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避难
“褚将军何故到此?”
“还不是听闻刘司马你手上犯下胡轸,得罪了董卓,董卓起了三部人马将欲兵临河东,威逼刘司马你。燕怕刘司马你支撑不住,是以带兵前来相助。”
昨晚一场冲营,实在是有惊有险。
褚燕带着他的数百骑,从贼人军营背后冲击,一面冲杀一面放火,的确是惊扰到了敌军。
连绵的军营,被这边的动静一闹给炸开了锅。
在第一时间,李傕也即引着人马扑杀了过来。
同时,在得知贼人不过数百骑的情况下,乃又分出一部分兵马,令宋果严防城内有人开城接应。
果然,城内的刘玄在被惊扰醒来,得到城外有动静后,也即下榻穿衣,披挂整齐,带了陈驹等登上城楼。
眼看着李傕后方营地火光冲天,知道是有人劫营,或者欲要冲营。
且不管来闹营的人是谁,只要敢动李傕,也必是友非敌。
而城池下又有贼兵来往游弋,无非是在防备着他们,不让他们插手。
刘玄,偏偏不能如其所愿。
当下,刘玄召集王匡旧部韩猛等将,带着两千多的人马,一起随他开城接应。
其余黑山小将李大目、张雷公等则随着陈驹等守住城头。
一夜激战,比及平明,刘玄在顶住李傕的压力后,褚燕成功突围。
随后,褚燕率领人马回救刘玄,与刘玄一道复又拼死杀出贼阵,回了城中。
李傕还欲趁机带兵追上来,再次被城上陈驹等指挥的弓弩兵射住阵脚,不得不撤了兵去。
回城后,刘玄等脱下血衣,洗去污渍,不管其他,先吃上一顿饱饭。
等到饭后,褚燕清点人马,随他而来的数百骑兵,战死了一半,目下也只剩了两百有余。
刘玄于是引了褚燕到府内说话。
被问到此来目的,褚燕说话时神情分明有些微的难色。
为了不让刘玄起疑,连忙掩饰:“这个,不说我了。对了,当初我等从河东撤出来时,就听说刘司马你跟胡轸不对付,这次胡轸之死,外人传言似乎跟刘司马你脱不了干系,不知可否属实?”
刘玄一直观察着褚燕的表情。
“说实话!”
刘玄没有兴趣回答这种无聊的话题,仍是双眼紧盯着褚燕。
褚燕被盯得发毛,方才故作咳嗽,尴尬道:“好了!就知瞒不了你!”
当下,跟刘玄说了此次回到黑山的变故。
原来,早在这之前,张牛角因为侄儿张翼久病在榻,已是忧心如焚。想到将来在他百年之后黑山不可无主,当早做打算,是以不得不另选其人,刻意栽培起褚燕。
虽然张牛角并没有在他人面前言明,但军中谁人都可以看出来,张牛角是欲将褚燕培养成为后继之人。
是以,褚燕位虽尊,然而在黑山军中皆以将军相称。虽然他不在十方小帅之列,却又大过十方小帅,有‘副帅’之美誉。
不过,这个‘副帅’因为张牛角一时未予承认,故而搁置不议。
这次褚燕随张牛角回黑山,人人都道张牛角当宣布褚燕为‘副帅’,以正式确定他为黑山将来的接班人。
就连褚燕,亦是信心满满。
可是,让褚燕以及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牛角选择的居然不是他。
而是,他是侄儿,张翼。
那个久病在榻,毫无建树的张翼。
当然,张翼之前虽然久病在榻,后因为有张牛角口中所谓的老神仙为他续命,此时倒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健康人。
是以,张牛角回到黑山后,立马将其扶正。
只是,一旦确定张翼‘副帅’地位,黑山上下全都炸开了锅。
平时与褚燕走得最亲近的王当、孙轻等数部小帅,皆为褚燕鸣不平,纷纷暗地里表示支持褚燕。
张牛角毕竟对褚燕一直有恩,加上此事后张牛角似也觉的对他不公,还找他谈了好些话,并表示可以让褚燕将来辅佐他侄儿,为黑山之副,仍位在十方小帅之上,褚燕又不好说什么了。
褚燕为了表示没有二心,当下反宽慰张牛角几句,说愿意服从张牛角安排,以后若是张翼承继为黑山大帅,当尽力辅佐之。
褚燕为了不引起张牛角误会,亦同时刻意疏远王当、孙轻几家小帅,闭门不出。
然而,此事并未就此平息。
在这之后,十方小帅东南位的于毒一部,借此机会为褚燕鸣不平,公然宣布不尊张翼为副帅。
褚燕当时闻之如雷轰顶,为表示跟他没关系,情愿请兵讨伐叛贼于毒。
张牛角虽然表示相信他跟于毒没有勾结,但最终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
听说,当时有孙轻、王当等同时向张牛角表示愿意随军出征,皆都被张牛角一并拒绝,且还夺了孙、王等部各千数兵马。
褚燕知道后是心灰意冷,怕将事情搞僵,不知该如何面对。
毕竟张牛角待他有恩,他可不想跟他翻脸。
虽然,暗地里孙、王因兵马被夺对张牛角生恨,数次劝他不如自立山头。
但皆都被褚燕给一口回绝。
且,同时警告他们不可胡来。
幸好这时,胡轸身死,董卓将派三路人马征讨河东的消息传来,褚燕于是自请带本部人马去救刘玄于水火。
张牛角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反对,当即同意了他的请求。
同时,张牛角为了不让王、孙跟他连成一气,故意又调派他两个征讨别处不服势力。
至于张牛角,则亲自带兵去讨伐于毒等。
“原来是这样……”。
对于黑山内部的事情,刘玄原则上是能少掺和就少掺和。
听他前后说来,敢情褚燕此来,是为避难来了。
当下又问他何以身边只有这点人马了,褚燕一一告知。
刘玄听到‘朱’姓太守,也自奇怪,一时想不到是何人。
但联系起河阳津被破,以及前两日突然出现在城下又消失的一部人马,不难想到正是此人。
不过,现在想来,幸好褚燕来时另外一伙不明人马尚未回来,不然就要面临两路人马的围追堵截,未必能如愿杀出一条血路。
“只是最后褚将军又是如何到了河阳,知道玄就在此城之中的?”
褚燕又即将入了李大目山寨,听寨中人说起此间消息的事情都跟刘玄说了。
旋后又想到一事,乃问道:“听寨中人说,当初刘司马为了调动李大目等部,还特意拿出了个‘黑山从事’令来,果然还是刘司马你脑子灵活,佩服佩服!不过此事只有你我乃至李大目他们知道,燕是不会向张大帅禀告的,所以还请刘司马你放心。”
刘玄听来,微微一愣,继而拱手笑道:“如此,就要多谢褚将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