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四节 一个天赐良机
翟简开始盘算了。
轮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他兄长翟笱,老将军孟林、赵放。现平江府水师都指挥使刘锐,还有现兵部尚书李洱,这些都可以称得上好统帅,比他强。
如果是他,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其他人还有更重要的军事任务。
钱皓桁给司马浩然倒了一杯酒:“上船之前,我没有亲自看押送的人员名单,怠慢将军,皓桁在这里陪罪。”
“不敢,不敢。”
司马浩然虽然脑袋里已经变成一团浆糊,可还是赶紧回礼。
钱皓桁是什么人。
只说钱家的声望,他就要给足面子。
更何况,现在是韩侂胄的亲家公,这身份更霸气。
谁敢不给钱皓桁面子,就是不给韩侂胄面子。
就凭钱家大姑娘给韩家生下了嫡长孙,韩侂胄就一定会没底限的给钱家出气。
韩侂胄,当朝第一权臣不是白给的。
钱皓桁放下酒杯:“明天在雷州放下一批人,然后直奔交趾城,先拿下孟九洛,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这事吾儿特意交待的,所以我亲自南下。然后去占城检查军备,在占城开会商讨北上攻打金中都的事宜。最后再去琼崖,我要亲自看看大钢坊,看能不能想点办法扩大钢铁的产量。”
翟简拿起酒瓶对瓶吹了半瓶:“钱皓桁,老子带兵多年,若是北上攻打金中都这事交给我,我全家性命都赌上,要么拿下金中都,要么我全家男人死光。”
钱皓桁看着激动的翟简,淡淡的说了一句:“佯攻,只是为了吸引金军主力,然后你东去拿下开城吧,还有……”
正说着,门被暴力推开。
杨倓冲了进来,一扫屋内的人,冲着钱皓桁身边:“皓桁,突然传来的消息,查出来的,他们查出那姑娘的真实身份了。”
“谁?”
“打宛城的时候抓回来的那个金国姑娘,只知道是皇族,可刚刚知道,她的身份很不普通。”
“谁?”钱皓桁站了起来。
“石狗儿的女儿,而且是嫡女。”
“谁?你确定,他们没有搞错?”钱皓桁惊呼一声。
事实上钱皓桁已经相信这个调查了,为了这姑娘可以说发动力量调查了差不多十个月时间了,现在终于有了结果,他相信这是真的。
石狗儿是人名,但其真正的完名应该叫完颜银术可,在大宋朝廷的记名是完颜永蹈,是金世宗的第六子,可以说是几年前真正的金国皇帝继承人之一。
然而,皇太孙完颜璟即位。
然后,这位叔叔就很悲惨了,全家男丁被杀光。
事情就发生在三年前。
这血案的血还没有完全凉透呢。
杨倓说道:“我就当时在淮南东路所知道的消息是,汴梁守备仆散揆曾经想以手中的兵力帮助石狗儿,事到临头却因为完颜守贞被调到了西京压制了他,他是石狗的妹夫。当年我记得金国传来的消息,石狗儿被杀之后,他的两个儿子按春、阿辛,还有女儿完颜长乐被逼自尽。”
“好,好,好。”钱皓桁激动的人都开始颤抖了。
杨倓伸手按在钱皓桁肩膀上:“那我派出六百里加急了。”
“等我,我要写信。”
“好。”
钱皓桁一卷袖子,走到书桌旁深吸一口气,杨倓过来亲自给磨墨。
司马浩然依然还是一脸懵,翟简低头在思考。
钱皓桁提笔之后看了一眼翟简:“陆远伯,你刚才说以全家男子的性命押上,拿下金中都是不是?”
翟简抬头,眼神都变的杀气腾腾,怒吼一声:“是!”
“好。”钱皓桁一声好字之后,提笔如游龙。
连续三封信写完,钱皓桁问:“倓兄,你的信写给谁了?”
杨倓想了想:“我写了七封信。”
“恩。”钱皓桁没再问,他知道七封信大概都可能是会是谁。再问:“人在何处?”
“一直以贵宾待遇,上个月来了广州府,现在人在雷州白将军那里照顾着。”
钱皓桁想了想:“送到交趾,让我夫人去见一见。有必要的话,我想和她谈一谈。”
“恩,我去安排。这,这……”杨倓有点激动:“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没错,这是上天的恩赐。”
钱皓桁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金国皇族的血案,除了完颜永蹈之外,还有一人,完颜永中。
完颜永中更惨,可以与莫须有同等了,他被杀之后,其两个年龄大些的儿子也被杀头放市,然后全家被流放,而且有严令男不得娶妻、女不得出嫁,独身到白头。
这何其悲惨。
钱皓桁连檄文都想好了,流落在外,意外逃出升天的完颜长乐借兵马北上,不敢有反金之举,却要救出伯父一家老少与自已的弟妹们,从此远赴海外不再入中原。
攻打金中都。
天理在手。
钱皓桁已经看到金国内部的一次大乱即将发生,想来当年永中、永蹈两兄弟在金军当中有着无人能及的威望。
再有就是现在还活着的,完颜永功、完颜永成、完颜永升三位被金国皇帝象防贼一样防着的叔叔亲王。
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天意。
天意。
钱皓桁真正感觉到老天都在帮韩绛。
司马浩然这时小声问了一句:“这个,末将能问一句,可否给末将一个单独的小仓,末将保证什么也没听到。”
钱皓桁爽朗的笑了几声,也没答话,大步走向了外面。
杨倓也笑了笑,起身离开。
仓门再次关上,司马浩然看看仓门后问翟简:“简兄,我感觉有点怕。”
翟简还在满脑袋想着如何攻打金中都呢,能不能打下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打出气势来。这会司马浩然一问,翟简回答:“这天,早就变了,早就不是赵家的天下了,只是赵家人还以为,他们高高在上,依旧还是天子。”
为什么翟简这么说,司马浩然也没敢问。
身为殿前司的将军多年,他懂得什么可以听,什么不能听,更不能说。
接下来几天,司马浩然寸步不离翟简,他怕自已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到的事情。
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