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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三十四章 代族长

      第三十四章·代族长
    “爷爷!”
    安逸马前的孟崎冲着那老者所指的地方跑过去,抱着地上那具尸体哭喊着,听起来这死去的族长好像是孟崎的祖父。
    “大人!大人!”
    这时,一个中年人人群中挤出来,来到安逸面前,作了个揖道:“拜见团练使大人,小民周世表乃是本村的长老,听闻团练使大人驻防本村,小民熟知本村的民情,愿为大人做个向导。”
    安逸翻身下马,心道本来族长不幸身死,正愁找不到熟知本地民情的人,这长老来的还真是时候,双手将那作揖的周世表双臂托起,微笑着道:“周长老快不必多礼,我初到本村,不甚熟悉情况,那就有劳周长老了。”
    周世表又连忙拱拱手:“应该的,应该的。”
    安逸看了看这村口横七竖八的尸体和面前站着的这些个村民,对周世表道:“周长老,先让村民各家把各家的尸体认领了,先回家去吧。”
    周世表应承着,转面过来直起身,指着地上的尸体对着村民朗声道:“各位乡亲,这些人是谁家的亲戚,谁的朋友,麻烦来认领走,有团练使大人在,不必再担心那些贼寇了,安心各自回家去吧。”
    听闻此声,人头中骚动了一阵,然后走出来几个村民来辨认尸体,剩下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往村子里走回去。
    安逸总感觉这松岭村的人都怪怪的,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到底哪里奇怪。他来到正趴在尸体上低声哭泣的孟崎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让他节哀顺变。
    一旁的周世表也跟了过来,对着尸体旁的孟崎道:“老族长驾鹤西去,孟崎你要节哀顺变啊。”说着用衣袖掩面,仿佛在擦拭着泪水。
    趴在尸体旁的孟崎忽地转过头,带着泪痕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周世表。看的周世表浑身针扎一样的不自在,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孟崎的目光,然后孟崎站起身,也没理会安逸,头也不回的冲村子里跑去。
    “嗳,他....”
    弄得安逸有些茫然,看着猛地跑开的孟崎。
    “不妨事的,这孟崎是个孤儿,是老族长把他捡回来的,就这么一个亲人,有些悲痛也是可以理解的。”周世表看着孟崎的背影,对安逸道。
    安逸听罢便不再想孟崎的事,问周世表道:“周长老,可否先带我熟悉下村子的情况?”
    “没问题,团练使大人,请跟我来。”说着,周世表在前面带路,引着安逸往村子里走去。
    “周长老,这个五谷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听说附近的村县都深受其害,是这样吗?”安逸一边走着,一边问道周世表。
    周世表冲安逸摆摆手,说道:“大人莫听他人乱说,五谷教是由五谷神创立的新教门,在我们这边一带信徒很多,五谷教的教众也时常来我们这边施粥、发粮,只不过有很多流寇总是打着五谷教的名号劫掠村庄,所以也就有了大人进村时的那一幕了。”
    安逸听后觉得这真是个怪事,这孟崎和这周世表两个人对于五谷教的评价简直是天壤之别。孟崎说这五谷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周世表有把五谷教捧得活菩萨在世一般。
    他问周世表道:“这个五谷神你们见过吗?”
    周世表笑着摇摇头,说道:“大人玩笑了,这些所谓的五谷神啊都是为了宗教宣传,神话的人物而已。”
    说话间,二人就来到了一间木屋子外,那屋子离地而建,有些像滇贵地区的竹楼。木屋下层高约七八尺,四无遮栏,由几个粗壮的木柱支撑着,有一套木梯通往上层,上层近梯处有一露台,转进为长形大房。
    周世表朝木屋一指,向安逸介绍道:“大人,这便是我们村子的架阁房,里面放着村子里的户籍和档案。”
    安逸跟着他走上上层,年久失修的木梯在他们两人的脚下吱呀作响。推开屋门,一股霉灰味道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用手在鼻子前不停地闪动着,驱赶着这刺鼻的味道。
    “大人,这些就是本村的所有户籍和档案资料,请您查阅。”周世表指着屋里这些满放书册的阁架说道,
    安逸看着这三个高大的阁架,上面摆满了已经蒙上厚厚一层灰尘的书册,不由得用手揉了揉额头。这些东西,还是让江如月来了之后看吧,他心里想着,手上却装模作样的拿下几本册籍,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对周世表道:“周长老,能否将本村的户籍情况简要的和我说下。”
    周世表笑了笑朝他拱拱手,“小民遵命。”
    然后他简要的把村子的基本状况跟安逸说了说,
    安逸听后问道:“那照周长老所说,我们村子的人并不是很多呀,如果要在这儿进行兵丁的征召....”
