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心病与心药
第261章心病与心药
两个青衣小婢脸色惊恐的望着那个“东西”,听着柳若云的哭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足底爬上来。
那东西从足底爬到双腿,顺着双腿窜到全身,最后,只感觉一片片冰块贴在全身没一个穴位。想要大声嘶喊,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咳咳”声。
她们怔怔的望着墙角,寒风吹来,角落里的枯草软趴趴的贴着地面。
两个婢女嘴唇乌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那.....那是一个婴儿.....
一个死去多时的婴儿,婴儿约有一岁左右,全身不着寸缕。虽然天色暗了下来,可是依旧能看清婴儿每一寸肌肤。
婴儿的脖子以不规则的姿势扭曲着,两只眼睛没有闭合。左眼空荡荡的,没有了眼球,留下小小的窟窿,往里边灌着冷风。右眼凸着,布满血水。
他生前应该是一个胖嘟嘟的婴儿,一定很可爱,可是现在,那肥嘟嘟的小脸满是血痕,有的地方还肿了起来。他的身上也如肥嘟嘟的小脸一般,到处都是伤痕,两只胳膊以一种可怕的姿势扭曲着,还有那两条粉嫩的腿,竟然.....竟然极度弯曲,小脚都快触到腋窝了......
不知为何,两个婢女想到了麻花.....扭曲的麻花......
婴儿的肚皮鼓鼓的,就像一个小西瓜,婴儿的肚子怎么会这么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一阵冷风袭来,一名婢女终于回过神来。她惊呼一声,想要转身逃跑。
太可怕了,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可是听到柳若云的哭声,她们不得不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子抱住柳若云。
“夫人.....夫人.....那不是公子.....那不是公子啊......”
柳若云仿佛没听到一般,痴痴傻傻的,只是喃喃的喊着:“我的儿.....我的儿......”
此时的柳若云,就像一个痴傻的弱女子,哪还有半点高贵和端庄?
两个婢女终于哭出声来,“夫人.....咱们回家......”
“不,我的儿.....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柳若云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地攥住一名婢女的胳膊。
两个婢女泪眼婆娑,用力将柳若云搀扶起来。她们知道,夫人又犯病了......夫人已经有四年时间没犯病了吧,没想到今日却......
夫人这一生就生了一个孩子,他就是东府小公爷,嫡长子张振岳。听府上的老人说过,小公爷一生下来,便与别的孩子不同,他很少折腾,只有饿了或者拉屎撒尿的时候才会哭。
有人说,小公爷长大了以后,定会文武双全,成为东府合格的掌权者。
那时候夫人天天围着小公爷,她对这个孩子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可是造化弄人。
一岁多的时候,小公爷得了一种怪病,东府请了京城所有名医,依旧束手无策。最后,小公爷死在了夫人怀中。
打那以后,夫人也落下了病根,每当看到死去的婴儿,她就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两个婢女有些恨老天爷,夫人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对她?
.......
东府乱了,下人们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笑容,因为大夫人又犯病了,听说这次比往常都要厉害。
张敬晧从五军都督府回到家中,其余八位太保也急得走来走去的,不久之后,定远侯柳承志也来到了英国公府。
进了院子,柳承志眼神不善的看着张敬晧,“姐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家姐这些年一直都好好地,为何会突然发病?”
柳承志的语气很差,似乎是在责怪张敬晧。这些年姐姐在东府的地位越来越尴尬,二夫人薛傲双一直对姐姐不怀好意,可张敬晧对这些事情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柳承志明白,谁让姐姐的孩子死了呢?嫡长子早夭,薛傲双母凭子贵。
有些事情,柳承志能忍,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受到伤害。
张敬晧心烦意乱,他也知道柳承志为何会有如此大怨气。
长廊下,薛傲双母子神色淡然的站在门口处,薛傲双眉宇间还有点焦急之色,可张振岱却是连装都懒得装。
柳若云那个女子,最好一命呜呼才好呢。当然,这不仅仅是张振岱的想法,同样也是薛傲双的想法。哼,这次就算柳若云不死,就她这动不动就疯疯癫癫的样子,手里的权力也该放出来了。
柳承志出声质问,张敬晧沉默不语,这一幕落到张振岱眼睛里,顿时有些受不了了。从廊下走到院子中,他拱手施了一礼,冷着脸说道:“柳侯爷,你可不要胡乱诬赖人,此事与父亲没有半点关系,是大夫人半路上看到了个死婴儿,这才受了刺激。”
张振岱不说话还好,一听他说这些话,柳承志更是火冒三丈。
张敬晧不由得瞪了张振岱一眼:“孽子,怎么跟柳侯爷说话呢,还不快退下。”
柳承志嘴角上翘,轻蔑的看了张振岱一眼。呵呵,这个张振岱还是那么的没脑子,我堂堂定远侯,难道连这点事情都查不清楚么,还需要你来说?
蠢货啊,真当本侯爷发火,仅仅是冲着这一件事儿来的呢?
柳承志懒得理张振岱,东府将来落到张振岱这个蠢货手中,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哼,若不是张敬晧力主东府和齐王府联姻,就凭张振岱,东府不乱套就见鬼了。丰城伯薛家?呵呵,比起东府和定远侯府,薛家又算个什么东西?
众人焦急的等待着,房门总算打开,太医高仁礼愁眉不展的走了出来。张敬晧等人立刻围了上去,急声问道:“高太医,大夫人病情如何?”
高仁礼苦笑着摇了摇头,“张国公,大夫人的情况并不乐观,你也知道,夫人这病是心病啊,心病只有心药医。下官先开几副安神的药,先让夫人安静下来再说。”
犹豫了一下,高仁礼迟疑道:“张国公,不知大夫人可有亲近之人,与她聊聊天,或许会有效果。”
“亲近之人?”
张敬晧面露苦笑,难道我不算亲近之人么?可事实上真算不得亲近之人,夫人犯病的时候,连他这个做夫君的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