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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下意识的想往后缩,但却被刘文捏着下巴,虽说他是可以将刘文推开的,可是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因为我觉得,你真的是皮糙肉厚啊。”
“啊?”
“耐磨呀——”
刘文最后一句的声音拉的很长,声音还微微的上挑,带着几分欢快,和刘文平时的语气大相径庭,但郑定辉却从其中,听出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第三十四章
郑定辉的户籍移到刘家后,刘文特意买了一头猪,在刘家村开了三天的流水宴,其实这所谓的宴席也就是大锅熬菜,不过这菜是配着骨头汤熬得,每一锅里都放足了肉片,一勺盛下去,总会带出几片白花花的大肥肉的,此时已经将要到三月了,村中人过年吃的那些油水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吃着这带肉的熬菜一个个都很是满足,更何况刘家的蒸馍还是管够的,这一大碗熬菜两个蒸馒头,不说别的,总是混个肚圆,因此人人见了郑定辉,都是喜笑颜开的,说两句恭喜的话。
不过在这里也有个问题,那就是关于郑定辉的称呼,过去别人说起刘家两兄弟,就是大郎二郎,现在这大郎没动,二郎却有了变化,虽说只是二郎变成三郎了,但人们叫刘武二郎早已经习惯,现在突然转口也不容易,不过刘文却已经想好了,待人们问到,他微微一笑:“大家不好改口那也不用改,叫定辉嘛……就叫小二好了。”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花有才道:“大郎,这个称呼……好像有点不太妥当啊。”
“唔,花叔这么一说,倒的确如此,那不如……就叫刘二?”
虽然这个称呼也不怎么好听,但有前面那个小二做铺垫,众人都觉得这个更好一些,不过也有那种事多的,对刘武这么说:“二郎,这么一来,可就是他成了刘家的老二了,将来分家时……那不都分的是你们的吗?”
对于这样的话,刘武一般的回应就是笑笑,不提这两年中他对郑定辉早就改观了不少,就说他这两次都为刘家受伤,他也觉得他是劳苦功高的,特别是这后一次,他听别人说了,若不是他挺身而出,那被刺的,可能就是自家大哥了,自己的大哥可不像郑定辉这么皮糙肉厚的,这被刺一刀难说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凭这个,他也会认这个兄弟的,更何况他们家的家产,一多半是自己大哥挣下的,一小半却是这郑定辉的功劳,若只是单凭他种田,现在连吃糠面都为难呢。
而且,在要将郑定辉过继过来的时候,刘文已经问过他和英儿了,他们当时都是同意了的,因此,若有人说的太过火了,他就瞪大眼道:“那要不,我就去问问二哥?”
他这话一出,那原本想说什么的自动就住口了,从去年开始,村中大多数人家的菜都指着郑定辉卖高价呢,要是这话传到他耳里,不是给自己找损失吗?
就这样,郑定辉就算是正式的过继到了刘家,人们见到他,虽然有时候还会忍不住叫小郑哥,但渐渐地也会叫他刘二或是刘二哥了。而在这差不多的时间,刘茶花也到了刘家做长工,和郑定辉当初不同,刘茶花是定了身份的,她醒后,刘文给她算了笔帐,她喝了十多天的参汤,一天按一两银子算,也是十两,刘家给她打一个对折,也是五两,刘文当时是这么和她说的:“五两其实不多,你若是想找其他工作,就去找其他的工作,若是不想,就在我这里做工,每日有六十文的工钱,一日六十文,十日六百文,不用三个月,这笔钱你也就能做到了,所以这个卖身契……你其实也是不用签的。”
听了这话,刘茶花有些发愣,沉默了好久,才道:“那我,可以在这里多做几日工吗?”
听她这么说,刘文笑了起来:“自然是可以的。”
“那我……还是签吧。”她说着,又低下头,然后才有些紧张的道,“我回去,也不知道要如何,我、我,我可以少要一些工钱,三十文,不二十文,十文就可以,我就想在这里做工……”
她这么一说,刘文倒有些不好接话了,其实他没想过要刘茶花的银子,要刘茶花的娘做保证和让刘茶花在这里做工,都是为了不开这个口子,他就想着走一走形式,就将这个事了解了,哪知道刘茶花却是这个态度,不过他再转念一想,也能想明白,刘茶花回去又能做什么?她和孙二狗呈诉了,虽说不是寡妇,也是和寡妇差不多的形式,她人在这村中又算是出挑的,以他们家的情况,回去后,不知道会招惹什么麻烦。
而到时候,她的父母八成是不会护着她的——不是他们不爱她,而是对于他们来说,很多事情,比她更重要。她和孙二狗当时好歹还是夫妻,这回去后,却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合适的,万一再遇到之前就有什么流言出来,以后就难办了,不过在他们这里,也有点问题,现在他们家虽也有请帮工,但都是临时性质的,家中的人还是他们四口,而他和郑定辉刘武又都是男子,英儿还有些年幼,加了一个她,对她对他们都不好。
“我什么都能做的,养鸡喂猪锄地,还有、还有捞鱼!我捞鱼也行的!”
见他不说话,刘茶花连忙道,又说自己别说十文了,五文两文也是可以的,她已经想清楚了,再回去,自己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她过去一心补贴娘家,就算是嫁给了孙二狗,也会不时的往娘家带一些东西,听到她大嫂怀孕,她连夜赶制棉袄棉裤,将自己精打细算省下来的白面送过去,为此还挨了孙二狗的一顿打。
她以前没觉得这有什么错,因为村中的闺女大多都是如此,娘家穷的话,总要帮着补贴一下娘家的,虽说别人的娘家都是给了若干嫁妆而她什么也没有,她也可以体谅家人。
但是,在这一次,她的家人,除了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和哥哥竟只来看过她一次,她的大嫂更是一次也没来,她到县城做呈诉的时候,她爹也是满脸的不愿意,只说是被她连累的才会进衙门。
在她整个的受伤时期,她的家人,没有一个说,要接她回去。她还是可以理解家里穷,日子难过,但是,她真的是无法再过那样的生活了。未来到底要怎么样,她还没有想,她只想着平平静静过自己的,至于是做长工,还是卖身为奴对她都不重要了。
刘文看着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若是在现代,这样的女子只要自尊自爱怎么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但在这古代,他对她无心,也不好做更多了。
所以刘文到最后还是和她签了卖身契,不过在过后不久就又买了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白天和英儿做伴,晚上则和她一个房间,因此虽有人想说什么,却也没什么好传,最多也就是展望一下未来,嘀咕一下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