    周世表还未听完,就朝安逸连忙摆摆手,说道:“大人恕小民多嘴,本村人口本就不多,青壮年更是甚少,每家的田亩尚且不能完全兼顾,何谈兵丁呀。”
    周世表说的不无道理,一般的小村子,朝廷征兵的定额也就是几十名的样子。但是如他所说,现在松岭村算得上人丁稀少,可能整体情况比一般的小村子还要差些。
    看来征兵的事没那么容易了,安逸想着,又对周世表道:“周长老,劳烦带路,咱们去粮仓看看吧。”
    周世表听着安逸说要去看粮仓稍微迟疑了一下,
    这一下迟疑当然是落在了安逸的眼里,问道:“怎么了周长老?有什么问题吗?”
    周世表赶忙拱手答道:“额,没有,小民这就带大人前往。”
    粮仓在松岭村的西南边的九龙山余脉脚下,与其称之为粮仓,不如叫洞藏,因为实际上整个粮仓都是依托山体的洞穴建立而成,里面只有一些木质的架构用于堆放粮食。
    周世表叫过两个村民,合力将粮仓的那扇高大木栅栏推开。迎面着,安逸就感到一阵冷风出吹来,带出一股子陈粮的味道。
    安逸借着光往藏里面看去时,并没有他预想的那种谷堆满仓的景象,而是只有用麻布口袋一袋袋装着的粮食堆成的一个小堆,粗粗看去也就几十袋的样子。他走上前去,捡起丢放在地上的米斛,朝着麻布口袋一插,里面的粮食形成一股细细涓流散落在地上。粮食的质地有些暗淡,显然都是些个陈粮。
    安逸见这情况,忙问道一旁的周世表:“周长老,为何仓中的粮食只有这些,而且尽是些陈粮?”
    周世表苦笑着回答道:“不瞒大人说,我们村子人丁稀少的情况大人是已经知晓的,人丁稀少能耕作的田亩就略显不足,所以我们村子的存粮本来就不是十分充足。在大人来之前,是成都右卫的百户所的驻地,成都右卫奉命北调之前,卫指挥使向所有驻地的村落都摊派了上缴税粮的任务,说是皇上要我们缴纳战争税。我们没法子,只得将我们大半库存的粮食也都交了上去,才勉强够数。”
    安逸听罢也是叹了口气,历朝历代的农民都是最好欺负的,却也是最不能欺负的。背朝黄土面朝天的这些人,如果不是被逼走投无路,哪怕有一口饭吃,都没有人愿意站起来对抗朝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朝堂上那些博览诗书的饱学之士岂能不知?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贪上百两、千两,下面的就敢拿上万两甚至几十万两,所以往往真正到了百姓揭竿而起、烽烟遍地的时候,朝堂上的人还往往茫然不知,总觉得是这些刁民不服管理,对抗官家。
    “安兄。”
    一声叫喊打断了安逸的思绪,他闻声望去,看到林牧之打马从远处赶来。
    安逸走上前迎了过去,冲他道:“林兄找我可是有事?”
    林牧之翻身下马,看了看周世表,又看了看安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安逸看着他,知他是有事要对自己说,但是不愿让一旁的周世表听见。他朝林牧之示意让他稍等,然后转身对周世表道:“周长老,我们初到贵地,对于这里的人情风俗以及其他情况都还需要熟悉,尤其是现在,需要一个老持承重且对村子情况熟悉的人来担任族长的位置,不知道老先生可愿承担?”
    周世表听着安逸的话,连忙冲他摆摆手道:“团练使大人,这可使不得,一村族长是要由县令亲自任免的,小民没有得到任命,更何况对村子情况只是略有所知,怎敢冒领族长之位呀!”
    安逸见他不肯,便朝他一拱手,说道:“为了松岭村的百姓,老先生切莫要推辞,。眼下村子里没有比你更加能号召大家的了,即使是县令在此,对于周长老领这族长之位,也是断无异议的。”
    周世表见状赶紧冲安逸躬身还礼,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团练使大人如此看中小民,那我就暂时代理族长的位置,等到知县的任命下来我再让贤便是。”
    “如此便多谢了。”
    周世表再此超安逸拱拱手,看了一眼林牧之,“那团练使大人就处理公务,小民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林牧之看周世表离去,便迫不及待的对安逸开口道:“安兄,我们的粮饷运过来了。”
    安逸闻之大喜,便说道:“这么快就运来了,快送到我们营中去吧。”
    林牧之有些忧心的道:“不过...成都府库的库兵说现在西北边境不平,粮草需要先供应援边的卫所,我们的粮草暂时先支应给我们一个月的。”
    之前还道这成都守备夏昂是个利索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出幺蛾子了,安逸眉头一皱,“走!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