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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锦衣之下_分节阅读_98

      殊不料次日,谢家派来一顶大轿,几名轿夫皆是彪形大汉,在谢霄吩咐下,径直将杨程万抬上轿子。杨程万苦笑不得,拗不过他一番好意,便不再坚持。
    过了两三日,圣上的谕令就到了。
    刘相左及其下属皆有嘉奖,陆绎升为从五品镇抚。
    又过一日,又有谕令,将陆绎升为正四品佥事,前往浙江巡视。
    短短两日之内,他竟然连升三级,前来道贺的扬州大小官员差点把官驿的门槛都踩烂了,可惜只有驿卒招待茶水,压根见不到陆绎。
    ☆、第七十八章
    今夏这几日倒有大半功夫是在替陆绎退还大小官员所送礼品,在陆绎筛选过后,哪些人的礼品可以收哪些人的礼品不能收,一一地给人退回去,整个扬州城她赶着马车绕来绕去,估摸着马的腿肚子都快抽筋了。
    刚过晌午,她紧赶慢赶,惦记着饭点赶回来,刚刚停好马车,进官驿后院角门,就又被人复拉上马车。
    “大人?怎么了?”她看着陆绎,奇道。
    “上次沈夫人给你的药,你带着么?”陆绎先进了马车,放下车帘后才低声问她。
    今夏点点头。
    “出城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道。
    “谁?”
    “到了你就知晓。”
    今夏楞了楞,遂不再多问,驾车根据他的吩咐往城西驶去,最后停在了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之外。
    穿过这片竹林正是沈夫人的住所,她诧异地想:莫不是沈夫人她回来了?
    跟着陆绎往竹林里面行去,也不知沈夫人走时用了什么法子,原先竹林中的那些蛇已少了许多,偶尔见到一两条,也是意趣阑珊地盘在高处,压根就不理会底下的行人。
    直进到竹林深处,陆绎径直进了沈夫人的屋子。
    今夏跟在其后,见屋内仍是空荡荡的,显然沈夫人并未回来,直行到里间,才看见竹床上躺着一人,面目不清,待她近前细看,不禁吃了一惊。
    “他、他……他是阿锐?”
    陆绎面沉如水,点了点头。
    今夏不可置信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躺在竹床上的阿锐盖了件陆绎的外袍,光看面部便有多处伤痕,已经红肿溃烂,若非今夏尚从细微处辨认,压根看不出他是阿锐。
    今夏稍稍掀起一点外袍,阿锐身上也有多处伤口,皆与面部伤口一样溃烂,虽然已经清洗过,但仍甚是可怖,令人难以直视。她皱紧眉头,蹲下身子仔细检验那些伤口,发现伤口都不深,没有任何致命伤,最重要的是伤口处有毒。
    伤他的人简直是在故意戏弄他,在他身上划满刀口,却无一刀取他性命,存心是要他慢慢伤口溃烂,受尽折磨而死。
    “这是东洋人袖里剑上的毒,和大人你前番时候所中的毒一样,只是这么多伤口……莫非他是遇上仇家了?”今夏费解,从怀中掏出沈夫人留下来的药,正想给他上药,却被陆绎拦住。
    “我来。”他接过药去,“沈夫人是说这药内服外敷,对吧?”
    今夏点点头:“对。”
    “你去烧点水。”
    陆绎将她打发出去,才掀开外袍,给阿锐上药,其间阿锐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待今夏烧好水进来时,阿锐身上的伤已经尽数上过药。今夏把药丸在温水中化了,用小木勺一点一点地喂他喝下去。
    能做的都做完,今夏长呼口气,问陆绎道:“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绎眉间深皱:“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了。”
    “莫非这附近还有东洋人?上次没剿清?”今夏猜度,“可凭阿锐的功夫,若只有一两名东洋人,不该被伤成这样……大人,你说你找到他,你一直在找他么?”
