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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骆氏女_分节阅读_34

      “怎么会不是我的?”相宜指了指正在河边散步的骆老夫人:“这风筝难道不是祖母给我们的?祖母说她买了九只风筝,我们兄妹九人一人一只,母亲那时候也没提出异议,说这风筝全是她的,因此这风筝便是我的了,你说是不是?”
    相宜擎着风筝引线顿了顿:“你想要风筝?喊我一声大姐,我就给你玩。”
    骆相珲恨恨的瞪着她:“贱骨头!还想要我喊你大姐?想得美!”他啐了一口,冲相宜扑了过来:“快些把你那风筝给我!”
    连翘见着骆相珲来势汹汹,赶紧扯了相宜往旁边闪,骆相珲没有身子,眼见着就要往水里头扑了过去,跟在他身后的小厮脸上变色,一把抱住了他:“二少爷!二少爷!”虽然那小厮身手敏捷,可两人还是摔到了地上,滚成了一团,滚到水边才停住身子。
    骆相珲爬了起来,两线眼泪就如飞箭一般溅了出来:“骆相宜,你这个黑心秧子,我去告诉母亲去!”
    连翘目瞪口呆的望着骆相珲哭哭啼啼的往那边去了,忧心忡忡:“姑娘,这下可怎么才好呢?”
    相宜苦笑了一声,骆大奶奶肯定又会跑过来找她的麻烦了,自己还是避一避就好。
    她牵着风筝往骆老夫人那边跑了去,暗自叹气,自己究竟还是沉不下气来,不过就是一个风筝,何必这样寸步不让,到头来还得自己吃亏。自己在这骆家还要住不少年呢,若是这一点点气都不能受,那又怎么能熬得到头?
    除非,自己能摆脱骆家。
    一个念头倏然在心中浮现,相宜捏紧了手中的线,那绳子勒住了她的手指,似乎要嵌到肉里头去一般,两边的肉挤了出来,通红的一片。
    骆老夫人正与余妈妈在说说笑笑,忽然见着相宜朝自己跑了过来,手里牵着风筝,脸蛋红扑扑的,嘴唇上头就如同搽过口脂一般,十分好看。她呆了呆:“余妈妈,你瞧着宜丫头这模样,跟年画里头那人儿有几分像了。”
    余妈妈俯身笑着:“可不是,大小姐越发生得好看了。”
    “你去族学那边打听下,看看她学问进益如何。”骆老夫人心里头盘算着,这个孙女可是个好坯子,若是与才有貌,那边能奇货自居,到时候好好的赚上一笔,不仅能多要些聘礼,而且还能找到靠山。
    要往高处想的话,骆老夫人眯了眯眼睛,心中充满了向往,宫里头每隔三年就要选秀一次,等着她到了十四岁年纪上头,也可以去报名选秀,指不定到时候还能做到一宫娘娘,就如那江陵容家出了个容妃一般,那骆家兴复也有了盼头。
    “祖母。”相宜跑到了骆老夫人面前行了一礼,有些喘息不定:“相宜做错了事,还请祖母惩罚。”
    “你做错了事?”骆老夫人脸上露出了疑惑神色:“你说说看,做错了什么?”
    “二弟的风筝掉到水中去了,他讨要我的,我没有给他,他就扑过来抢,结果摔到地上去了。”相宜低声道:“作为姐姐,本该友爱弟妹,相宜不仅没有这样做,还让二弟吃了苦头,实在该罚。”
    “原来是这事儿。”骆老夫人见着那边怒气冲冲走过来的骆大奶奶,心里明了,肯定是骆相珲向老大媳妇告状去了。
    从心底里,骆老夫人是疼爱孙子胜过孙女的,若是在往常,肯定会板起脸来将相宜训斥一顿:“不就是一只风筝?你拿了给他便是,还要这般拿乔做致,少不得要罚你跪半个时辰才是!”
    可最近骆老夫人与骆大奶奶不对盘,她暂时将孙子孙女的区别放下,站在了相宜这一边:“宜丫头,虽然你确实不该这般做,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不必太过自责,你且站到祖母这边来。”
    相宜挪了几步,走到骆老夫人身边,这时骆大奶奶也赶到了,一只手直扑扑的朝相宜脸上扇了过来:“小贱货,竟然敢打我的珲儿!”
    骆老夫人很不高兴的瞪了骆大奶奶一眼:“老大媳妇,我还在这儿站着呢,你跑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人,眼中可有我这个婆婆?”
