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风起
时光冉冉,转眼就过去了月余。
黄烁和两个和尚宅在观音禅院内,日子过的那是相当的舒心。
老和尚他们以前低调,香火不盛,那是因为这里藏着传承,怕引来其他人的注意。现在传承佛引也没了,三人干脆大开佛门,广纳信徒,尽量把自己装的像一个真正的和尚。大隐隐于市,其实之前那种鬼鬼祟祟的做法,更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当然了,这地方着实偏僻,就算院门大开,其实也没多少香火。不过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善男信女偶尔来参拜一二,但好歹有了些人气和香火气。
随着双方的深入了解,黄烁有种赚到了的感觉。
他本来以为邪极道也就眼前这师徒二人了,毕竟小说中这类几个人的宗门不在少数。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第二天一早的早饭,就让黄烁惊到了。一大早就有专人送来了一大桌饭菜,且多是肉食。
从两个人自在的表现可以看出来,这并非偶然。这起码证明这俩和尚背后既不缺钱,也不缺人,竟然还有股隐藏的势力。
发现了黄烁的好奇,老和尚也没隐瞒,大大方方的给黄烁介绍了他们背后的存在。
只能说...什么世道都饿不死手艺人。
邪极道的麾下从建立以来,就一直有着两股势力。一股比较低贱,不足挂齿,就是盗墓贼。天下盗墓贼不少,邪极道麾下的属于比较正规的,多以家族,村庄氏族传承为主的技术流。往上可以追溯到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一类的存在。
另一股也是贱业,但好歹还算能见人,就是一些传承悠久的古董商,古董店。
商人虽然是贱业,但是古董商因为商品性质的关系,往往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反而自己形成了一个隐秘而有效的情报网络。
不过也因为都是贱业,邪极道强盛的时候,他们为邪极道服务。哪怕现在没落了,倒也没生出什么二心,可能也是实在没什么势力愿意接纳吧。
这也让黄烁真正了解了传承二字代表的意义。哪怕失去了武力,哪怕失去了根本功法,邪极道这个强盛的传承依然保有巨大的活力,并有着很多武力之外的传承。
一个最鲜明的例子,《清净琉璃法》黄烁借助游戏给的种种基础功法的知识,只能看懂三成。但这对师徒阅读起来,却阻碍极少,轻松帮黄烁解释出来了近八成的内容。只有最后两成过于高深的,实在无法理解。无论是佛门的,还是道家的,一些隐晦的词汇,抽象的比喻,他们都能旁征博引,很快得出正确的结论。到底是邪帝传承,魔门正宗啊。
这就已经够了,足够黄烁可以开始修炼,逐步替代身上的《寒霜劲》了。只不过随着替代开始,还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插曲。当初寒霜劲替代基础内功的时候,等级跌了差不多一级。这是功法等级高,真气凝练带来的变化。而这次,内功的等级更是如跳崖般跌落,等黄烁完全用《清净琉璃法》代替了《寒霜劲》,原本已经六级99%的内功,直接跌落到了四级多。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这么功法的级别。
这一个月,黄烁除了全力替换内功以外,老和尚也是真把他当做了自己人,把邪极道的看家本领倾囊相授。什么风水啊,分金盘山啊,倒斗的那一套,还有各种古董的分辨之类的,邪极道看家的本领,都倾囊相授。黄烁虽然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也架不住热情,只能尽量学。
与此同时,大小两个和尚的实力也突飞猛进。不过老和尚毕竟年纪大了,就算现在有了功法,根基缺失的太多,未来能成长的余地也有限。反倒是启元和尚,本就还年轻,成长和未来更有看头。
他主修术法,哪怕现在也不想转变。黄烁虽然对术法不算专精,但毕竟身边有段老这样的术法高手,又多次和术法师交手。所谓最了解你的是对手,对于一个什么样的术法师最有威胁,黄烁还是有一套认知的。就像当初教小家伙一样,先帮启元确立战斗风格和体系,再说修炼。尤其重点强化瞬发术法和一些简单术法的熟练度。
一个月的时间,硬是把启元训的像模像样,有了点高手的样子,就差一些实战经验了。
不过江湖是个漩涡,他们躲在一边安稳练功,但江湖并不会放过他们。
这一天,平日里给他们送饭的言伯,头上包着渗血的布条,一脸惊恐地来到禅院。
言伯明面上的身份,是扬州城最大的古董店,博古轩董家的老管家。暗地里的身份,则是邪极道在扬州城的代言人,控制着近七成的古董交易。同时也是老和尚最信任的下属之一。
老和尚瞬间脸色通红,双目充血。可能是隐藏的久了,骤然有了力量,老江湖的耐性有些退步,血性上涌。
“小言,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言伯的左耳被人切了,这种手段更像是江湖中挑衅立威的手段。
言伯苦笑一声。
“宗主,不碍事的,一点小伤。只是,祸事来了,咱们邪极道这次怕是避不过去了。”
老和尚稍稍收了些火气,恢复了点理智。
“哪一家?”
“汉王妃,打着买器物的幌子,砸了店,伤了人。”
“贱婢,何敢?”
老和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但被黄烁给按了下去。
“师兄莫气,民不与官斗,这汉王妃又是个什么情况?”
“屁的官,就是阴癸派的那帮妖女罢了。自从大唐婠婠调教出了一个武瞾,这帮妖女就少与江湖,少与魔门来往,一门心思的把弟子往宫里送。这汉王不臣之心早已天下皆知,这是要拉我们当炮灰和出钱的冤大头啊。”
黄烁挠了挠头。
“这汉王又是哪位?既然已有不臣之心,怎么皇帝不收拾他?”
黄烁历史虽然不错,但是教科书上一般也就说一下皇帝是谁,有哪些功绩。这类王爷,大臣一类的,除非有卓越贡献,名留青史的,否则很少涉及。
“当今太子是朱棣的大儿子,性格仁厚,平日里基本都是坐镇帝都,太子监国。这汉王嘛,是朱棣的二儿子,性格和朱棣最像,一生戎马,战功卓著。现在朝中夺嫡之像日趋明确,将来谁能坐上皇位还不一定呢。阴癸派应该是下注了汉王。”
“那个,宗主,没这么简单,这里有封信。”
言伯从怀里掏出封信,递给了老和尚。
老和尚取过信件,撕开封条,快速扫了一眼,脸色再度难看起来,刚压下去的火又冒了上来。
“魔师宫,魔相道,王八蛋,还敢回来!”
黄烁笑着说。
“好啦师兄,陈年往事,没必要气到自己。现在不同了,我看看啊。”
刚拿起信,扳指又是一阵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