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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
回应来得极快。
搂在腰间的手臂又加重了几分力度。
宁越之挥出灵力,点亮漆黑一片的棺材内壁。他看着祝寻苍白的脸色,一向淡然的眉眼间难掩忧虑,“还很难受?”
“我想起一些事情。”祝寻打从心底和宁越之没了距离,再加上棺材狭窄。他似有若无地动了动身子,又往宁越之的怀里贴了几分,轻轻道,“我以前好像被人丢进棺材里,和蛇待在一起过呢。”
“怪不得我刚刚一进棺材就觉得难受得紧。”大概是刚刚转醒的缘故,他的鼻音有些软糯,“我们待了多久了?能出去吗?我不喜欢这个破地方。”
“刚刚才把附着在棺材上精魄凝完,你运转灵力试试?”宁越之低声开口,见他不似刚才那般痛苦,紧绷的心绪微松,又道,“这缕精魄并不完全,大概是外面的鬼物还留了一手。”
祝氏微微点头,听从他的意思运转体内的灵力,果然又充沛了不少,“我之前一直以为,我体内消失的精魄是自动归位的。如今看来,一直是你在暗中帮我?”
“这事我们往后再说。”宁越之伸手触上棺材壁,用神智探寻着外侧。
“嗯。”祝寻暂时压制住这些思绪,转而疑惑,“可我们折腾了那么久,鬼物为什么没发现?”
宁越之收回手,回答,“你只晕了几分钟。还有,那个鬼物好像不见了。”
“不见了?”祝寻惊讶道。
“嗯,外面的邪气不重。等我破开棺材,我们就一起出去。”宁越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道,“万事小心,注意警惕。”
“好。”
两人对了一眼,下一秒,静置的棺材便骤然破裂开来。两人默契地同时腾空而起,一前一后落在平地上。
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寄澜主动飞出剑鞘,快速将周围扫了一圈。最终,它落在一个粗壮的树木前,剑尖冲着祝寻两人吱唔嗷叫。
“寄澜发现什么了?”
“去看看。”
“嗯。”
两人快速闪现,走近才发现树干后方正躺着一个女孩子。看样貌,正是新闻中失踪的游静。而在她的左前方,还躺着一具剥了皮的血/尸。
尸、体腐烂的程度并不明显。
祝寻蹙了蹙眉头,猜测道,“是颜落落?”
“应该是,先管游静,她还有气息。”宁越之看了祝寻一眼,主动蹲下身子,用灵力探测了。
游静白色的裙子早已经破旧不堪,甚至裙摆上还沾染了大量的血迹。
祝寻见此,心有所动,“她滑胎了?”
“嗯。”宁越之起身,往她身上覆上一层保护,“我先设法护住她,鬼物才是重点,我们得先解决掉。”
“好。”
祝寻低应,忽然间胸口被传来一阵刺痛。
宁越之眼疾手快将他揽入怀中,“怎么了?”
祝寻蹙眉,暂时没有答话。大脑的晕眩感传来,四面八方的轻微动静像是忽然放大了成千上万倍……
等到祝寻睁眼时,眼底的犀利再起。
“祝寻 ?”
“我没事。”祝寻压住体内泛起的戾气,从宁越之的怀中退了出来。他递给男人一道安定的眼神,这才落身于一棺材上方,随手将寄澜往四方一挥,沉声喊道,“众鬼听令,都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四周树叶的簌簌声就更大了。没多久,无数冤魂从四周冒了出来。
宁越之有所察觉,默不作声地退至后方。
冤魂、鬼影、腐/尸聚在祝寻前方的空地上,谨慎地望着祝寻。终于,有鬼影颤颤巍巍地喊道,“参见鬼、鬼王大人。”
一语既出,涌来无数跟随呼应。
祝寻环视一圈,忽地将视线跳到宁越之的身上。对视的一刹那,他眼底的戾气就转为的笑意,用神智解释道。
——我隐约想起点事情,没想到这些鬼魂还真听我的。你、你别生气啊,我不会乱用邪术的,只是想问一些事情。
——嗯,我知道。
宁越之低应,语气中没有片刻的斥责。
祝寻松了松紧绷的神经,故意将寄澜落在一道鬼影前。那道鬼魂被寄澜的灵力所吓,当场就倒在地上。
“谁来说说,荒山坟这片发生了什么?”
“大人饶命,我们不是有意背叛你的!”其中一鬼求饶道,立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当年你失踪后,荒山坟确遭乱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位仙者将这荒山坟设阵圈了禁锢。他没有灭了我们,只是不让我们出去。”
“仙者?”祝寻诧异,又将目光投向了宁越之。后者摇了摇头,用神智回话。
——不是我。
那个鬼又说道,“我们待在这里,也没惹出大事。后来有个修炼邪道的人来了,他的修为比我们高出一大截。而且,他的身上有鬼王你的气息。他让我们听命于他,若是敢不答应,就会被灭。”
“这些年,阵法的禁锢慢慢减弱,可我们还是受他所控制。”
不少鬼纷纷跟着点头。
——那个鬼物修行高,身上有你的气息,恐怕是得益于你的精魄。
祝寻闻言,眉梢微挑,问,“你们说的是之前设局引我的那个鬼物?那它现在在哪里?”
这近千年的光阴,不可能还以人的形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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