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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一百二十一章:文官之首

      王直听到于谦对纪凌这一番毫不掩饰的赞许,不由得笑着问道,“那于大人是准备把兵事交到他的手里?”
    “诶,那可不成!”于谦摆了摆手,否定得很坚决,“他还太年轻,担不起这个重任,只不过现在京城里面缺人手,我才先让他锻炼锻炼!”
    “那都督府和京营……于大人准备让谁来主事儿?”
    “都督府就先不要管了,这不是一两个人就能重建起来的,总不能为了凑制,把张斌、张瑾那种废物都提上去吧?”于谦说着,便看了王直一眼,“至于兵事嘛……我觉得就让咱们文臣先管着,挺好的!”
    “兵部这些年一直让都督府压着,之前邝大人想看一下都督府的军籍都没资格,现在嘛……也该改改这些弊端了,毕竟都督府已经没有人主事了。”
    王直见于谦如此,无不担忧地在一旁说道,“这样算不算是违了祖制?就怕会有许多人反对。”
    “并非违了祖制,而是势该如此。开国初期重武那是迫不得已,可到了太平时节,皇上也不愿意让那些武人掌权,就说现在军中,都是武官说了算,甚至连那些宦官都能去监军插两句嘴,咱们文臣却什么都管不了,你说这合理吗?”
    “先帝设巡抚为常制,可也仅限于督理税粮,抚治流民……现在这正是一个机会,王大人,您明白吗?”
    “于大人,我已经老了,许多事情都中不上用了……”王直说着,便叹了一口气,“一切都仰仗于大人安排了!”
    王直的话意思很明白,于谦主张的这些事情,他并不想掺和,同时他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绝对支持,而且不会暗中拖你的后腿。
    王直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于谦倒也理解他的选择,因此于谦便拱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我正好有件事要与王大人商议。”
    “何事?”王直此时已经定下了力推于谦为文臣之首的心思,态度便也愈发地客气起来,“于大人请讲吧!”
    “如此我便直说了!”于谦放下筷子,长舒了一口气,“皇上暂时回不来了,可朝中有许多大事需要有人来做决议,就比如今日朝堂之上……”
    “于大人想要另立新帝?”王直身子一挺,声音立刻就拔高了。
    “没错,正是此意!”于谦很坦然地回答道,“皇上如今身处敌营,终究是个麻烦事儿,万一哪天瓦剌以皇上的命令往京城传信儿,你遵是不遵?”
    于谦这样一说,王直也不禁犯起嘀咕来,好多事儿他想得没有于谦透彻,但于谦点出来,他心里也能有个度,不过思虑再三,王直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太子(注:指朱祁镇之子朱见濬)还小……”
    “所以不立太子。”于谦摇了摇头,“我准备尊郕王殿下为帝。”
    “这……这可是件大事啊!”王直咽口唾沫,似是没了主意,“太后能同意吗?群臣的意见又咨询过了吗?”
    “都察院的王大人和内阁的陈大人都已经通过气了,他们表示极力赞成,至于礼部的胡大人……他没有明说,但看意思是不会反对的。”于谦手拄桌案,笑着看了王直一眼,“只要咱们把意见给定了下来,想必太后是会遵循众人之意的。”
    王直看着于谦此时的神情,才明白他早已将一切都运筹帷幄,于是便叹口气道,“我跟礼部的胡大人一样……”
    于谦听得出王直仍有疑虑,便在一旁严肃劝慰道,“王大人,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如今处于多事之秋,必须得有个拿主意的,太子是一个两岁的小娃娃,如果立他为帝,那就跟没有一样,所以无论如何都只能让郕王殿下来主持大局,古语有云,社稷为重、君为轻啊!”
    王直听于谦这么一说,方醒悟是自己有些迂腐浅陋了,于是便拱手礼道,“还是于大人考虑得周到,不过如今圣上仍在北狩……”
    王直的话说得很隐晦,但于谦听得懂其中之意,不过是指朱祁镇还活着,怎么着也得把名分搞清楚了。
    “尊其为太上皇!”于谦向上拱手说道,“兄终弟及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如今圣上仍在,传位于弟也合乎礼制,郕王殿下之权柄来源于圣上,因此郕王继位,圣上自然当为太上皇!”
    “好吧!”王直点点头,“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想必其他人也就没有理由反对了。”
    “而且立郕王为帝,尊圣上为太上皇,才是对当今圣上最好的保护!”于谦见王直有些不解,便笑着向他解释起来,“王大人您想,瓦剌之所以将圣上扣住,不过是想利用圣上的身份向我们索取好处罢了,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放了圣上,除非咱们将大明的江山拱手相让。”
    “可如果圣上不再是圣上,而变成了太上皇,说句不敬的话,一个太上皇对瓦剌来说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因此他们还不如将其送还回来,既能与我们交好,还能趁机索要一大笔银子,因为这部分钱咱们还是会给的。”
    “可万一他们要是对上皇……”
    “放心吧,不会的!”于谦坚定地摆了摆手,“瓦剌人不会蠢到拿一位上皇泄愤,而且……只要有了皇上,其他的事儿就无须咱们操心了吧?”
    王直听于谦这么一说,不由得心中一震:不得不说,于谦的胆子是真的大啊,什么话他都敢往外说。
    不过王直也了解于谦的这副性子:他一直以信国公文天祥为榜样,而且当年赴京赶考时,还于途中作诗一首:拔剑舞中庭,浩歌振林峦。丈夫意如此,不学腐儒酸!
    不学腐儒酸!于谦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可自己不成,不知是岁数大了还是如何,身上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酸腐气,所以才会对很多事情都持保守态度。
    太祖皇帝对《孟子》一书有诸多不满,可于谦就敢说出“社稷为重君为轻”的话来,他确实将家国天下放到了第一位。
    未来是于谦的啊!不是自己这帮酸腐儒的!王直看着慷慨激昂的于谦,在心中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