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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进去守着,要不然你先回去?”
“我陪你,走吧。”盛易明说完,按着青年的肩膀往里推。
屋子里的人看见冒然出现的男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卢家栋,好像突然从另一个世界抽离出来了,惊讶道,“盛先生!”
盛易明拉着青年的手,神色自然,“你休息你的,不用管我,我是来陪男朋友的。”
李鱼,“……”
这也太直接了。
卢家栋被最后一句给镇住,没想到姓盛的居然是个同性恋,他扯动嘴角,讪讪笑了一声,“那你自便。”
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上没有力气,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精气神全被抽干了。
看了眼站还站在床边没回过神来的女人,卢家栋眉头皱了皱,暗自使劲,把人拽到了床上。
“别傻愣着,陪我睡觉。”
潘琳琳慢半拍的点点头,重新爬上床,窝在男朋友的怀里。
屋子里的灯突然一暗,被谁给关了。
卢家栋警惕的抖了下,眼睛在屋子里晃了一圈,“谁把灯关了。”
开口的是阿旺,“抱歉卢先生,是我,我怕灯太亮,会影响丁哥和盛先生休息。”
这话说出来,谁还敢开灯。
卢家栋只能说,“是我考虑不周。”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李鱼窝在男人怀里,脑袋后仰靠在对方肩上,侧过脸时,鼻尖擦过男人的坚毅的下巴。
盛易明低头,嘴唇在青年额头吻了一下,“怎么了?”
“气氛有点奇怪。”
各怀鬼胎,当然奇怪,盛易明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睡吧,有事我会叫你。”
男人的手干燥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青年的睫毛从他掌心刮过,真的安心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觉。
“睡吧,什么也别想。”盛易明低下头,在青年耳边吹了一口气。
清雅的檀香味带着淡不可闻的焦味,像是一股安眠的气流,从四面八方的钻渗透进入李鱼的大脑。
本就迷蒙的意识越发昏沉,最后化成浓厚的睡意,将人侵吞。
病房里安静得近乎诡异,走廊里护士查房的脚步声,窗外的车鸣,夏日的蝉鸣……全都消失不见。
阿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从兜里掏出那节已经被鲜血染黑的指骨。
趁着无人注意,他将指骨扔到了卢家栋所在的床下。
窗外的月光恰好照进来,给指骨蒙上月华的同时,也留下了黑色的阴影。
那团小小的影子迅速膨胀,在地板上延展,顺着病床床脚爬上床板,钻进了被子里。
墙角的黑暗中,盛易明睁开眼睛,眼底冷光微闪,停在卢家栋的身上。
卢家栋沉浸在噩梦中,他梦见自己把以前的女友掐死了,然后将她的四肢折断,塞进两人收拾好的,原本打算带出去旅游的行李箱中。
三十二寸的行李箱装进一个成年人后,重得他根本拿不起来。
卢家栋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烦躁的在原地转了两圈,重新蹲到地上,将那个让他恐惧的箱子打开。
箱子里的被暴力拧成一团的尸体不见了,只剩下一堆前女友平时最爱穿的衣服。
他惊慌失措的将衣服抓起来丢出去,想看看尸体是不是藏在箱底。
可不管他怎么丢,里面的衣服总会自己增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越发急躁,最后气急败坏的将整个箱子抱起来砸到了马路上。
行李箱在地上崩了两下,最后瘫在距离他两三米远的地上,里面的衣服没有散落出来,而是凌乱的纠缠在一起。
卢家栋瞳孔缩紧缩,胸口剧烈起伏,他用力揉了下眼睛,无比确定那团衣服里还藏着别的东西。
他惊疑不定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伸手挑开了最上面那件。
一颗黑色的头出现在衣服下面,正用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啊!”卢家栋从噩梦中惊醒,怀里的女友睡得正沉。
似乎被自己的动静吵醒了,她的眼睛微微虚开,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又重新闭上睡了过去。
“潘琳琳,你醒醒。”
“潘琳琳。”
卢家栋连续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耐心渐失,伸手拽住女友的头发,稍微用力,对方就蹙眉睁开了眼睛。
他五指松开,温柔的抚摸着潘琳琳的头发,“我想去趟卫生间。”
潘琳琳还有点迷糊,摇晃着下床穿上鞋子,伸手扶住男友的胳膊。
怕把睡着的其他人吵醒,她压低可声音关心道,“家栋,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卢家栋摇了摇头,“没什么力气,在医院睡一觉,明天再回去。”
说着看了眼靠窗的沙发,那上面坐着两名成年男人,年轻的斜靠在年长的身上,睡得安静而舒服。
这间小小的病房里,一共有五个人,怎么都比他和潘琳琳两个人留在偌大的家里安全。
卢家栋靠着女友的支撑,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耗掉浑身所有力气,诡异的是,越是往前走,他感觉自己身上越沉,后背像是拖着一块不断增加重量的石头。
两人抵达了卫生间,潘琳琳撑住门框,停在原地,“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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