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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爸爸心里震荡,怀疑是不是家里的臭小子出卖了自己,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没考上大学才选择当兵的事,家里的孩子们并不知道。
为了保住面子和自己伟岸的形象,丁爸爸对家人们宣称,自己是有一颗精忠报国的赤诚之心,所以才弃笔从戎,投身军营。
这事儿就连妻子也不知道。
老观主微微一笑,“丁先生,我说的都对的上吗?”
“对的上……”丁爸爸声音细弱,除了被说中的惊讶,还有一丝丝惭愧。
此时他心里已经信了七分,低声而郑重的问道,“老先生,那您说我多子多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老观主低头喝茶。
“可我儿子他……”
“您说的是丁联小兄弟?”老观主抿了抿嘴唇,放下杯子低声道,“方便的话,您给我一个丁小兄弟的八字,我详细给他算算。”
丁爸爸迟疑了下,报出了丁联的农历生日,详细到了分秒。
老观主掐着手指计算相对应的年份时日,片刻后,手搭在了膝盖上。
当初看出现在的丁联非本人时,他面上不显,心里其实非常惊讶,借尸还魂百年不遇,可不是谁都能成功地,那得需要老天垂帘,需要极大的气运。
但他没想到,丁联的八字本身就是孤寡无倚的命。
丁爸爸急切的望着老观主,“大师,怎么样?”
观主肇事说,“子女宫逢空亡,无子无女。”
丁爸爸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空荡荡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观主话锋一转,“你放心,丁先生福泽深厚,虽此生无法有亲生的子女,领养也是可以的。”
突然听到如此接地气的提议,丁爸爸有些回不过神。
老观主放下高人的姿态,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过来人那样,拉着丁爸爸语重心长的说,“你们盼他有儿有女,无非是希望将来老了,能有人陪在他身边,我相信丁先生不是那种看中血缘的人。”
“我的确不看重这种,更何况刚刚听老先生的意思,我那大儿子和二儿子也能让我抱上孙子孙女。”
“自然,单是看你面相就知道,必定家族人丁兴旺。”
丁爸爸重重叹了口气,“我怕的是领养的孩子不亲。”
“老哥诶,您想多了。”老观主觉得好笑,“当今社会,抛弃父母,不履行赡养义务,甚至虐待老人的子女还少吗?我承认血缘是很奇妙的牵绊,但那绝对不是决定孩子孝不孝顺的关键。”
丁爸爸没说话。
老观主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他的心脏位置,“重要的是那颗心。”
有心的,是不是亲生的都会对父母的养育心怀感恩,没心的,父母再是掏心掏肺,他们也认为是理所当然,不知回报也就算了,还要挖空心思想要索取更多。
这些事不只发生父母和孩子身上,夫妻间,朋友间……都有可能出现。
丁爸爸心里豁然开朗,“是我之前想岔了。”
老观主没忘记李鱼的嘱托,一秒恢复到大师模式,脸色严肃起来,“丁先生请放心,丁联小兄弟虽然命中无子,却是红鸾星动,必定是极好的姻缘,且此生必有贵人相助的,衣食无忧。”
又是谈恋爱,又是金大腿,丁爸爸顿时想起了拐走儿子的人,一时没忍住,冷笑出声。
老观主,“……”
丁爸爸压下唇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地给老先生弯了个腰,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李鱼从光屏里看见这项操作也懵了,还以为临走前老爹会给大师塞个大红包的。
正想自己掏腰包补上,丁爸爸又分风风火火的回去,手里捏着一张支票。
将支票递到老观主面前,“钱不多,您笑纳。”
老观主向来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笑眯眯的把支票叠起来,收进口袋,“您给的这香火钱可不少,不如我再给令夫人算一卦?”
丁爸爸是个生意人,给出去的钱能多捞点东西回来,何乐而不为,于是立刻把妻子叫了进来。
命算了一个又一个,时间已至傍晚,晚霞染红大半边天。
李鱼坐在院子里,听着山间虫鸣鸟叫,嘴上咬着老公插过来的水果,别提多惬意。
丁爸爸跟丁妈妈坐在石凳上,忍不住往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一眼,看他懒得骨头都快散了,忍不住跟妻子吐槽,“你看看他像什么样子,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
丁妈妈把手边的苹果整个塞进丈夫嘴里,世界瞬间安静了。
大概六点半左右,老观主亲自下厨做的斋饭好了,他搬来张小的四方桌放进院子里,招呼大家准备吃饭。
道士分派别,有些是不需要食素的,老观主自然不是委屈自己嘴巴的那一派,一只烧鸡他一个人就吃了一半。
一边吃,还一边跟丁爸爸碰酒杯,短短一个下午,两人就发展成了朋友。
这顿饭李鱼吃得心事重重,饭后,借着帮忙收拾的理由,他跟在观主身后进了后厨。
后厨用的是最传统的土灶,得烧柴火。
观主蹲在灶前,用火钳把之前用灰盖上的火星翻出来,将折断的干枯的杂草往里塞。
吹了几口气,火星由灭到明,引燃杂草,火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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