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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

      孙传庭带着勇字营所属四卫,正在山路上狂奔,原先二路纵队前行,也变成了四路纵队跑步前进,大雨滂沱不仅仅带来的是道路的泥泞,更是让本来十分温顺的滦河变得有几分狂暴。
    滦河的支流河水上涨,漫过了路面,很多路段被全部淹没,都是孙传庭为首,四卫所指挥使,千户,百户们手挽着手在前面趟路,摸清楚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后,大部队才扑上去。
    正如孙传庭所言,这雨不仅仅是下到他们头上,也下在了六旗军的头上。
    “父亲,这么大的雨,道路泥泞,河水上涨,正蓝旗的先锋军已至平泉,让正蓝旗军卒冒雨前行,这要是在生了病,岂不是更遭?”
    “再说了,大明的军队距离平泉,少说还有四天到五天的路程,是不是让先锋军等雨停了再前往黑山和大黑山?”岳托看着黑压压的天空,砸在水洼之上掀起一个个水泡的大雨,有些轻松的说道。
    只要占据了黑山和大黑山的有利地形,大明军队的主动出塞,就是一招臭棋,大明在关外耗得时间越久,关内的变数就越大,就现在大明朝廷这个样子,大明皇帝在外滞留一个月,说不明朱聿键就登基了。
    两座山,三条山道,通往三处关隘,哪怕是不在平泉决战,潜入关内作战,无数次的对战也证明了,在机动力上,大明军队远逊于八旗。
    这是因为大明军队对后勤辎重的依赖,远高于八旗军。
    大明军的火枪火炮配给太多,而火药的运送是一个十分麻烦和繁琐的事,而建州八旗的火枪和火炮配给较少,对后勤辎重的依赖就少,转战起来更加简单。
    最重要的是大明方面的马匹和牛的数量远低于八旗,这就决定了机动力上,大明不如八旗,只要能够打进关内,岳托很有信心,可以将大明御驾亲征的大军牵着鼻子跑。
    到那时,大明皇帝的御驾亲征就是个笑话。
    代善看着岳托信心满满的样子,再看看漆黑一片,连十步之外都看不清楚的夜色,虽然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但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行军,那不是人,那是疯子。
    代善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大明军队总不会飞过来吧,三百多里路,哪怕是开路先锋也得三五天的时间。”
    “沈阳那边来信了吗?”
    岳托摇头说道:“盛京那边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自从上次去信,说要借范文程脑袋一用迷惑大明之后,盛京就没有任何的消息了,大汗的意思是,所有的前线的军务,皆由父亲一言而定,至于关宁军,正白旗和镶白旗,已经前往广宁了。”
    代善点了点头,杀王文政是代善的决定,并不是泄愤。
    王文政是使者,而后金在杀了对方使者的情况下,必须用足够分量的人,以命抵命才能让大明相信,真的在议和。
    目的只是为了争取进攻大明的时间罢了,六旗军远征回到了察罕浩特之后,军中大疫,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范文程清楚吗?
    他见到代善之后就一清二楚了。
    “唉。”代善最近叹气比过去数年都要多。
    大明新帝登基之后,励精图治,给建州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些,虽然大明还是那个那大明,看似没有一点点的改变,但是大明新帝,实在是不想大明的皇帝。
    “什么时候了?”代善十分痛苦的揉着发胀的脑阔,把范文程的脑袋送到京师,连一天的时间都没争取到,宣大勤王军至顺义之后,大明皇帝就立刻做出了亲征的决定。
    从头到尾,大明皇帝都没有一丝一毫要和谈的倾向。
    此时的代善,就如同一个赌徒一样,压上了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进攻大明的机会,因为代善清楚,这个时候,再不进攻大明,就没有任何一点点机会了。
    “快子时了,父亲快些睡吧。”岳托扶着代善,远离窗栏。
    代善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幕,正好一道闪电撕裂的苍穹,照亮了连绵不绝的营寨,他叮嘱着岳托:“定要嘱咐正蓝旗,向大小黑山散出斥候,侦查地形,明日雨停立刻从平泉县出城,至大小黑山扎营。一有敌情立刻汇报,千万不要阿敏轻敌冒进,知道吗?”
