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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救点点头:“记得,我秦救。”
“知道知道,”杜予声好奇地问,“你这口音,北京人儿啊?”
秦救被他故意夸张的儿化音逗笑了:“嗯,你四川的?”
“重庆滴。”杜予声挑眉。
秦救看了眼杜予声身后的宿舍号:“这你宿舍吧?不进去吗?”
杜予声瞥了一眼他身后的门,耸了耸肩:“不知道,可能是怕我日他们吧。”
秦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室友恐同。
“那你……”秦救皱起眉,有些艰涩地开口,杜予声却突然把吃剩了一半的面递给他,秦救茫然地看了杜予声一眼,但还是接过了那半碗面。
杜予声一边卷袖子一边说:“这面味道还可以,但不如我们那儿的小面好吃,你不介意的话就尝尝吧,要是介意的话可以擦擦再尝尝……”
秦救低下头看了眼拌得毫无美感的面,油腻腻地团成一团,让他没什么胃口,他刚抬起头准备婉言谢绝的时候,眼前的一幕震得他直接把话咽了回去。
杜予声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把门踹开了。
伴随着门不堪重负的巨响,还有门里一起响起来的惊恐的叫骂。
杜予声慢慢地把腿收回去,回头看了眼端着碗愣在原地的秦救,宛如给大侠捧洗脚水的奴才。
“……踹门为什么要卷袖子?”沉默了会儿后,秦救认真地问。
“因为帅啊。”杜予声回答得也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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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全班新同学的面出柜后,杜予声其实不是完全不在意。
他也自认为自己是个洒脱的人,但是深谙不要让傻|逼抓到把柄的道理,他们班多少个傻|逼他不知道,但是光他宿舍里就有活体的三个。
所以就算是唱完歌后,就算是那姑娘尖叫着要当他女朋友的时候,他都没有一点儿出柜的想法。
可是当他看到几乎所有人都用或兴奋或揶揄的眼神看着他时,唯独那个新排头的眼神没有什么很大的波澜,对方的眼神像一道柔光,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吉他上。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吉他,坚硬的弦擦过自己的指腹。
下一秒,他脱口而出——“我喜欢男的”。
像一场蓄谋已久的冲动,那份想呐喊的心情宛若岩浆喷出表面,滚烫地填满了自己的胸膛。
我就是喜欢男的,怎么了。
他注意到了所有人的反应,那个姑娘几乎呆滞的表情,旁边学姐惊愕的眼神,以及全班突然的沉默。
可这次他唯独没看清那个小排头的反应。
所幸到底还是大学,班上的学生们到底还是年轻开放,大部分人在惊讶的沉默之后纷纷表示理解,但杜予声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可能是操场上的蚊子咬得他心烦意乱,看准时机后就背上吉他包跑了。
他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傻|逼,觉得自己傻|逼之后开始后悔不该带吉他过来,原本他也没想带,但是正巧琴弦坏了一根,他匆匆洗完澡后就带着吉他去校内的吉他店换琴弦,换完后正好迎新会开始了,他就直接背着吉他过去了,没想到被那个眼尖的学姐逮个正着。
杜予声站定脚步,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草,烦啊。
因为晚上没吃饭,杜予声就去食堂溜达了一圈,百般斟酌下买了份拌面打包带走,等他拎着面回去的时候,拿钥匙一开门,发现门被反锁了。
杜予声挑了挑眉,敲了两下门。
门里一片安静。
他又敲了几下,终于有动静了——“同性恋滚啊!”
杜予声也挺纳闷的,这仨傻|逼平时刷个牙都能杠起来,居然为了自己的性取向而团结统一了一会儿,他也算是为宿舍和谐做贡献了吧?
但是他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从来不宽容大量。
这仨傻|逼今天算是终于惹着自己了。
杜予声转了转手腕,觉得自己有点饿,然后挨着门就坐了下来,开始拌自己的面,当自己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看到从楼梯上来个人,正是那个叫秦救的小排头。
杜予声回忆了一下,似乎他没怎么在学校里看过秦救笑过,就算是笑也顶多撇撇嘴角,双唇严严实实地抿成一条线,露不出虎牙。
他心里突然又有了冲动,当着对方的面就踹翻了宿舍的门。
他的室友在屋里飙着满嘴的脏话,杜予声也没多废话,对着那已经摇摇欲坠的门板又是一脚,门板在墙上又撞出一声巨响,天花板上的白灰都簌簌地落了下来。
宿舍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杜予声转头问秦救:“你忙吗?”
秦救略带警惕地眯起了眼睛,但还是回答道:“不忙。”
“那来帮我当个人证吧。”杜予声低头看了眼已经完全坏掉的门锁。
秦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什么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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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门锁报废一事,杜予声的解释是他没带钥匙回宿舍,敲门却没人答应,他万分担心地记挂着室友的安全,忍不住揣测三个室友同时食物中毒或者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情急之下他才动用武力,把门踹翻,并没有寻衅滋事的意思,证人就是秦救。
“恒哥,是真的,”杜予声非常亲近地喊着廖宇恒,“我这还有证人呢,来来来,秦救,你给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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