    在某些事上她实在是非常敏锐,而在某些事上又迟钝得惊人,陆绎望向她,实话实说道:“我和他谈过一次,之后我以为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但他一直没有来,然后我听说上官曦也在找他……”
    今夏望了眼阿锐,转向陆绎:“和他谈什么?”
    陆绎却不愿再多说:“我猜测,是严世蕃发觉了什么,对他下了手。只是我不明白,严世蕃怎么会有东洋人的毒?”
    “他,和东洋人有勾结?”今夏骇然,“勾结倭寇,他的胆子也忒肥了吧!”
    陆绎默然不语,盯着竹床上昏迷不醒的阿锐,一切都要等到他醒了才能有答案。
    今夏支肘托腮,也看着阿锐,忽得想起一事:“大人,咱们明日就动身去浙江,他怎么办?”
    “带走。”
    陆绎早已想过,虽说严世蕃已离开扬州,但扬州仍有他的耳目,阿锐断然不能留在此地,只能带他走。具体安排他也已考虑妥当:“明日你雇两辆马车,其中一辆专门装那些礼品,命杨岳押车,到时候就让阿锐藏在这辆车中。”
    今夏顿时明白了,车中有众多礼品,丢一件也是个麻烦事,闲杂人等为了避嫌是不会靠近马车的,加上有杨岳押车,更加妥当。
    “他……伤得这么重,死了怎么办?”阿锐身上脸上密密匝匝足有上百道伤口,远远超出此前陆绎的伤,今夏担心他熬不过去。
    陆绎沉默了良久,才低低道:“他心里有仇人,这样的人,命总是要硬几分。他的心里还有意中人,惦记着她,他就舍不得去死。”
    今夏听着,看着陆绎的侧面,突然很想问他:那么,大人你的心里有什么?
    这个问题在她唇舌间绕了绕,终是碍于身份有别,不敢造次,没有问出口。
    守着阿锐直到傍晚时分,也不见他有什么起色,今夏心中有些焦急,因今夜谢百里专门为她和杨岳备下践行宴,若是她不去,拂了谢百里的好意,着实不妥。今夏踌躇再三,不得不向陆绎说明缘故。
    “他要替你践行?”陆绎斜靠在竹椅上,微微挑眉,“怎得,真把你当儿媳妇了?”
    “怎么可能,他就是看在头儿的面上。”今夏总觉得陆绎语气怪怪的,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古怪。
    陆绎也不看她,自顾自继续道:“说不定他放心不下,想让谢霄陪着你走一趟,这才是他真正用意。杨前辈大概也求之不得吧。”
    “怎么可能……”
    “未必不可能……”陆绎哼了一声,瞥她,“这两桩亲事,你到底挑哪家?”
    “哪家我也没打算挑呀,谢霄这边我都跟他说明白了。”今夏忙道。
    “这种事,你能说得明白才怪。”他没好气道。
    “真的,真的说明白了。”眼看天色暗沉下来,今夏估摸快赶不上开席,心里着实急得很,“大人,我能去了么?回头我多带点吃的给你,好吧?你爱吃什么?”
    “你看着办吧。”
    陆绎爱理不理,摆手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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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谢府的情形是今夏始料未及的。
    原本,谢百里只是想设个家宴,算是给今夏和杨岳践行,可没想到晌午时分谢霄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师门的信。
    谢霄与上官曦师出同门,是南少林寺俗家弟子。眼下浙江倭寇横行,民不聊生,直浙总督胡宗宪上山拜见了少林寺方丈,方丈遣弟子下山保护百姓,俗称少林僧兵。与此同时,方丈书信给众位少林俗家弟子,请他们前来浙江相助,共抗倭寇。
    此书信一到,谢霄一看就坐不住了,连忙唤来上官曦,把书信递给她看。
    上官曦看罢,什么都不说,只问道:“老爷子知晓了么?”
    谢霄烦恼地皱皱眉头:“我就是想先找你商量这事,我刚回来没多久,老爷子肯定不答应;你又是堂主,帮务也放不下,老爷子更不会不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