    “病卒都集中在老哈河的北岸,也要叮嘱辅军小心看护,不要生出了乱子。”
    轰隆隆的雷声才刚刚传来,打断了还要继续唠叨的代善。
    “知道了父亲,早些休息吧,这都两天没合眼了。”岳托将妥善安置,看着自己已经有几分苍老的父亲睡着之后,才披上了蓑衣,开始巡营。
    军将亲自巡营,是维护军纪的一种手段,尤其是这种大雨滂沱的日子,更是要谨慎的好。
    次日,雨已经停歇了,代善猛地睁开了眼,坐了起来,他心中的不安更甚,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但是总是抓不住那份头绪在哪里。
    “报!大贝勒!大明前军昨夜子时已至大黑山和黑山以及老坟阳坡,并且深挖壕沟,连火炮都架起来了!”一个传令兵浑身是泥的滚进了大帐之内,满是惶恐的说道,昨夜平泉得到消息,他就连夜从平泉跑到了老哈河南岸大营禀报消息。
    “什么!”代善衣服都没穿好,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传令兵前,抓着传令兵愤怒之中带着几分惊恐的说道:“你再说一遍!大明军到哪了?”
    传令兵有几分哆嗦的回答道:“大明军已至黑山、大黑山和老坟阳坡,人数不详,但是黑压压的看不到头,至少万余人!”
    “阿敏呢!他有没有命人出击迎敌?!”代善更加慌乱的问道。
    传令兵急忙回道:“二贝勒说,敌人若天兵天降,不要轻易接敌,命我等快马赶来,请大贝勒决策。”
    “那就好,那就好。”代善这才松了口气。
    阿敏率领的正蓝旗因为留守在察罕浩特的大营,并未随军出战,编制最完整,士气最旺盛,战力是现在最强的一旗,若是在不知对手底细的情况,贸然出战,若是胜了还好,若是败了,那士气就会立刻土崩瓦解,攻明就成了彻底的天方夜谭。
    “你先去休息。”代善让带刀侍卫将传令兵带下去休息,他又叫来了个军使,命他们前往平泉传令,让斥候小心打探,这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军卒,到底是些什么人!
    “召各旗主来大帐议事。”代善披了件衣物,也顾不上洗脸,直接打开了堪舆图。
    等到人到齐的时候,代善已经盯着堪舆图看了整整一刻钟。
    代善将堪舆图挂了起来,说道:“诸位已经知道了,大明军队先锋已经到了大黑山和黑山,老坟阳坡也被大明军占据,有利地形全部被敌人占了。”
    “老坟阳坡后面是龙头沟和南山,但是这中间有道宽六丈深十余丈的沟壑,若非如此,大明军派出奇兵占据南山隘口,埋伏在大北沟,我军危矣。”
    “从哪里冒出来的明军?天上掉来的?”阿济格不满的说道。
    岳托看着南山隘口的地方,疑惑的问道:“要是明军过了那沟壑呢?”
    莽古尔泰笑呵呵的说道:“难不成大明军飞过去不成?”
    代善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昨夜他还在说大明军不可能至黑山和大黑山,说大明军不会飞过来,这就飞过来了。
    代善想到了之前自己的战略误判,想了想说道:“派出两牛录的人,不,三个牛录,驻扎在南山隘口,南山隘口两侧都是悬崖峭壁,有三十丈高的绝壁,九百人怎么守也守得住了。”
    “全军前压,若是敌军人数众多,今天傍晚就要攻打平泉了,我们都被大君给骗了!他压根就不是七月一日亲征,三屯营的撤军为假,进军为真!”