    骆大奶奶将手收了回来,恶狠狠的盯住了相宜:“母亲,这小贱人现在借了你的气势欺负珲儿呢!”她将骆相珲的手牵住往骆老夫人身边凑:“母亲你瞧瞧,将珲儿弄成了什么模样!珲儿可是你的孙子,哪里是这贱货能比得上得,磕一下碰一下都了不得!”
    骆相珲摔到了靠水的泥地里,身上的织锦衣裳全是泥浆,脸上也糊了一脸,黄的黑的粘着,到处都是,就如贴了个糕点盘子,什么颜色都有,那模样儿,实在狼狈。
    “老大媳妇,你也别闹腾。”骆老夫人摆了摆手:“宜丫头现在在杨氏族学念书,明理多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摔珲儿?刚刚她已经过来主动认错,我瞧着她态度实在诚恳,即便将珲儿摔到,也是无心的……”
    “怎么会是无心?分明就是故意,这贱货!”骆大奶奶一双眼珠子盯着相宜不放,那模样,好像要吃了她一般。
    “二哥哥是自己摔到地上的!”骆相骏牵着风筝在一旁叫:“他拿他的风筝想把我的撞掉,没想到反把自己的撞到水里去了,他想去抢了大姐姐的风筝过来,结果却摔到地上了!”
    骆相珲伸出粘着泥巴的手指着相宜道:“我问她要风筝,她不给,我才去抢的!”
    “你说我们的风筝都是你母亲出银子买的,全是你的,大姐姐听了这话生气才不给的!”骆相骏擎着风筝在一旁叫,还不住的扮着鬼脸:“分明是祖母买的!”
    骆老夫人听着骆相骏这话,心中更是生气,自己虽然是拿了老大媳妇的十几间铺子,可也不能说骆府样样都是靠着她的银子养活!除了她那铺子,骆府自己还有进账呢,只是自己舍不得用,都攒在那里,准备到时候暗地里塞给老三罢了。
    “老大媳妇,你自己听听,骏儿的话说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珲儿不对。”骆老夫人慢悠悠的开口:“你可得好好管束着珲儿,这般自高自大又横蛮不讲理,今后出门在外,可有得是苦头吃!”
    骆大奶奶站在那里,脸色比身上穿着的红色衣裳还要红,她狠狠的看了相宜一眼,牵了骆相珲的手就转身往旁边走开了去,相宜见着她走开了,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多谢祖母照拂。”
    骆老夫人没有吱声,只是站在那里,满腹心事。
    这老大媳妇越来越嚣张了,自己总得想个法子惩治惩治她,要让她明白,骆府里头不能有这般粗鲁不知礼的女人!若她一味的教化不变,那自己也该要想想法子,怎么样能将她的嫁妆留下,把人赶出去。
    相宜依偎在骆老夫人身边,也在琢磨心事。
    住在骆府时时受气,前世自己被骆大奶奶关在后院,半步也出来不得,随便她搓圆打扁,就如一团稀泥,今生自己一定要改变这种情况,要是能早日住了出来,那便再好也不过了。
    第四十七章殃池鱼相宜受伤
    骆大奶奶终究没肯放过她。
    从外边踏青回到骆府,她不言不语的带了一群丫鬟婆子跑到了相宜屋子里头来,即便刘妈妈与连翘奋力护着她,相宜还是挨了几棍子,脸上也被骆大奶奶扇了几巴掌,长长的指甲划过粉嫩的脸,一条长长的印记。
    刘妈妈抱着相宜,眼圈子都红了:“姑娘,下回你见着二少爷二小姐,就让着些,别跟他们横,左右他们身后有大奶奶撑腰。”
    连翘端来热水给相宜敷脸,眼中有波光漾漾,忍着泪水没让它掉下来。方才连翘也顺带着被骆大奶奶打了一顿:“死丫头,竟然敢站在旁边看好戏,也不知道将风筝送到二少爷手里头来,你是木头做的?”
    “姑娘,你真可伶。”连翘将毛巾敷在了相宜脸上,趴下身子看着她的脸:“都青了呢,大奶奶下手真狠。”
    相宜苦笑了一声,自己现在就是骆大奶奶的眼中刺,她下手怎么会轻。
    连翘叹了一口气:“唉,我原以为我爹娘狠心,竟然能将我卖了个死契,没想到还算是好的,若是遇着后娘,受的苦还要多。”
    “要是遇到后娘,那说不定这时候已经把你卖了给那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做媳妇了。”刘妈妈拿着药轻轻给相宜敷上,心中痛得没法子说话:“亲娘再很,也会比后娘好,后娘的心可比亲娘的毒了不知多少!”
