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局初
镇元大袖一挥,袖里乾坤,手中日月,带着三百弟子一步迈出大衍。
回归五庄观内,他至正在抱头痛哭的清风明月二人身前,道:“你二人莫再悲伤了,此事我已知晓。”
清风见祖师归来,忍住眼泪,颤抖道:“祖师,那可是您镇观之宝人参果树啊,就这样被那猴子断根绝果了!”
镇元子喃喃低语道:“是啊,镇观之宝,何其重要,但又何其负担!”
他自从大地胎膜中诞生,陪伴他从洪荒太古至今的便是这棵人参果树。
他与它,早已几近一体。呆的久了,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让他忘却了自己是先天神灵,忘却了自己是镇元子。
天下生灵谈及五庄观,第一说的不是他镇元子,是人参果!
洪荒众生认得有人参果的镇元子,而不熟悉脱离人参果后的镇元子就是是怎样的一个人。
镇元子拂尘一扫,三百弟子齐出。
他扬声道:“那孙悟空竟毁我镇观之宝,你们且备好刑罚,带我将他拿来以还我宝树因果。”
众弟子听令,镇元子驾云而去。
唐僧一行人此时此刻已经走过了五庄观百万里之遥,有佛门掌中佛国加持,一步跨出便是一个千里之外,即便是大罗弟子前来,也恐怕拿不下有佛门看护的唐僧。
当然,镇元子出面,自然是毫无阻拦。
镇元子赶过唐僧一行人,立在云头上,面上淡然的看着唐僧,道:“唐僧,你那大徒弟推了我的果树,伤了我镇院至宝,如今却是不赔罪就潜逃了!”
唐僧闻言,心中微惊,道:“不知道长说何果树?”
孙悟空却是知道,果树主人来讨债了。他有些过意不去,也目光躲闪。
唐僧见此,有些明白,忙下马向镇元子赔罪。
镇元子冷笑道:“我那镇观之宝何其重要,你这猢狲既伤了他便拿了你埋在树下好作土料养护。”
说罢,衣袖挥动一股浩大伟力笼罩四人,唐僧立即被收入袖中,连带白马行礼,猪八戒和沙僧暗暗叫苦,也抵挡不住被收入其内。
孙悟空心中大急,忙向天庭守护的四值功曹,六丁六甲等神求救。
镇元子见此,目光一扫而过,天庭众神皆眼观鼻,耳听心,丝毫不理会孙悟空的求救。
就连观世音送的三根救命毫毛也丝毫无用,孙悟空此时才知怕是惹了天大的人物。
不过一息之间,孙悟空一身神通皆不得施展,被浩渺空间压制,收摄入镇元子衣袖之中。
镇元子提了提衣袖,这才慢悠悠的赶回万寿山去。
西方灵山大雷音寺中,观世音担忧道:“镇元大仙怕是动了火气。”
如来世尊点头,道:“既如此,便以宝还因。
观音你去八宝功德池中取三滴阿弥陀佛曾经所留的本源池水,并三十滴三光神水送予他,为表我佛门善意。”
观音眉头皱起,但仍是领了法旨。八宝功德池中本源圣水乃是圣人耗费千载神通所凝,每一滴都是无上至宝,便是拿先天灵宝来换,在没有圣人的时代里也极难换得。至于三光神水亦是珍贵,虽没有圣人所炼本源池水珍贵,但三十滴之多对于这种天地奇珍来说,已是极大的数字。
哪怕落灵一脉有千年可诞生一滴三光神水的先天灵宝,也从未积攒过三十滴之多,上次青落耗费九滴三光神水已经耗尽了此宝积攒十数万年的灵水。
唐僧师徒一行被抓回五庄观,孙悟空更是被镇元子拿大地庚金所炼的神鞭抽打,被取自地心的南明离火参杂诸多药物而成的油锅所炼。
孙悟空被打得浑身伤痕,伤筋动骨,药物入体烈火焚身,虽然痛极一时,却凝炼了肉身,更增道体神通。
镇元子出手自有深意,若他去了三十二天那么人参树将会真的毁掉,而他气运有与此树相连承接,人参果树毁之,即便他明悟本我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机缘。
他不会真的与佛门动怒,他与佛门争斗只会便宜他人。
孙悟空被镇元子放了,去向诸天神佛求借续命果树之法。
孙悟空忍着伤痛跑遍三界,终于找到了南海观世音。
观音前来,三滴圣人凝炼的八宝功德池本源水与三十滴三光神水洒下,枯树逢春,这一条枯枝得此机缘造化又成一颗天地奇珍灵根。
镇元子笑之,送走了唐僧师徒一行。
没有与孙悟空结拜兄弟,因为孙悟空承担不起镇元子的气运因果,若是镇元没有踏入半步混元说不定真会以孙悟空为纽带与佛门牵连在佛门大兴之地可得一方世外无争之地。
不过,如今的镇元子已不同了。
西牛贺洲的万寿山千万沃土雄峰气势大改,山脉封禁,五庄观天地禁闭,外界再也难探入其中。
镇元子封山了,死死封住,地书加持,整个西牛贺洲的地脉加持,除非混元无人可破。
他要破镜半步混元,不过镇元子随后又去了一趟轮回之地,他是修天地两方大道的存在,上达天,下通地,他拜过轮回无极的平心娘娘,归山不出。
大衍中的青落淡笑,镇元子功德福寿连绵不绝,自能破镜半步混元。
他无法准确先知有多少敌人,有多少磨难,但敌人暗处谋划,他亦在谋划。
虽然只是指点几句话,可若没了他的几句话,镇元子或许还要千年万年才能勘破,助道之恩,比天大!
半步混元的盟友,他自然不会推却!
于此同时,不夜天城内,灵皇广照天下散修,有神通者,皆可入天城供奉,得享灵丹妙药法宝神通道典道经,吸引诸多散修加入天城庇护。
在南瞻部洲西南地下,地心极深处,葛昆缓慢的渡步而走,每走一步都很慢,而且越来越慢。每走一步落下的步伐都极为沉重。那具后天功德至宝的龟甲依附在他背上,龟甲上纹脉万千交错纵横,犹如山河走势繁杂无穷。
葛昆走的极慢,因为他在背负着越来越多的高山大地地脉而行,缓缓走,走向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