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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年轻母亲对自己孩子采取高度溺爱、过度保护的教养方式,幼儿变得一刻也离不开母亲,整天依附在母亲身边,稍不见母亲就惶恐不安,大哭大闹,直到见到母亲,满足其心理需求才肯罢休。对此症状,应该让母亲渐渐疏离孩子,适当的保持距离,由他哭闹,使孩子逐步独立。
而六皇子的情况,又更为复杂,必须考虑自闭儿童的心理,首先一点要接近他们获得其信任,就很难。姚晨于是想出了当病友接近他的办法,这才有了早上那一出。
曹太监叹息一声,死马当活马医罢!
六皇子当然没有把姚晨当弟弟,他骨子里不愧是皇家血脉,或者是动物天生的竞争求存的本能,在乳母看不到的地方,他会给争夺自己食物的姚晨下绊子。
他的手段也不恶毒,就是推他,瞪他,踹他。
姚晨一开始只是为了做戏,后来发现乳母的怀里真的很舒服,她长得丰腴,扑上去软软的,就像在云团里一样,她身上有骨子奶香,非常好闻。姚晨这辈子也是孤儿,跟的又是个臭老头,对这个乳母竟也慢慢产生几分好感。
他不像六皇子无时无刻都躲在乳母怀里,他会跑出去摘花讨乳母欢心,会给她按摩,给她送好吃的,乳母也是性子淳朴心思简单,没多久就放下心防,与他亲近起来。
这让六皇子更讨厌他了。
姚晨与六皇子一左一右,霸占着乳母,曹太监弓着身体站在角落阴影里装柱子。
这是用饭的时辰,姚晨拿了块红色的米糕,自己咬了一口,又递到乳母嘴边。
乳母咬了一口。
“甜不甜?”
“甜,晨儿真乖。”
她目光温柔,笑得开心满足。
六皇子看在眼里,虽然还含着乳/头,却没有再啜。
姚晨当他不存在,与乳母分食了一盘,每一次,他都是自己咬一口,再给乳母。
六皇子:“……”
姚晨就像争宠成功的小妖精,对六皇子挤眉弄眼,趾高气扬,数次之后,争抢关注的本能压过了害怕,六皇子也拿了一块糕点,自己咬了,拿给乳母。同时恶狠狠地瞪着姚晨,囫囵把食物咽下。
这是他那次重病以来第一次吃奶水以外的东西。
后来从米糕变成粥、果汁、汤、面条,再是饭菜。
进宫后的前几年,就跟进了疗养院打工一样。
六皇子的宫殿在偏僻角落,平时没人打扰,顶多月钱物资有所克扣,被人不痛不痒地嘲笑几句,其它还算过得去,而且有了乳母和曹太监的配合,治疗过程进展顺利,成效颇丰,就是六皇子本人很不开心就是了。
姚晨总是以种种理由各色手段不断把他逼出舒适圈,六皇子童年最大的愿望,就是消灭姚晨这个大魔王。
为了对付他,六皇子学会指使曹太监给他添堵,开始与乳母以外的人说话。
为了揍他,六皇子跑出了宫殿,绕着陌生的花园追了一圈。
为了打败他,他还学会了假摔假哭,在姚晨过来扶他的时候,狠狠把他推到地上,压上去殴打:“让你扯我小鸡鸡!”
在姚晨从全胜的战绩到胜负五五开的时候,他宣布,六皇子的孤独症已经治愈了,但是他得了更重的病:疑心病妄想症偏执狂脑补帝。
曹太监:“……”
尽管六皇子已经貌似病愈,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但因为当时先帝病重,几个成年皇子争夺皇位,形势不妙,因此他们合力隐瞒了这件事,仍旧在偏殿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希望登基的新帝到时候能留六皇子一命,要是把他们远远扔到封地去就更好了。
这时六皇子已经十多岁,还没有启蒙,没办法,姚晨就只好肩负起这个重任,连带着曹太监一块教了。
曹太监苦大仇深看着自己的义子:“为什么我也要学?”
姚晨给他画饼:“等到了封地,你就专门管银子,总要知道怎么记账吧?要是被手下蒙蔽了,你来补亏空?到时候别来和我哭‘我没有那个富贵命’啊!”
曹太监有了动力,便也咬着牙坚持下来了,但毕竟上了年纪,他进展很慢,认得一千字的时候,六皇子已经学完了《论语》与《孟子》——由姚晨这个妖孽亲手批注的版本。这导致他在接受儒生传统教育的时候,被认为不尊君父,叛逆无道,挨了很多手板。
六皇子能有正式的先生,还是因为他的几个兄长斗得跟斗鸡似的,一个个撕破了脸,全疯魔了,一个比一个狠辣阴毒,甚至闹到逼宫的程度,结果被先帝撑着病体反杀,待把叛逆清除干净,发现年纪大点的儿子好像就剩六皇子了,更令人惊讶的是,六皇子的病似乎也好了。
于是,先帝撑着最后一口气,立六皇子为皇储,由首辅等重臣监国。
六皇子登基,伺候他的人飞黄腾达,鸡犬升天,翻身农奴把歌唱。
文渊阁试图把皇帝架空,对他们而言,皇帝就是东家,他们是管事,东家最好和吉祥物一样,不要对他们干活指手画脚。
而皇帝,非常不信任一个个脑满肠肥的管事,觉得他们中饱私囊,藏污纳垢,甚至对原本监察百官的锦衣卫也心存疑虑,他只信任自己人。要不是原东厂头子识趣,很快退位让贤,把东厂交给曹太监,皇帝会重新设立西厂,与其他两个机构打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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