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想上天
有人说人生是个圈,终点就是起点。
万事万物其实都是个圈。
人会死,国家会覆灭,甚至宇宙都有归零的时候。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一切总在重复。
众生在宇宙和命运的夹缝里奔跑,在奔跑中燃尽生命,在奔波中探寻答案。
然而生命的短暂和运数的迷离困扰这众生,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拨弄着命运,阻止着众生接近真相,引导众生在不知不觉间回归他们的起点。
没有人能洞悉,没有人能超脱,当你自以为逃离了命运,其实你还在命运之中。
不管修成何等惊天地泣鬼神的修为,构建何等宏伟绝妙的科技,依然难逃这只手的掌握,这只看不见的手,众生称之为——天。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做什么?
我存在于这个宇宙的意义是什么?
望着头顶因为雾霭看不到几许星光的夜空,刘劫的脑海里再次升起了这些早已想过无数遍的问题,对于一个在外打工的穷小子来说,这似乎非常可笑。他这样的人,每天想的不应该是努力工作赚钱,将来好买房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吗?
有人说人生是一条路,其实人生更像是一场负重越野,现实才是路,有跋山涉水的能力才能走奇美险峻的路,路虽然任你选,但人其实没有太多选择。
可天大地大,思想最大,它是最自由的。
和无数身在江湖,不由自己的人一样,刘劫的人生似乎只有在思考的时候是完全自由的,自由到可以随时飞跃宇宙,超越时空。
刘劫是在京师大学图书馆工作的一名图书管理员。京师大学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学,占地面积广大,实力雄厚,不管师资力量、学生教师数量、教学器材、学习环境等都是全国一流的,当然这些和刘劫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不是学生,只是一名图书管理员而已。
刘劫只是一所环保职业学院毕业的普通大专生,大学生活很简单,什么奖学金,社团活动,校花女友都和他没关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刘劫也很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毕业后因为从小爱看书的兴趣来燕京面试当了一名大学图书管理员。每天的工作是把学生们归还的书整理后重新上架,以及维护图书馆纪律,查看有没有书籍放错损坏缺页之类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做完本职工作后还能有机会看看书,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可是他很明白,人生不可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他早晚要面对现实,面对娶妻生子,买房养家这些人生大关。
他今年25了,确实不小了。
驱赶了脑海里注定永远都不可能想明白的问题,刘劫加快脚步行走在京师大学校园里,图书管理员这个工作最不好的就是下班太晚,宿舍还离学校太远。晚上下班勉强挤得上最后一班公交,运气好的话11点多到宿舍,要是碰上加班的话第二天还得5点半起床。偏偏燕京天气邪性得很,昼夜温差高达20度,白天似酷暑晚上如严冬。又一阵阴风迎面刮来,逼得刘劫不得不缩着脖子走了,低声骂了句“这鬼天气”。
其实刘劫也知道,近几年不只是燕京,全世界的气候都变得越来越怪。前几年冬天全国遭遇百年一遇大范围暴雪,同年发生五十年一遇大洪水,某些地方却干旱到滴雨未降,台风更是走马灯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更比一个浪。不少专家都站出来呼吁全人类保护环境,不然后果很严重,还有的专家发言地球将进入一个气候巨变时代,国家要做好准备应对末日来临云云。个别人再次投入了世界末日派对,有些连2012没用上的“救生方舟”都拿出来了。
对此,刘劫只想表示“一群傻逼“。
有时候,刘劫也曾在心底想过,如果真的天地异变的话,会不会异变成修炼时代,那样似乎也不错啊。就像最近特别火的灵气复苏类小说那样。
刘劫不但是个书痴和半个哲学家,还从小就特别爱看修炼类玄幻小说。从练武到修仙,他曾幻想过,有没有可能,修炼是可行的。天地万物都有能量,小小一枚核弹爆发的能量可以碎山摧城,若能以有限之人体驯服容纳无限之能量,未必不可以与天公试比高,甚至超!越!宇!宙!
如果世人皆有其命运,那么命运能不能偏轨呢?
刘劫突然停步了,但前面并没有人挡道想做一回剪径蟊贼,也没有任何障碍物,而是一种很奇怪的,不可描述的感觉。
他似乎走在了一个岔路口,走对了路,他的人生将截然不同。
刘劫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安静,然后向右迟疑的走了几步,他并不是一个太相信感觉的人,但这感觉太怪,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在催促着他。他弯下腰,借着路灯,他看到的是一颗疑是玻璃珠的物品,可那分明不是玻璃珠,倒像是颗五颜六色的石珠子。
它就静静躺在学校花园草坪上,任何人即使看到它也只会认为它是某个学校职员的小孩贪玩留下的玻璃球,除了小孩和清洁人员,没有谁会有兴趣捡起它。可刘劫就是注意到了它,犹豫了一下,他终于把它飞快地拾起塞进了口袋,转头以比平时更快的脚步走了,仿佛第一次行窃得逞的小贼。
现实改道了。
命运,在这一刻偏离了轨道。
挤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刘劫终于回到了宿舍,他在一家提供图书馆服务的私营企业上班,住着公司提供的4人间宿舍。现在燕京很多大学都采用这种将图书馆管理外包给私企的方式,不然也轮不到刘劫来堂堂京师大学图书馆任职,不时还让人喊一声刘老师。
此时室友都已经睡下了,刘劫只好按耐下心中的兴奋和疑惑,上了床倒头就睡。
这一觉自然也不是寻常的一觉,刘劫并不是第一次梦到玄幻强者,但第一次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感同身受。
无数神怪绝奇的画面从梦中闪过,都说梦境是现实的意淫,但刘劫真没意淫过这么夸张的。
破碎的大陆如一叶孤舟在烈焰和冰洋中沉浮、岌岌可危,天空也是残破的苍青色幕布,流星雷火在漏洞中泄下,超越想像的莽荒巨兽从黑暗的深处浮现,对着残破的天空嘶吼,远方的星空一颗颗星辰寂灭,如果它们不是类似水晶的装饰物的话,每一颗光点的消逝都象征一颗恒星的陨灭!
古神们脚踩着水与火的海洋战斗,流冰与岩浆堪堪没过他们的脚踝,在巨兽和古神的衬托下不远处的大陆如同一块即将沉底的微雕模型,芸芸众生的悲鸣微如蚁声;虚无中走出来一尊睥睨天下的魔影,白发三千丈,血刃横万古,轻灵一动就是云海翻腾,天地倒悬;璀璨梦幻的战舰和御剑逐星的仙人同时钻出破碎的虚空,又义无反顾地投入混沌;头戴平天冠的至尊站立在光明与混沌交界的虚空中,指天斥地,唯我独尊。
天上的太阳突然动了一下,不对!那不是太阳!那悬挂在洪荒尽头,光芒甚至照不到整片大陆的竟然是一只眼睛!
眼睛眨了一下
天碎了
梦醒了
刘劫睁眼了
这么恐怖的梦境,这一觉睡眠质量居然还不错,室友们好像都去上班了,幸好图书馆上班是上一休一,今天不上班,不然铁定要迟到了。
刘劫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看着镜中的自己,1米7左右,身材微胖,圆脸也显得微胖,很普通的一个人,更往常不同的是眼睛里好像多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