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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寻这语气虽不温不火, 可偏偏探到了薛如萱心里的那根刺。
“你!”薛如萱顿时拉下脸来,抽出一侧侍从的长剑劈了过去。
祝寻迅速侧身躲过,稳稳当当地站定, “薛姑娘,何必执着于没有缘分的事情?害人伤几, 是捞不到好处的。”
此话一出,旁侧便有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薛如萱恋上宁越之的事情, 一开始就传遍了。原本说好的‘成婚’没个影子,这男方反倒是和祝寻多了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如今薛如萱和祝寻碰在一起,撇开别的事情不说, ‘情敌’相见,也算得一场好戏。
“祝寻,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对我张扬?”薛如萱迅速凝住心神,沉住气又道,“你看看四周,全部都是来讨伐你的仁义之士!”
薛如萱有些手段,故意抛出‘仁义之士’这种字眼,借着提点祝寻的名义,更是提醒了旁观中的众人。他们今日聚在一起,目的只有一个——讨伐祝寻!
“你在荒山坟杀害同门,在各地用诡气伤人,上回更是打伤各大家族,还以宁氏诸多内门弟子的性命挟持了宁少掌门!这些事情,由不得你不认!”薛如萱气势更足,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给祝寻钉上了彻底的罪责。
“我拿宁氏子弟的性命……”祝寻眉梢蹙了蹙,一时失言,“来要挟、要挟宁少掌门?”
话音刚落,就立刻有人问道,“不对啊!薛姑娘,你这消息可靠吗?不是说宁少掌门和祝寻有……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薛如萱视线扫了过去,竟是少有蛮横地飙出的粗话,“我呸!这种下三滥的谣言也有人信?宁少掌门的为人向来诸位清楚,他怎么可能和祝寻扯上什么关系?我倒是想知道,是哪些‘有心人’传播这些风言风语,是故意和宁氏、薛氏过不去!”
此话一出,又堵上了不少人的嘴。
即便有家族想要借这件事情,丢了宁越之、宁氏的连忙,将他们从‘世家第一’的交椅山扯下来……可在这种关头,谁也不会傻到去认这番肮脏的野心。
“就是!宁少掌门怎么会和祝寻扯到一块?说不定祝寻他自己有什么龌蹉心思呢!”立刻有人应和。
祝寻嗤笑一声,眼中讽刺的意味更明显。
事到如今,是什么锅都能往他身上推了!他的存在,已然成了各地家族团结协作的最好武器。
“祝寻,你笑什么?”薛如萱见他如此,眸底几乎要生出毒刺。
各大家族的修士站立不动,由着她和祝氏对视。实际上,祝寻的诡气修为让他们有些发怵。都说‘枪打出头鸟’,薛如萱愿意做这只鸟儿,他们又何必阻拦?
祝寻知道众人犹疑着不敢上前,并不急着溜走。他们选定在宗山脚底下围堵,那么宁氏的人早晚会下来主持大局。只要能见到宁越之,确保对方安然无虞,到时候他再离开也不迟。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薛小姐……你和宁越之算得上什么关系?又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祝寻发问。
薛如萱眸色明明灭灭,似有什么阴毒计谋。她走上前去,却被侍从给拦下,“小姐!小心!”
“不必。”薛如萱屏退侍从的阻拦,一步步走上前去。她盯着祝寻,一字一句明示道,“我和他什么关系?祝寻,你来得也巧,两家长辈刚巧定下了我们的婚事。”
祝寻听见这最后半句,瞳孔轻微一颤。
“拜你所赐,平白无故让他蒙受那么多非议,你叫我待你如何?”薛如萱捕捉住祝寻小到极致的情绪变化,一不做、二不休扬声道,“我如何得知这些事情?那是因为他当着宁氏长辈的面亲口否认了和你的关系!那些传闻更是无稽之谈!祝寻,你名声臭了无所谓,可你心思歹毒,偏偏拉上越之给你做垫背的!”
“你先诓骗沈少掌门,他就差点着了你的道!”薛如萱巧舌如簧,一字比一字更为真切,“你见诓骗无用,就改变了策略,故意拿宁氏弟子的性命来威胁越之!”
“他不愿同门有性命之忧,这才跟着你离去,好在前段时间他挣脱了你的控制,回到了宁氏。”
祝寻咬了咬牙,体内的诡气随着他的情绪开始翻涌。他强行忍住,沉声说道,“……薛小姐不愧是商人世家出身,即便薛家投向了修行,这张嘴可还是能说会道。既如此,宁氏的人自然对我恨之入骨,请问他们人呢?”
“请问!宁越之他人呢?”
祝寻说到最后一句,体内的诡气忽然有了外溢的痕迹。众人大惊,顿时警惕起来,举着各色的灵器紧紧对着他的方向。
“祝寻!你最好别给我惹事!”有人出声警告。
话音刚落,城门口的修士们就自动退到了两侧,留出一条路来。祝寻以及众多家族修士都看了过去。一群人穿着统一的宁氏制服,为首的人正是当今宁氏掌门——宁苍升。
不少人喊道,“宁掌门!”“宁掌门,你们可算来了。”“宁掌门,你们来得正好!”
“宁伯伯……”祝寻握紧双拳,将称谓含糊在了口中。宁苍升笔直站立,对上祝寻通红的目光,心有不忍。
可边上有宁氏长辈抢先一步喊话,“祝寻,昔日宁、祝两家交情不菲!可现在,我们宁氏的正道清誉差点毁在你手上!你到底是何居心!”
宁苍升听见这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那名喊话的宁氏长老见此,压低音量提醒,“掌门,别忘了我们之前是怎么商议的!为了宁氏,更是为了越之,你不可再存着仁心,犹豫不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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