱,都是从所有店的利润中一起抽头的,不然的话,平沙路分号的利润只怕是剩不下多少的。
    刘七巧点了点头,继续听杜若道:“这边店面不比鸿运路小,可是房租便宜,成本就低,而且这边的百姓人多,比起其他几个分号,这边算是比较忙的。”杜若正说着,里头的掌柜已经迎了出来。
    东家办喜事,掌柜们自然是知道的,有见杜若扶着一个年轻小媳妇,便猜出来这人定然是如今宝善堂的大少奶奶了。
    “小的给少爷、少奶奶请安。”掌柜的说着,正要下跪行礼,被杜若拦住了道:“何掌柜,不用多礼,我只是带少奶奶过来瞧瞧,你忙你的,店里的两位大夫都在吗?”
    何掌柜听杜若问起,忙开口道:“许大夫和余大夫都不在,最近生意挺忙的,都外面跑着呢,这下午还有好几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