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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锦衣之下_分节阅读_70

      “那夜是谢霄请你们吃酒吧。”他看着她,直截了当道,“以后在外头也不许吃酒,免得误事。”
    “……嗯,行,我一定听您的。”今夏存心要讨好他,从谏如流,“那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茶盅乐颠颠地凑到酒杯前,碰声清脆。
    她压根不看陆绎喝没喝,只管自己咕咚咕咚把茶水全灌下去了。
    “大人,您这一天累了吧,我给您按按肩揉揉腿?”今夏殷勤地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不要!”
    “大人,要不我帮您把头发散下来,通通头,可舒服了!”
    “不要!”
    “大人,我帮您把床铺了吧?”
    “不要!”
    “大人,我帮你烫个脚吧?”
    “……不要!”
    ☆、第五十五章
    黑漆素几搬到杨程万面前摆好,再将研好墨的砚台摆上,紧接着再递上信笺、狼毫笔,因是阴天,室内暗沉沉的,杨岳把灯台也挪过来。杨程万摆摆手,示意不用。
    “爹爹,谢霄这事儿您打算说么?”杨岳试探问道。
    杨程万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杨岳又道:“我看今夏对谢霄没那意思,再说这是扬州,离京城也太远。”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你插嘴。”杨程万沉着脸道。
    “我、我……就是……”
    被爹爹一瞪,杨岳支支吾吾半晌,觉得不合适,却也不敢再说,正在旁直挠挠脖子,就听见有人叩门。
    “头儿,你好点了?”正是今夏的声音。
    这丫头,来得还真是时候,杨岳替她开了门。今夏连蹦带窜进来,脸上笑眯眯地。
    “嘴都快咧成三瓣了,什么好事?”杨岳奇道。
    “哪有!”今夏抿抿嘴,片刻之后仍是咧着笑开,朝杨程万道:“头儿,您好点没?腿还疼么?”
    杨程万瞧她喜逐颜开的模样,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那一瞬他有点晃神。
    “头儿?”今夏诧异地唤他。
    他回过神来,搁下笔,问道:“几日没露面,又有何事瞒着我?”
    “没有!那银子不是还没找着么,刘大人现在急得跟热锅上的黄蜂一样,逮谁蛰谁,回回见着我都好一通训,也就见了陆大人不敢吭声。”她歪头叹了口气,“周大人为何而死,倒是大概弄明白了,可银子却是一点着落都没有,真是邪门。”
    “他为何而死?”杨程万问道。
    今夏便将翟兰叶与周显已之间的事情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杨程万听罢沉吟许久,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听说翟兰叶失踪了?”他问。
    今夏谨慎地“嗯”了一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敢多说。
    “你没找过?”杨程万接着问道。
    “找了,没找着。”今夏瞥了眼杨岳,“听说在河里找着她衣裳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人害了……对了,头儿,我有件好事得告诉您!”再让杨程万问下去,肯定会出破绽,她赶紧转移话题。
    “何事?”
    “是关于我的家人,就是亲生父母。”
    闻言,杨程万背脊一僵,眼底闪过复杂的锋芒,但很快被他掩饰下去,压抑着情绪,淡淡问道:“怎么,你有线索了?”
    “没有,不过我昨日和陆大人聊起此事,我听陆大人话里话外,像是肯帮我找亲生父母的意思。锦衣卫耳目众多,情报比六扇门齐全得多,他肯帮我这个忙,说不定……”今夏话未说完,便看见杨程万脸色铁青,额上隐隐青筋凸起,“头儿,你……你怎么了?”
    “跪下!”
    听出杨程万语气中隐含着滔天怒气,虽然不明究里,今夏半分没敢耽搁,立时就跪了下来。
    “爹爹……”杨岳也不明白为何他骤然发火,“若陆大人肯帮这个忙,这不是好事么?”
    “你也给我跪下!”杨程万怒瞪向他。
    杨岳老老实实跪下。
    杨程万重重训斥道:“一个没脑子,两个也这么没脑子!我这些年,是白白教养你们了!陆大人是何许人,他是锦衣卫!我再三交代过你们,与锦衣卫往来,必须谨慎提防,且不可与锦衣卫来往过密,不然的话,让人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再者,陆绎是何等身份,他是陆炳长子,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不过是六扇门中的小小捕快,他差遣你做事,说话有礼有节,那是他面上的功夫,说得难听一点,在他眼里,你和一条狗没有任何分别。你倒好,给个杆子,你就顺着往上爬,没皮没脸,没羞没臊……”
    “爹爹!”杨岳觉得他这话实在说得有点过了,以前纵然今夏做错事,但从未见爹爹这么重地骂她。
    “你闭嘴!”杨程万怒瞪他一眼,“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今夏也好,你也好!说话做事都给我谨守本分,再让我知道有这种越逾之举,我就打断你们的腿!记着了么?”
    “记着了。”杨岳道。
    “记着了。”
    今夏一滴眼泪砸到青砖上,迅速渗了进去。
    杨程万望着她,胸脯起伏难定,却再难说出话来,半晌才道:“都出去吧。”
    今夏低着头起身,默默地退了出去。杨岳踌躇了片刻,也跟着退出去。
    门刚刚被杨岳自外头掩上,杨程万浑身脱力般靠到瓷枕上,满眼尽是方才不敢显露的焦灼之色。
    “今夏……夏爷、夏爷……我的小爷……”杨岳寻到蹲在墙角抹眼泪的今夏,好言好语地哄她,“我爹爹肯定是这些日子给憋坏了,天天呆屋子里头,还得喝那么些药,换谁都是一副暴脾气,是不是?”
    “可我……想找父母也没错呀,他以前从来不拦我的。”今夏抽泣道,“我没错呀!”
    “是、是,没说你错!找父母当然没错,这些年我们不都帮着你在找么。”杨岳摸摸她脑袋。
    “那头儿干嘛这么凶骂我?”她越想越发觉得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他肯定是怕你吃亏,锦衣卫又不是一般人,是不是?”
    今夏吸吸鼻子,抹抹眼睛转向他,哽咽问道:“我是不是特没皮没脸啊?”
    “……不是,不过我觉得……”杨岳斟酌着语句,“这些日子,你确实和陆大人走得太近了些,他那种身份,还是远着点好,你说呢?”
    “我就是觉得,他人其实挺好的。”
    “再好他也是锦衣卫,他爹爹又是陆炳。仔细想想,说老实话,他那身份,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在他眼里,咱们俩就也就跟小狗小猫似的,大概觉得有时候逗着还挺好玩。”杨岳劝她,“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今夏埋下头,半晌不吭声,过了许久才闷闷道:“我知道了。”她站起身来,用衣袖胡乱将脸擦了擦,泪痕犹在。
    杨岳摸摸她脑袋,叹了口气,领着她到灶间外:“你先洗把脸,我早起做的饼你包两个带走。”
    今夏点点头,自去水缸边,舀水洗脸,接了包好的饼揣怀里,在杨岳不甚放心的目光下,慢吞吞地出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