    代善以为自己被骗了,三屯营的大撤军,让他放松了些警惕,以为大君有一定的议和倾向。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大雨滂沱的时候,大明军队是如何到大黑山和黑山的。
    “多少人到了大黑山和黑山?”阿济格也是一脸懵的询问着,斥候们回禀,大君的确是在四日才到的三屯营,在此之前,并未有大军出塞,这突然来的明军,到底是些什么人?
    六旗军被突然来的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此时的黑山和大黑山,孙传庭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了河沟洗澡洗衣服。
    昨日夜里大雨行军到了大黑山和黑山,正好子时,整个两座山都是静悄悄的一片,孙传庭知道自己没有来晚之后,发现了一处不在堪舆图上的小河,这条小河的出现,让孙传庭分出了五个百户占领了老坟阳坡。
    待全军分批修筑大营和工事之后,他才最后到了渠沟洗澡和洗衣服。
    “啪!”
    孙传庭直接照着一个十八九岁的亲卫后脑勺来了一下,愤怒的说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喝生水!”
    这个亲卫是同样是最后一批修整的军卒,到了河边,洗了澡,洗衣服的时候,准备喝河水,被孙传庭给揍了。
    不要喝生水,是万岁的谕旨,病从口入,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能喝生水,很容易就生病了。
    李自成踹了这个亲卫一脚,将自己的水袋解下扔在了亲卫身上。
    李自成打来了夹板,看着条目说道:“大黑山防线的十道壕沟修了四道,黑山防线的壕沟修了两道,老坟阳坡六道,老坟阳坡距离平泉最近,那边的程百户所今日入夜之前必然全部修好,火炮营明天子时之前,就全部到了。”
    “三处的营寨都搭建好了,咱们这些人是最后一批休整的,即使现在建奴出了城,也有一战之力。掉队了三百二十七人,有两百三十余今晨已经到了,剩下的人,多数都是被水卷走了。”
    这些被卷走的人,多数大约都死了。
    孙传庭用力的挤了挤酸涩的眼睛,说道:“记录好,收集好他们的信牌,战后和战死的人一起报上去抚恤。”
    “张世泽也被水卷走了,是不是派个人去蘑菇峪大营告诉老国公?”李自成有些痛苦的说道。
    张世泽的身世,李自成稍一打听也是一清二楚,但是这个国公府的国公世子,丝毫没有他的架子,所有的事,都是身体力行,昨夜急行军,四路纵队赶路,张世泽就站在了最外面一列,最后被水卷走了,不知所踪。
    今天早上还没有归营,大约是真的死了。
    孙传庭眉头紧蹙的洗着衣物,说道:“老国公去年把张世泽送来的时候,是怎么嘱托的,说不要特殊对待,可他是国公府的世子,还是得去说一下。”
    “要不再等等?张世泽的考评都是甲上,也是会游泳的,这失踪的百人里面,都是甲上精兵,再等等,说不定还能回来些。”李自成也是满脸痛苦的说道。
    孙传庭将衣服用力的甩了几下,端起了木盆说道:“那就等等,今天入夜之前,再没有消息,就去禀报吧。”
    还没到傍晚的时候,张世泽回营了,他洗漱洗衣服之后,回到了营内之后,就一直没说话。
    李自成兴奋的找到了张世泽的时候,张世泽背着身子正在睡觉。
    李自成站在营帐之内,乐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但是又不好打扰张世泽休息,正要离开之时,却听到了啜泣声。
    当李自成小心翼翼的来到张世泽身前之时,啜泣声清晰可闻,一个大汉哭的满脸都是泪。
    “这是咋了?”李自成看着劫后余生的张世泽,一时间有些懵,这活得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
    张世泽没有睡,这个谁都不服谁,什么都要争甲上,不给国公府丢脸的世子,哭的十分的痛苦。
    事情很简单,张世泽活下来,是有两个同样考评全部甲上,站在最外面的军卒,用命换来的。
    被水卷走后,两个军卒拼了命的把张世泽救了下来,两个军卒反而丧了命,不谙世事,刚刚加冠的张世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了,却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