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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和离不算事儿_分节阅读_232

      茯苓、藿香、陈皮、苍术……似乎并无异常。
    嘴唇依然紧抿,喉咙微动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之后,秦砚将手中的瓷碗放下,转而执起竹箸,伸向了其中的一道菜。
    竹箸夹了一片百合缓缓递向唇边,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原来如此。秦砚心道,故人啊,就连做事的手段都与当年如出一辙。
    将手中的竹箸放在桌面上,秦砚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朗声道:“出来罢,我已知道是你了。”
    话音方落,屋外似有一缕强劲之风吹过,客房木质镂空的雕花窗牖竟然被那阵风毫无预兆地撞开。一道玉兰色的身影从窗口闪身而入,惊鸿一般的动作落地却无声轻盈。
    那人甫一站稳,便动作飞快地将向两边大敞的窗牖合住。
    “嘭!”短促的一声震在了屋内所有人的心尖。而来人却在此时停了一切动作,翩跹翻飞的乌柔长发随着窗牖的静止而落下,重新闲散地披回到她的肩头,却难遮她的窈窕身姿与曼妙曲线。
    方才那雷厉风行的动作似是耗尽了她一切的勇气,此时的她只是用手紧紧扣住窗牖的边沿,用力大到凝脂一般的指尖都开始渐渐苍白。
    对于眼前的一切,秦砚却无动于衷。他的嘴唇自始至终都勾着赏心悦目笑意,看向那人的眼眸中却毫无一丝温度:“原来,真的是故人啊……”
    第一卷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早就预料到秦大人会看出这饭菜被人动了手脚。”那人开口,声音轻柔婉转,宛如落在玉盘之上的明珠,“一别近三年,秦大人还是一如往昔的洞若观火。”
    “转过来罢。”秦砚声音毫无起伏道,“你既然已经露了面,何不大大方方的过来。”
    那人闻言,婀娜的背影竟然微微颤了颤,随着一声幽幽喟叹传来,却是那人终于转过了身来。
    白皙莹润的面容之上,一双秋水般潋滟的眸子此刻正泛着惊涛骇浪,神色复杂地看着秦砚。
    单从容貌上来说,她与苏玉果然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只是相较于苏玉的灵动清丽,她的眉眼间却带着浑然天成的柔媚,一举一动之间风韵尽显,只消一眼,便能牢牢攥住人的视线,不愧为当初凌安的第一美人。
    只是秦砚的面上却无动于衷,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桌上的白瓷茶盏:“不是我洞若观火,而是这每道菜中各放一味药,单独服用无甚味道,混在一起食用却会致人昏迷的法子还是我当年为助你离开苏府时教你的。你若是真的想凭此药倒我,还是有些难度,苏大小姐。”
    这被秦砚唤为苏大小姐的人,正是将门苏家的嫡长女,那个本应该奉旨入宫,却在入宫前夕毫无征兆地与凌安才子常之卿私奔,一走便是两年多的苏珺。
    “我其实并没有打算药倒你。而且我亦知道在秦大人面前下药,我不可能有胜算。”苏珺阖了眼眸摇了摇头,走上前了两步道,“我来,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情。”
    秦砚微微仰起面庞看向苏珺,清华容颜上神情气定神闲,心中对于苏珺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已经了然,口中却默不作声。
    “你们方至黎城那日,我便听张启说你们抬了个脉象全无,面若……”苏珺说到这里顿了顿,将“死人”二字重新吞回自己的腹中,“你们说他不日便会清醒,可是这已经三日过去,就算是平常人,三日不吃不喝已是极限,更何况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张启说阿玉唤这人大哥,而这世上能被阿玉唤为大哥的便只有一人,他是否……”
    “这人确实是苏少将军。”秦砚松开了手中的白瓷茶盏站起身来走向内室唯一的床榻边,将榻前的帷幔缓缓掀起,露出苏逍轮廓俊逸的侧颜。
    榻上之人的容貌是这般的熟稔,苏珺虽然离家已经两年有余,他的容颜却早已被她深深烙在了心底,虽然平日里从未对人提起,可血脉之情,又怎能说断就断。
    苏珺曾经无数次在夜深人静之时默默回忆儿时往事。她与苏逍身既为家中的长兄长姊,又同出于苏世清的正室苏何氏,关系自然要比庶出的苏逸与年纪相距过多的苏玉来的更亲近一些。当初父亲苏世清军务繁忙,苏珺的骑射与拳脚功夫,每样都是苏逍亲自所教。那时的苏逍在她的心中何止是长兄,简直是英雄一般的存在。只是如今在她心中英武不凡的大哥却面无血色的躺在这里,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连细微的幅度都没有,由不得不让人心慌意乱。
    苏珺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苏逍的床榻旁,伸出手向轻轻抚上苏逍的脸庞,却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忍不住地抖动。
    “他究竟是怎么了?”指尖所触的肌肤没有一丝活人的气韵,冰寒的触感似是能通过自己的双手涌入心房,苏珺的声音都有些发软,“为何大哥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秦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苏珺,却掠去了定元丹一事不提:“依照我用药的剂量来看,他最迟明日就能醒转。”
    苏珺的面上浮现出一丝轻松之色。
    秦砚细细打量着苏珺的神色,开口道:“我虽然早在之前就推断出你与常之卿去了北地,却未料到你们就在这黎城之中。若是我早知道此事,宁愿绕道而行,也不会选择落脚在这黎城为苏少将军调理伤势。”
    “我倒也说不清究竟是该怨你还是谢你了。”苏珺在说话时,视线却一直驻留在苏逍的面上,“如今大哥与阿玉都在这里,我一面庆幸着可以在暗处默默观察着他们,一方面却也懊恨自己再也无颜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苏珺柔媚的容颜之上神色倾颓绝望,若是此时还有第三人在场,定然会心生怜惜慨叹。
    只是秦砚却无动于衷,淡淡问道:“你在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