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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当时同住在一栋楼里的房东一见到他,就拖着声音叨叨抱怨,“你就是阿香的弟弟?哎哟,你可总算来了,你没来,我这屋子也不敢收拾,也不敢随便租给别人住。”
房东领着他上楼,打开房间,一边将他往里面拖,一边抱怨,“你快看看,有什么要的自己收拾收拾,不要的就扔了,然后把卫生好好打扫一下。对了,撒点柚子叶水去去晦气,这房子有人排着队等着租呢。”
“我租。”阿旺说。
老板娘愣了下,“可我已经找好租客了。”
阿旺至今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阴狠又卑鄙,“那位租客知道这屋的上一任租客死了吗?不知道的话,我可以替你转告给他。”
这事儿要是真传了出去,这房子可就不好租了,老板娘赶忙说,“别,我租给你,但按照你姐姐之前的房租来。”
“好。”
那天以后,阿旺就住了下来,他在屋子里躺了三天,不吃不喝,流着眼泪回忆着姐弟俩的点点滴滴。
父亲死得早,母亲早在他三岁,阿香八岁那年丢下他们跑了,姐姐为他撑起了一片天。
如今天塌了,他心里怅惘,痛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直到有一天,在打扫租屋卫生时,他发现了一部手机,和一本沾满泪痕的日记本。
第225章 我成了夜场领班33
阿旺还记得日记第一页的内容。
6月22日,天气晴。
那天阿姐刚到城里, 到处都是车水马龙, 高楼楼林立,城市的每个角落都里都有像她一样, 怀抱梦想的社会新人。
她在那天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小餐馆的洗碗工。
日记里, 阿香说自己很高兴, 这个地方包吃包住, 工资可以全部寄回去给弟弟。
一想起这些,阿旺的心锥刺一样的疼, 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好的姐姐,转眼间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呢。
那时候的他年纪不大, 没有能力, 更加没有人脉,废了好大功夫才终于打听到,在那场大火以后,杀人凶手出国了。
阿旺心想, 这里是凶手的故乡,他总会有回来的一天。
于是便在这座城市扎了根。
起初的时候,他连一个像样的墓地都买不起, 只能用简陋的陶瓷罐子装着骨灰,将阿姐的骨灰、牌位,和没有活化的指骨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直到打工一年后, 阿旺终于攒够钱,在市里一个老旧的墓园买下了一块墓地,用作阿姐的暂居之所。
“阿旺,阿旺!快把他杀了,快啊——!!!”
嘶吼声传来,打断了阿旺缥缈的思绪。
他眨了下眼,时光的流速突然加快了速度,将他从过去带到了现在。
昏暗的黄色灯光下,被男人掐住的怪物正呲着尖锐的牙齿,冲他瞪着腥红的眼睛。
她的整张脸上布满了黑的血管,随着张开的嘴,嘴角越裂越开……
阿香已经撑到了极致,浓厚的阴气贯穿了她的每一根血管,刀刮一样的疼。
可她不能离开这具身体。
她很清楚,一点离开,自己必死无疑。
再次看向被抵在墙上的少年,阿香再次吼叫,“阿旺,你是不是忘了我为你付出的一切,我是因为你才死的!”
这句话戳中了阿旺的痛处,他开始拼命挣扎,甚至尝试着咬破舌尖,低头朝桎梏自己的黑雾喷出一口血。
下一秒,他就感觉抵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有了松动的趋势。
盛易明皱了皱眉,倒没觉得有哪儿疼,只是嫌脏,在阿旺冲过来的瞬间,揪住他衣领把人扔了出去。
沉重的身体砸到门上,轰然一声响动,吓得把耳朵贴在木门另一边的青年连连后退。
李鱼背靠着墙,掏了掏被巨响震得发蒙的耳朵,再次抬眼看向实况。
光屏中,黑色的烟雾从阿香皮肤的裂缝中钻出来,遍布在她脸上的痛苦开始减少,变得死气沉沉。
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无法逆转的死亡。
那些从她身体中泄露出来的阴气,重新回到了盛易明的身体里,很快就被他消化吸收了。
李鱼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跟系统夸奖,“大佬的肠胃真好使。”
1551,“以后还亲吗?”
“亲,必须亲。”李鱼想起阿香被吞了,心里有点膈应,但一想到不亲的后果,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忍受的。
1551,“不能有点出息?”
李鱼,“等你谈恋爱就懂了。”
两个男人之间不需要出息,只需要情趣和热情。
看着阿香一点点的化为虚有,阿旺整个人都怔住了,如同一棵干枯的老树,一把火,一阵风,任何本该不足为惧的伤害,都能将他轻易摧毁。
被盛易明攥在手里的那根脖子,恢复成了正常肤色。
潘琳琳还在昏迷,全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就连身体滑到地上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阿旺狼狈的跪趴在地上,两手四处摸索,喃喃的喊着,“阿姐,阿姐……”
盛易明一脸淡漠,转身拧开水龙头,用肥皂清洗两遍手,这才慢条斯理的擦干了打开卫生间的门。
尘埃落定后的卫生里,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死气。
李鱼看见,站在卫生间里的阿旺突然站起来,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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