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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板丝毫不见怯意,抱着胳膊立在原地,“你事先不交代清楚,现在跑来怪我?张诚实,要不是我们家那个死鬼把东西带下来,要不是我找到你,你个龟孙连金子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她越说越气愤,用力戳张诚实的脑门,“你就是条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摇尾乞怜,捡骨头吃的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样本是金老板的老公弄到的?
李鱼愣了下,扑到男人耳边,把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程度故意压低嗓子,声音勾人,“金老板的丈夫,曾经是货机的上一任驾驶员。”
李鱼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声音,“我一直以为金老板是单身。”
“差不多。”程度说,“他丈夫已经昏迷十五年了。”
换言之,金老板一直在守活寡。
老五说过,镇上的几个植物人,在十三年前,黎叔来到岛上之前就已经昏迷。
金老板丈夫的昏迷时间,刚好和这个说法对上。
如果几个植物人的昏迷时间相同,甚至是同一天,十五年前一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
譬如,他们一起上山,发现了金矿,并且取走了标本。
李鱼激动起来,去戳男人的胳膊,“镇上的那几个植物人,是在同一天昏迷的吗?”
男人的嘴唇勾出懒散的弧度,“是啊。”
他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远处的对峙不下两道人影,“昏迷的人一共有五个,一个在归家途中掉下码头溺了水;一个半夜买醉离开酒吧,出了车祸;一个被蜜蜂追赶,甩了一跤,磕到脑袋……”
每个都是出了意外,李鱼咽了咽口水,嗓音带不自知的颤抖,“还有两个呢?”
程度收回视线,盯着青年的眼睛说,“一个被鸟啄瞎了眼睛,从三楼摔下去,还有一个,也就是金老板的丈夫,他是不小心吃了花生过敏,窒息以后,就再也没醒来。”
夜风徐徐,擦过两人的脸颊。
李鱼打了个冷颤,“是同一个时段发生的这些意外吗?”
“是。”程度温热的掌心抚上青年微凉的脸颊,“你抖什么,害怕?”
李鱼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程度叹息一声,手掌移动到青年的后脑勺,稍一用力,就把人按在了自己肩上。
“别怕,我发誓,任何不好的意外都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男人郑重的保证,“我会一直陪着你,护你周全。”
李鱼从震惊中平静下来,手指动了下,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目标不是疯子,不会轻易动手,这几个人一定是做了比取走金矿样本更过分的事情,才会发生意外。他不该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就给男人扣上“可怕”的帽子。
“镇上的人说,这几个人是受到诅咒,真的吗?”
青年的声音从肩膀处传来,嗡声嗡气的,程度知道他受到不小的惊吓,没准正在脑补各种恐怖情节,但他依旧选择说实话,“可以这么说。”
“他们触怒了这座岛,遭到了应有的报复。”
空气陡然陷入静止,让人压抑。
压在后脑勺上的手感觉到了反抗,微微加重力道,程度安抚的揉了揉青年的头发,“别动,让我先抱会儿。”
李鱼不再挣动,安静感受气氛。
他想,目标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怕。
“勘测完毕。”1551冷不丁出现在脑子里,“需要看一下勘测图吗?”
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李鱼在心里说同意。
光屏上,小岛的地面建筑全被虚化,着重用金色标注出地下矿藏的位置。
这座九千平方公里的小岛上,全是金矿,其中大部分分布在后山中,一小部分平铺于小镇下方。
李鱼傻了眼,死也想不到目标不止是青山绿水,还是金山银山。
“1551,我是不是发了。” 一想到自己每天平躺在金子上睡觉,李鱼忍不住想笑。
“谁!”金老板尖利的吼了一嗓子。
同一时间,程度飞快蒙住了青年的嘴,“你笑什么。”
李鱼,“……”
操,一个不注意把喜悦外放出来了。
他瞪大眼睛,一个劲儿地摇头,扯开男人的手焦急道,“金老板,金老板过来了。”
程度不急不慢道,“别愣着了,趴下。”
对,趴下,地面又是杂草,又是枯树叶的,能起到很好的掩护作用。
正要动作,男人一只胳膊横上来,将青年压制到地上。
青草叶子调皮的戳在脸上,又刺又痒,李鱼难耐的抓了抓脸,拨开眼前遮挡的草丛,往前方看。
金老板摸黑走过来,停在不远处,试图从黑乎乎的树影中找出什么。
张诚实紧跟其后,神情更为警惕。
“你确定一路上真的没人跟过来?”
“确定。”金老板说完就地捡起几个石头,胡乱扔向四周,“到底是谁,出来!”
李鱼很忙,忙到连紧张的功夫都没有。
也不知怎么回事,无论他脸朝哪边,那些带着小绒毛的青草都能戳到他的脸,有几根甚至嚣张的攻击的他的鼻子。
好几次要打喷嚏,都被他努力忍下来。
程度指尖在地上点了点,微风来了,小青草扭着腰又开始跳舞。
李鱼惊恐躲避,终究晚了一步,喷嚏迅速逼上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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