    屋子里头静了下来,只听到细细的水响与叹息,相宜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头顶上的横梁,捏了捏拳头,今日还是自己没有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自己羽翼未丰,就想与骆大奶奶对着干,只有吃亏的份,以后可得要学乖一点。
    “大小姐怎么样了?”门口传来了青萝的声音:“老夫人让我给大小姐来送些药膏。”
    连翘赶紧开门,将青萝迎了进来:“青萝姐姐,我们家姑娘可惨了,你瞧瞧。”
    青萝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看相宜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将一盒药膏放了下来:“这是老夫人特地去找来的,叫灵芝香脂,搽上几日便会好了。这些是老夫人给大小姐送来的补药,等会用小火炖了喝,姑娘实在太单瘦了些,也该补补身子。”
    刘妈妈赶紧将那大包小包的收了下来,感激涕零:“多谢老夫人好意。”
    “大小姐自己好生保养着,在家里歇息几日再去族学罢。”青萝瞧着相宜肿起来的脸,很是怜悯,大奶奶这分明是想毁了大小姐这张脸哪,看看上边那指甲印子,有好几道呢。
    “什么?”骆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专抓脸?”
    “是,奴婢瞧着脸上有几道印子,深深浅浅的。”青萝垂手回道:“大小姐的肌肤娇嫩,哪里禁得住大奶奶这长长的手指甲。”
    骆老夫人咬了咬牙:“她倒是越发猖狂了,怎么也不想着给肚子里头那孩子积德!去,将大老爷喊到我这边来!”
    相宜是她看中要拿了做货物囤着,到时候要卖个好价钱的,若是脸上留了疤痕破了相,那可怎么才好呢。骆老夫人抓紧了椅子扶手,青筋根根爆出,这老大媳妇,真是没头脑,自己当时让她进门,实在是太没考虑周全了,只顾着她那几个银子,却没想着她的品行。
    骆大老爷跟在青萝后边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盯着青萝那窈窕的身影,口水似乎都要溜了出来。骆老夫人瞧他那副模样,皱了皱眉头,老大这好色的毛病一直就改不了,不过看着他是长子,自己才这般栽培他,若是论起人品人才来说,还是老三好,希望他今年秋闱能考中举人,自己也好给他去打点,到知府衙门里头谋个一官半职。
    “母亲,这么晚喊我过来,可有什么事情?”骆大老爷见着骆老夫人的眉头紧紧的锁着,似乎有些不愉快,也有几分惶恐:“母亲可遇着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
    “哼,你难道就不知道你那媳妇都做了些什么事?”骆老夫人盯住了骆大老爷,嘴角下拉,露出了很不高兴的神色:“你难道想落个纵容填房虐待前妻之女的名声?”
    骆大老爷不以为然:“不就是稍微教训了几句,怎么就落到了虐待的份上了?”
    “只是随便教训几句?你自己好好儿去看看,那张脸都成什么模样了!”骆老夫人提起这事情就心里头打颤,只希望菩萨保佑,脸上千万不要留疤才好。
    “相宜的脸怎么了?”骆大老爷还是一片茫然的样子:“难道打几个不轻不重的耳刮子,就能将她的脸毁了?”
    骆老夫人忍无可忍,抓起桌子上的茶盏朝骆大老爷掷了过去:“混帐东西!我看你整日里昏头昏脑的,就没整一件好事出来!我跟你说,相宜现在得了杨老夫人得欢喜,隔些日子杨老夫人就派人找她过去说话,若是见着相宜这模样,定然会追问缘由,若是相宜实话实说,你自己想想,杨老夫人是否还会给你去说好话!”
    听到这事儿竟然跟自己的官途有干系,骆大老爷也重视了起来,他慌慌张张站了起来:“我去看看相宜。”
    “你该好好去警告下你那媳妇,若她还是这般肆意妄为,就莫要怪我不客气。”骆老夫人沉着脸道:“我少不得要喊她母亲过府来说说话。”
    “母亲,你的意思是要休了她?”骆大老爷惊诧的看了骆老夫人一眼:“这可不行,要是休了她,我到哪里去找这么个能带万贯嫁妆过来的?再说我要找,也是第三次成亲了,不见得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我。”
    “谁说要休了她?不过是喊她母亲过来帮忙敲打敲打罢了!”骆老夫人瞧着骆大老爷那模样,心中微哂,所谓人穷志短,这几句话便体现得淋漓尽致,分明是个劣货,可有银子撑腰,儿子都不敢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