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黄粱一梦?
莲叶吻了悯生,猝不及防的,让人毫无防备。
她靠过来的时候,几乎不能动弹,根本不能撤身而去,他理智上知道这样是不对的,知道不能让莲叶挨他太近,可是当莲叶柔软的嘴唇轻轻印上来的时候,他仍然是毫无“反抗”之力。
又香又柔软,又甜蜜又磨人,像是带着香气的微风,包裹住他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微醺。
他心动了,脑子里的一根弦也断了,他想,不是他躲不开,而是他根本不想躲。莲叶好像终于安静下来了,她静静贴着悯生的嘴唇,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半晌,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她想要回应,想要更多……于情爱一事上,人大多都是无师自通的,只要遵循着本心,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自然,莲叶现在是一个走火入魔的状态,整个人脑子都不太清楚,浑浑噩噩的。她对悯生做出这种事情,也不一定就是因为情爱,也可能是由本心所驱使,她单纯觉得这样贴着悯生好像不太够,于是便伸出湿漉漉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是柔软的……
悯生喉间上下滚动,他觉得自己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浆糊,屋子里的温度好像是有些太高了,蒸腾的人意识发懵。他面上就是莲叶的脸,挨得极近,近的他能看清楚莲叶脸上细嫩的绒毛,近的他能数清楚莲叶紧闭着的眼睫……莲叶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她睫毛颤动,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轻轻扫过了悯生的脸颊,痒痒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从醒来之后,莲叶就没怎么睁开过眼睛,一开始怕冷,抹黑找过来的时候,因为光线太暗了,就算莲叶睁开眼睛,悯生也看不见。之后,莲叶就一直撒娇耍赖似的躲在悯生怀中,悯生连她的脸都看不见,就更别说是眼睛了。再之后,她出现了走火入魔的征兆,一直都仅仅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因此直到现在,悯生才总算是真真切切的看见了莲叶睁开眼睛之后的样子。
因为挨得极近,悯生从她眼中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双眼睛清透无比,可是却不是悯生往日看习惯了的那双温润又灵动的黑色通红,反而泛着一层可怖的赤红色,就好像其中有一个小小的漩涡似的,将莲叶的神智全部搅散。
悯生还没看仔细,忽然觉得唇上一痛,莲叶显然是觉得光是舔还不够,她就像是一只全无神智又露出了利齿的野猫一样,狠狠地咬了悯生一口。
这一口显然是用了力气,并不像方才咬着悯生指间那样随便,嘴唇上的皮肤娇嫩,这样一口立刻咬破了皮,渗出血迹来,染满了两人两人交错的唇间。
悯生闭了闭眼睛,终于动了,他送来了束缚着莲叶的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逼迫她更紧的贴向自己,另一只手抬起,两根手指毫不犹豫的点向莲叶颈间。
莲叶呼吸一窒,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闭上眼睛,软软的倒了下去。
悯生手掌在她后腰几时拖了一把,这才将她又捞了上来。现在晕了过去,总算是老实了不少,悯生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眼睛瞥到她唇上仍然沾着的血迹,忽然间一愣,竟然舌尖一卷,在自己唇上也轻轻舔了一下……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面上爆红,连忙匆匆抱着莲叶,将她放置在床上,又怕她觉得冷了,还要再醒来,于是又将厚棉被牢牢事实的给她裹在身上。
莲叶闭上眼睛睡着的时候,是极安静的,很难好人想到方才那个狂浪又纠缠不休的女子也是她,只是……悯生提手在她嘴唇上轻轻抹过,将染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只是莲叶好不容易才醒,却又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不知是福是祸……
他以灵力游走莲叶周身,发现她身体健康的很,灵脉也都非常完整,看上去不太像是会走火入魔的样子。悯生敛着眉,试着往莲叶身体里输送了一点点灵力,却发现她的灵脉就像是瞌水的幼苗一样,正在疯狂吸收着他送过去的灵力。
悯生宁心静气,继续往莲叶体内输送灵力,只是他越送就觉得好像越来越有些不对劲。就算是莲叶初醒,正是渴灵力的时候,也不至于渴成这个样子,更别说在她昏睡的三年内,悯生从来都没有断过她的灵力,日日都是以灵液温养着,还时常会用各种灵丹妙药给她养身子……总之,是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片刻功夫过后,悯生终于意识到了莲叶现在的身体就好像是个无底洞,就算是再努力的往她体内输送灵力,也依旧是灌不满。不,倒不如是用漏斗来比喻会比较合适一些,她现在的这个状况就好像是一个漏斗一样,上面那个大孔是吸收接纳灵力的地方,本应该是吸收之后就应该好好储存起来,但是莲叶的那个“容器”偏偏是个漏斗,上面的使劲的吸收灵力,下面使劲的往出漏灵力……
其实悯生方才检查了,莲叶的身体一切正常,是以他并不知道那些灵力都从哪里漏了的,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一个更好的比喻,就姑且以“漏斗”代替吧!
