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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找到跑堂,道:“昨日租船的人还没有回来。”希望他发挥高明的轻功,去湖中查看,跑堂应下,他晚上转了一圈,在湖的另一边发现了船,人却不见了,又等了两日,仍然不见踪影。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遭遇不幸的时候,百晓生回来了,他们称自己划船到了另一边,却倒霉地在沙漠里迷了路,差点回不来。
可没人相信。
百晓生他们不是第一批探秘无忧湖的,却是最晚回来的,暗中盯着他们的江湖人立刻察觉到异样,认为他们有事隐瞒,极有可能已经掌握了解谜的线索。
“说!你们发现了什么?”
虎视眈眈之下,百晓生暗暗握紧了手中武器。
也不知道是从何处飞出了一支暗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动手”,余人纷纷亮出武器,战成一团。
刀光剑影,冷兵饮血。
郭轶抵达无忧客栈的时候,客栈里几乎人人负伤,分成几派,在客栈中割据,客栈大堂一片狼藉,伙计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百晓生身负重伤,生命攸关之际被一群出家人护住,但也暂时失去了人身自由。
“阿弥陀佛。”领头的大和尚让人把无主的尸体收殓起来,念了往生咒。
“郭大侠,您也来了。”认得郭轶的人纷纷与他打招呼,之前被郭轶劝阻过别来这里的朋友熟人,感到有些奇怪,偷偷问他:“您怎么改了主意?”
郭轶叹气:“一言难尽。”
“这两位是?”
“晚辈的朋友,路上碰到便一起上路。”
郑捕头和东厂百户也跟来了,前者是被后者胁迫,后者则是为了躲祸,怕成为曹家父子争斗的炮灰。
郭轶的到来让客栈恢复了一些秩序,正道敬重,邪道忌惮,纷纷有所收敛,气氛也不那么剑拔弩张。
之前护住了百晓生的老和尚与郭轶坐在一起,听旁人在研究无忧客栈的秘密,那二十八个字,教人拆头去尾翻来覆去研究,几乎把人折磨疯了。
听人提起那首诗,郭轶表情复杂,脑中两种念头交战,最后他的良心战胜了羞耻心,郭轶决定站出来说出真相,为了武林安危。
“说来惭愧,这首诗乃郭某年轻时赠友人所作,并非如传言所说是从开国时流传而来。因此秘宝之说,实乃空穴来风,不足为信。现在才说出来,实在惭愧。”
客栈中顿时一默,所有视线都集中在郭轶身上,这位年已半百的大侠,有种被公开处刑的羞耻感。
你在做正确的事情,别人笑话也……无……所……谓……
“噗哈哈哈!笑死人了!郭大侠不会以为我们会相信吧?”一老婆婆发出尖锐的嘲笑,此乃孤鬼派长老,她年轻时是南疆第一美人,擅蛊毒,多诡计,二十年前曾与郭轶有过一面之缘。
众人将信将疑,为了武林安危牺牲自己的名誉,这种事似乎郭大侠也做得出来。
友人不支持地看着他:“你这又何苦?”
郭轶:“……”
正当大家为郭轶的发言议论纷纷时,大漠干燥的风从破裂的墙壁和窗户中穿过,众人忽然听到一阵丝竹声,从远处传来,渐渐清晰,乐曲悠扬,古朴中带着一丝异域风情。
他们循声到了客栈外,突然看到沙丘上有一艘船,更不可思议的是,这艘船竟能在沙海中航行,以极快的速度向客栈这边而来,船越来越大,眨眼便到近前。人们才看清这是一艘三层巨船,船长二十余丈,阔七八丈,船体极深,前后竖五掩大桅。
众人皆为这神奇的沙舟而惊叹。
“我明白了!这便是诗中提到的客船!”有人惊叫。
沙舟到客栈前约百步停下,曲调一变,突然激扬起来,沙舟上某处机关开启,放下一道长梯,一道波斯红毯滚落,一路滚到面前郭轶等人面前。
只见六名乌发垂肩、白衣如雪的少女,提着满篮海星花,从长梯上下来,客栈外一路洒上来,将这暗紫红色,形如海星的鲜花,铺在地毯上,风将花香送到江湖人士的鼻间。
又有六名英俊风流、身手矫捷的青年男子,抬着华丽宽大的软轿,跟随少女而来。他们轻功卓绝,虽抬着轿子,脚上却没有沾到花朵,展示出无比惊人的实力。
有见识的人立刻认出他们衣服上的那日月图形,发出不可置信惊呼。
“明教?!”
这是明教百年后第一次重现江湖,姚晨花了不少心思,翻遍了关于明教的记录,以及所有小说与影视作品中溜到飞起的出场,才设计了这一幕。
男子们稳稳当当地将软轿放下,分立两边,动作整齐划一。
风吹开轿子我的帷幔,露出众人熟悉的脸庞,正是无忧客栈老板娘。
众人纷纷感叹:老板娘身份果然深不可测,仅仅从此沙舟便可看出其实力惊人,那秘宝必是真的了!之前在她面前刷好感度,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用。
老板娘此时少了几分平日的媚态,多了一些端庄,但仍然艳丽,她笑时眼尾微弯,眉目生得柔和,勾动春风,目光注视着人的时候,不自觉便会沾染无限温柔,眼角的痣更添潋滟冶色。
“在下姚晨,明教护教法王,这无忧客栈便是我教产业,先前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各位若不嫌弃,不妨随我到这沙舟上,我教已经备好筵席,向各位赔罪。大家若是有什么想说想问的,可在席上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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