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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就叫黎檬吧。”
姚淑文失神半晌,喃喃的道:“你们把他养得真好。”
“黎小檬就是蒋衾的命。他小时候蒋衾辞职在家好几年,就为了手把手的教他。”靳炎顿了顿,说:“我这辈子就黎檬一个孩子了,我和蒋衾的一切都是他的。姚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当再帮我们一次吧。”
姚淑文难以承受一般别开脸。这时候黎檬在咕噜咕噜喝羊奶,好像听见了什么,满嘴奶沫的问:“你们在说什么呀?”
靳炎微笑着,目光往姚淑文一溜。
黎檬立刻转头问:“阿姨,你们在说什么呀?”
“……”姚淑文看着他,半晌终于难以克制的伸出手,轻轻唤道:“黎檬,你过来一下好吗?”
黎檬放下点心,乖巧的走了过去。
一开始姚淑文还不敢抱他,只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黎小檬迷茫的站着不动,过了好一会,姚淑文才试探的把他搂到怀里,几乎瞬间鼻子就酸了。
“……”黎檬有点小害羞,讷讷问:“嗯……阿姨,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姚淑文声音有点变调,连忙狼狈的掩饰住,“你爸爸想要我帮个——帮个小忙,其实也没什么……”
“哦,”黎檬傻乎乎说,“那你帮吗阿姨?”
靳炎面色平静,手里把玩着一根烟,却没有要抽的意思。
姚淑文把脸深深埋在黎檬肩膀上,咬着牙没有出声。她维持这个动作太久了,以至于黎檬不自觉的动了动身体,正苦恼要怎么样才能脱身回去吃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她瓮声瓮气的说:“——嗯,我帮。”
靳炎把烟往桌子上一放,几不可闻的长长的松了口气。
57、第 57 章
这件事进行得非常顺利,姚淑文第二天就跟靳炎一起去警局录了口供。王队当时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心说这是什么天雷的狗血剧啊,知音都写不出这种情节吧,整理一下说不定还能发到搜狐新闻去骗钱哪!
姚淑文气质非常好,姿态优雅口齿清晰,面对一帮刑警毫无怯意,镇定道:“我当初没有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是因为赵承强在h市出了事,我却远在外地,并没有人找我了解情况。赵承强失踪后我过来料理后事,发现他在这里包养了情人,还生了个女儿,一直以正派赵夫人自居。我在h市人生地不熟,完全斗不过她,一气之下很快回到老家,不久就出国了。”
王队刚想说什么,姚淑文打断了他:“我对我当初没有主动找警方坦白情况的过错感到非常后悔,希望现在还不算晚。”
王队哭笑不得,“不不不,不是这个问题,隐瞒重大案情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您可以通过正常外交手段追究我的责任,”姚淑文诚恳道,“但在此之前请让我打个电话给美国驻华大使馆。”
王队:“……”
靳炎心说干得好!
赵承强虽然是个混蛋,姚淑文却是个难得的厉害人。若论口齿犀利程度,只怕能和蒋衾旗鼓相当。
当年她斗不过小三,也只是因为带着孩子,有心无力,无奈之下便偏安一隅。赵承强死后她立刻奔赴美国整理出一番事业,其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王队囧然问:“那姚女士,你凭什么确定赵承强事发当晚,是想杀死嫌疑犯蒋衾的?”
姚淑文说:“我很肯定。赵承强绑架幼童之前曾经回老家一趟,我听见他跟人打电话的时候说:‘这次一定要做掉那个姓蒋的’。当时我非常害怕,便去问他是哪个姓蒋的,他不肯说。之后我故意偷听他的电话,几次听到他抱怨:‘有那个姓蒋的在,靳炎怎么也不上钩’……”
做笔录的警察埋头狂写,笔尖在纸上刷刷作响。
“他去h市的前一天晚上,兴高采烈的跟司机说:‘这次终于有办法干掉那个人了!不听老子的话,去死就是唯一的下场!’当时我忍不住冲上去质问他,他却满不在乎说省里有亲戚,别说杀一个人了,就算杀十个八个也能掩盖住……”
王队皱眉问:“那个司机叫什么名字?”
“张乐。”
王队瞬间想起张乐就是那个出卖靳炎,协助赵承强偷走黎小檬的司机。赵承强死后不久他就在黑帮火并里流弹身亡,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这条线索也断了。
“赵承强如果想布置杀人,肯定会回到h市跟他的情妇通气。不过我出国多年,实在不知道那位女士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们能找到她的话,或许她也能证明我的证词。”
王队淡淡道:“我们调查过,她也去世了。”
姚淑文说:“真可惜……”尽管她脸上完全没有可惜的表情。
王队看看翘着腿坐在边上的靳炎,又看看妆容精致气质娴雅的姚淑文,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这案子已经查了半个月,工作量有多巨大只有他自己知道,然而到现在为止所有人证物证都支持跟自己相反的观点;不仅如此,就算这些证词是真实的,递交法庭后能不能产生结果都两说。
尽管他的职业道德要求他查出真相,让无辜者沉冤昭雪,将有罪者绳之于法,然而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案子,最终结果并不取决于真相,而是政治斗争的角力和输赢。
那么他现在就算怀疑,又有什么意义呢?
“行,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王队爽快把笔记本一合:“来姚女士,麻烦您在这里签字……下周三您打算出庭作证吗?你有义务但可以拒绝,如果同意的话现在就填一份出庭申请书。”
姚淑文微笑道:“没问题,我会在法庭上把一切都说出来,希望法律不会冤枉好人。”
王队表示听了这话有点牙疼。
从市公安局出来,靳炎调成静音的手机上显示出好几个未接来电:一个是黎檬的,一个是关烽的,还有几个从公司打来,都是手下人请示工作。
靳炎毫无疑义的首先给黎小檬打回去,接电话的却是扎西。这个凶悍冷漠、性格扭曲的柬埔寨混血少年,每次跟靳炎说话就跟狙击枪一个个蹦枪子儿似的:“黎檬在喂小羊,待会再说吧。”
靳炎怒道:“我跟我儿子说话怎么还要等会儿!”
扎西漠然以对。
“……刚才未接来电是怎么回事?”
“黎檬下完棋了。”
“哟!结果怎样,赢了没有?”
“不知道,看不懂。”扎西冷冷道:“但那韩国人是哭着走的。”
“……”靳炎嘴角抽搐,半晌道:“扎西啊,我跟你说,虽然我也看不懂围棋,但是对方哭着走的情况一般就说明我们赢了……还有黎小檬怎么整天在喂羊!跟他说不准跟那只傻羊用一个碗喝奶!脏死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