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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的信号。
赫伦虫族没有其他虫兽强大的身体,也没有尖锐口器和利爪,却是机甲战士和机甲制造师最为憎恶的虫兽种族没有之一。因为它们唯一的能力就是……吞噬能源。
在战场上猝然相逢,只有用人命去填。
说是先遣支援已经在赶来,谁都知道支援其实是迎击赫伦虫族的作战部队,而那支遇险的小队十之八九是等不到支援抵达。
“大秦,回去吧。那个坐标离我们这里并不远,赫伦虫族的速度……很快就赶到了。”
裴粟提醒道,秦不昼回过神,不知为何心头微紧:“嗯,回跃迁点吧。”
“咯吱——”
常年的习惯让白离川迅速警醒,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是被卡在驾驶舱里了,白离川蹙眉感受了一下,头还有些沉,胸口的钝伤并不重,对于alpha来说不算什么。
白离川看了眼时间,和自己坠落那天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天。难怪自己现在头脑昏沉到不行,强烈的饥饿感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作为韩景严不在时战斗部的直接负责人,白离川参与了机甲系见习小队的跟随记录工作,却没想到竟然好巧不巧地遭遇赫伦虫族。
机甲系和机甲制造系的考核不同,需要军官跟随观察,时刻记录军校生在战斗方面的不足,日后加以指正。机甲大师十年也出不了几个,主力军总归是更注重战斗部一些。
白离川曝露了身份,掩护军校生离开,一路上尽可能地减小伤亡,机甲早已处在透支状态,在即将离开星球进入星海的时候却突然遭到机甲从背后的攻击。
他来不及辨认出那攻击是来自军校生的队伍还是其他方向,就坠落在了这颗荒星上。坠落一瞬受到的压迫把他的精神力直接从机甲核心切断出去,痛苦的感觉席卷了他。
半梦半醒中,属于机甲战士的素养勉励维持着一丝清明,白离川艰难地手动操控残破的机甲藏身到了石壁洞穴间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以后白离川发现问题比他做好准备面对的大很多。
机甲中的空间被挤压得极为狭窄,白离川呼唤着机甲的人工智能,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电流声。他只能保持着略微弯腰的动作在这方空间中,双手除了抬在胸前就无处安放。
感应地图已经坏的不成样。
而这个时候,上方竟传来了人类的脚步声……
白离川不会错认,尽管听上去颇为沉闷,但那声音必然是属于人类的。当脚步声在白离川藏身之处的上方停下的时候,白离川的心脏也狠狠收紧,手指甚至在面前扭成麻花的手控操作键上留下了带着汗水痕迹的凹痕。
他的身体状况太糟糕了,缺乏食物和水数日,即使没有太大外伤也很难击倒一个健康并有可能持械的敌人。
然后他听到了轻微的水声。
秦不昼蹲在岩洞边捧着积水喝了口,为咸涩的味道皱皱眉,又捧水抹了把脸。
带领队伍送去跃迁点的途中,他们碰上了一支机甲系的见习小队。本以为是同样听到消息从前线作战的星球撤回的小队,聊了几句后诧异地发现对方竟然就是那支和赫伦虫族正面刚上的队伍。
四十五人的见习小队,只有六人死亡,十人受伤。难以置信的数字。
当听到他们说那个指挥官的时候秦不昼就感觉不对,问了几句立刻就确认了那是白离川。
“大秦,你去哪儿——”“滚。”
“军部下令了!……放弃救援。我知道那是你哥哥,但是你一个人也救不了他啊……”
“救不了,至少也能死在一起。”秦不昼在跃迁点之外朝着进入跃迁点被曲光包围的队员笑了笑,“技术部见习第一小队队长秦不昼,放弃我的军功和荣耀,请求……支援代理副军团长。”
说得好听……秦不昼默默望天。
秦不昼本来想搞个大新闻,比如翻山越岭英雄救美什么的——不过四天三夜未眠未修的寻找,秦不昼现在的样子完全算不上威风凛凛的英雄。
自带的水源并不多,秦不昼把机甲隐蔽停在洞穴缝隙里,就在附近找水源。万幸的是,这里还有一处没有被虫兽污染的水源。
然后他长久处于平静的神魂,轻轻地骚动了起来。
秦不昼愣了愣,连额头上下巴上的水迹都忘了擦。当他的精神力在无数的生命迹象中找到了属于白离川的那一抹光亮时,秦不昼喉咙中发出低低的颤音。
机甲早已面目全非,驾驶舱扭曲凹陷的程度触目惊心,秦不昼有些紧张,怕伤到了里面的人,手指嵌入缝隙中摸索。
秦不昼头一回如此庆幸自己是个机甲制造师,足够了解机甲那些隐秘的构造。一点一点把尚且完好的中层接口抠开,使力掀开驾驶舱的入口。
光源涌入。
伴随着光源出现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离川眯起眼,攻击的动作停顿了。秦不昼身上穿着那件军校生制服,他刚刚洗去身上和虫兽战斗时沾染的鲜血,黑发贴在脸庞两侧滴着水。
秦不昼就这样一直盯着白离川,他能听到白离川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他们之间好像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不昼?”白离川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氛围。黑色的瞳孔晶莹剔透,蒙着层迷茫的雾,他不明白秦不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离川,把手给我。”
那孩子浓密的睫毛在恍惚的光影中投下细细的弧线,拉长了眼角,眼神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那双朝自己伸过来的手也如细竹一般抽了条,匀称漂亮,关节处泛着如玉般温润的光泽。
白离川抬起手,握住了秦不昼。
秦不昼感觉到手心攥入了一片微凉的时候微微一颤,眼睛亮了亮,收紧手指将那只手握住,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扶着白离川的肩,将他从驾驶舱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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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川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与黑暗为伍。父母在面前死去,交心的朋友也离开,尊敬的老师死于虫兽口中。
他独自哭泣过,恐慌过,绝望过。然后又勇敢过。当他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的时候,那一朵火苗出现了。燃烧了他的黑暗,也撕裂了他的习惯。
然而可笑的是,他只有在黑暗之中才敢跟他的光和热亲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露端倪。
也许人刚从那种极端的黑暗和寂静中离开时总是脆弱的。白离川身体倾斜在温暖的怀抱里,移动手指,用微小的动作抚摩过秦不昼的背脊。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