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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炎差点被亲生儿子一击ko,然而他已经没力气发火了。
“卫叔叔临走前烧了几个菜放在冰箱里,要吃自己拿出来微波炉转一转。还要喝吗?”
靳炎反应迟钝的摇摇头。
“再喝一点嘛,说不定喝着喝着蒋衾就回来了呢。”
“……黎小檬小同学,你这毒舌是跟谁遗传的?!”
“毒舌总比家暴好,我又没动手打人,也没上脚踢人,更没个小女生上门跑来说怀了我的孩子……”
黎檬摇头晃脑的在客厅里转圈子,一边从各个角度欣赏他爹气急败坏的脸。
“黎小檬小同学,”靳炎有气无力的道,“我理解你即将失去母亲的恐惧和痛苦,但是请你冷静下来,老子要是真的离婚了,你就成单亲家庭的小孩了懂否?!”
黎檬说:“我也可以气死你,然后带着你的百分之四十股权去跟蒋衾过日子。单亲就单亲,至少我是个有钱有势的富二代单亲!”
靳炎:“……”
靳炎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蒋衾每天给我做饭洗衣检查作业接送上学放学,人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标准一贤妻良母,我干嘛非得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挂着啊?我干嘛不带着你的钱你的公司奔向美好新生活啊?你说是吧老爸?”
靳炎简直郁闷得要命,怒道:“第一!给你检查作业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已经高三了还要人检查个屁作业啊黎小檬小同学!”
黎檬一副嗯哼哼哼的嘴脸,跟靳炎某些时候一模一样。
“第二!你那些校服啊羊毛衫啊全是送去干洗店的好吗,人家每周一次上门服务蒋衾他只负责签个单啊!这也叫帮你洗衣服啊是吧!”
“哼哼哼哼……”
“第三!你老子我每天吃完饭吭哧吭哧在那洗碗的背影已经被你忘光了啊,小学时候朱自清那篇《背影》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怎么就只看见你在作文里热情赞颂每天给你烧饭的妈,没见你提半句每天给你洗碗的爸呢?!”
“哼哼哼哼……”
靳炎怒道:“简直反了天了,再哼哼小心下个月没零花钱!告诉你,蒋衾以前就老说我哼哼的时候让他特别想揍人,现在我知道这种冲动是怎么回事了!”
黎檬刚要哼一哼,突然想到蒋衾不在家,万一真的被暴力也没人来劝架,于是立刻住了嘴。
靳炎气呼呼的坐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捡起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脸色阴霾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突然拿定主意,站起身说:“我出去一趟,你早点上床睡觉,明早不能再逃学了。”
“你……你上哪去?”
靳炎如同一匹受了伤的狼,说:“老子才不怕离婚,老子什么都不怕!但是一定要搞清离婚是因为什么!”
3、第 3 章
靳炎在周围人眼里,属于那种江湖习气很重的男人。
这跟他家庭出身有很大关系,同时他做的又是娱乐业,免不了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他人在白道上混,黑道上也踩着一脚,每年过年总要往特定那几个人账上打一笔钱,同时也有人往他账上打钱孝敬。
他穿上西装也人模狗样的像个精英,实际骨子里是怎么回事,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当他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时候,心里已经拿好了一个相当毒辣的主意。
“这人是我媳妇,姓蒋,多年寒衾冷似铁的衾。身高一米八零,戴眼镜,开一辆银色凌志,在世筹会计师事务所上班。”
靳炎两根手指按着照片,从梨花木桌面上轻轻滑过去。
昆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问:“靳哥你怎么偏喜欢上个男人呢,这人一看上去就又直又精英啊。”
“他就这调调。最近我怀疑他在外边有人,昨天刚跟我说要离婚。我就想知道他是为什么要离。你让你的人盯着他,只要看见哪个男的敢撬我墙角,二话不说上去就给我揍。女的就算了,可能性不大。”
昆洋满口答应:“没问题!敢给咱靳哥戴绿帽,不想活了这是!火起来两个都绑了丢护城河里去!”
靳炎脸色顿时变了:“要丢丢奸夫,谁叫你丢蒋衾了?”
“……啊?”
“我刚要跟你说,动作小点动静轻点,别给我媳妇发现了,不然老子剥了你的皮!”
昆洋顿时无语,手下一帮小弟集体黑线。
小弟甲逻辑思维比较强,立刻问:“那……那靳哥,万一抓奸在床呢,就随他们去?”
“你傻啊,你不会上去装警察查房的?要是真的抓奸在床你也别声张,把那男的绑了给我送来,老子亲自整治他全家。告诉你姓昆的,这事办好了重重有赏,办得不好,你等着我来拆了你家的金字招牌,以后也别在道上混了!”
靳炎这人有个很著名的优点,就是言出必践。跟他同一批开始混的大多都折了,就算有些混出头的也不过勉强温饱而已,只有他最光鲜最能做生意。
就是因为他重诺。
他早年开始混的时候,有一次轻信他人,用公司名义给人当了六十万巨额借款的担保人。结果那人跑了,追债的找上家门,他硬是咬牙不破产,为了还款险些跑去卖器官。那时候不比现在,卖器官还是比较值钱的。他当时琢磨了很久去卖哪个器官,结果蒋衾想办法弄来一笔钱,好不容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当时公司有个投资人就是看重他这一点才追加了八十万投资进去,觉得他虽然年轻气盛做事不稳,但是原则还在,媳妇也靠谱,家庭和睦齐头并进,终归有一天能发达。
事实上他们也都成功了,时星娱乐之前是靠别人提携,现在已经能提携别人了。
昆洋半点不怀疑,靳炎说我要拆了你们的招牌,他就真能干得出来。
靳炎出了古玩店的门,在车上坐着抽了半天的烟。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然而他完全不想回家,不知道为什么,从骨子里生出的懒怠让他什么都不想做,连动都不想动。
昨天下午他看到蒋衾站在那煎鸡蛋的背影还冲动得好像一头发情的老虎,然而现在那种热情就全灰了,完全冷却了,疲惫得仿佛直接老了二十岁。
男人其实就这点意思,他颇有哲理的想。
在朋友面前充大款,在公司里边充大爷,在老婆床前就是永远充大小伙子。
钱、权、色,少了哪一样都不行。就像三角形的三个角,缺了哪个都不完整,缺了哪个生活都要崩塌。
他甚至都不想去公司了,爱怎么怎么吧,明儿就关门不干了,大家都回去吃自己去。当年一贫如洗要卖器官的日子都过来了,没道理现在就过不下去对吧?
靳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