现在还暂时没有解决直法,只好等明日了莲叶醒来了,在查探一番她的情况之后,再另做打算。
屋子里头安静下来,炉火烧的正旺,“噼啪”作响。人只要一安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所以有的人才会让自己忙起来,就是为了逃避脑子里是不是冒出来的一个东西。
除了炉火燃烧的声音以外,悯生就只能听见莲叶的呼吸声了,她现在的呼吸音十分的平缓,很容易就让悯生想起来方才刻意抛诸脑后的事情。
他竭力把莲叶方才一系列行为解释成“因为是走火入魔了,所以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想要假装不在意,强迫自己忘了方才莲叶抵在他手指上的舌尖,还有那个双唇相接时亲密的触碰。
可是现在嘴唇上那一点原本是不用在意的微小刺痛,现在却在这个静谧的环境中却好像是被无限的放大了,时不时的提醒他方才做出了什么样的举动……他这是犯了色戒?
现在没有人能看得见,悯生愣愣捂住嘴唇,耳根子红成一片。他去了外室,推开窗子,觉得脸上滚烫的厉害,想要吹一吹冷风。
窗外白雪皑皑,昨天下了一日一夜的雪厚重的堆积在地上,看上去十分的松软,折射这莹白的细光。
前半夜没怎么睡,后半夜又折腾了一夜,现在极目眺望过去,原来是东方既白。
悯生丝毫没有睡意,处在一个极度亢奋的状态,他几乎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就想去藏书楼里找一找,看有没有和现在莲叶这样相同或者相似的症状,但是现在可以说是非常时期,他不敢离开莲叶太久,若是在他去藏书楼的途中,莲叶突然醒过来了,到时候看不见他,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能就会照看不来。
寒冬腊月的天气里,无量宗的早课要上的比平常晚上一些,现在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整个寺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什么响动。悯生现在自然是不用再上早课了,所以他现在可以有许多时间等在这里,等待莲叶醒来。
但是莲叶这一觉却着实睡了许久,一整个白天过去,仍然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沉睡着,和过去的三年时间别无两样。悯生恍惚以为昨夜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在梦中,他太过思念莲叶,所以才恍惚间觉得莲叶醒了过来。
但是对一个修佛之人来说,他自然能够分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莲叶昨夜确实是醒过来了,但是却有些走火入魔,是以被他扼制住了灵脉,昏睡了过去。
只是他两指的威力当真有那么厉害吗?悯生颇有些怀疑的摊开自己的手指,还是说他没有控制好力道,当真是因为他才让莲叶又睡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
悯生等了一天,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不安的走进房中,在莲叶床前坐了片刻。
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在书桌前拿了一张宣纸,仔细的叠了一只精致的小纸鹤,那只纸鹤从悯生手中跳出来,立刻就像是活了一般,扑腾扑腾翅膀,伸着颈子,快活的飞到莲叶颈边,亲昵的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悯生叮嘱道:“若是她醒了,你就过来告诉我。”
小纸鹤点点翅膀,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只纸鹤其实是一只传音鹤罢了,没什么别的大用处,唯一与别的传音鹤不同的是,因为是悯生叠出来的,所以非的比寻常的传音鹤快一点,说的话比平常的传音鹤多一点,有点儿聒噪……就跟灵性……
悯生摸了摸莲叶的脸,轻声道:“可能你还要再睡一会儿,我去拿些白粥过来,想来你睡了这么长时间了,等睡醒的时候恐怕肚子会饿。”
他几乎是飞快的逃离了这个房间,他不敢再待在莲叶身边。莲叶这幅熟睡的样子,总让他会怀疑昨夜是一场梦,万一她又睡过去了,再也醒不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