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末股市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大半年。
令秦笛感到惊讶的是,水杨酸,乙酸酐和柠檬酸还真的买到了!
自从进入十九世纪以来,欧洲科技蓬勃发展,已经有各种各样的化学公司了。
朱婉买的量并不多,每样只买了一大桶,一桶31加仑,118升,加上运费,总共花了一千八百大洋。
这年月的一块银元,大约能兑换0.6美元。而从伦敦买一张船票到魔都,才只要80美元,也就是130大洋。
随后,母子二人在慈安堂找了个房间,开始尝试着制药。
做实验的主力自然是朱婉了。秦笛因为年纪太小,只能在旁边看着。
经过一番努力,两个月后,第一批白色粉末造出来了,大约有五公斤,加上少量淀粉,制成一万多个小药片,每片325毫克,这也是后来的标准剂量。
朱婉看着药片半信半疑:“阿笛,这么容易就造出来了?这是不是阿司匹林?能不能吃啊?会不会死人?”
秦笛道:“先拿几片喂猪,看看会不会死。然后找高烧病人试试有没有效。放心吧,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这就是阿司匹林。”
药物检测本是十分严谨的科学,但放在此时的魔都,既没有药监局,也没有fda,自然不会那么严谨。有很多发烧的穷人,浑身滚烫,神志模糊,眼看快要死了,别说喂几颗药片,哪怕砒霜都可以喂几钱。
朱婉先用兔子、猪、狗做实验,然后大着胆子,减半量给病人服下去,结果其效如神,高烧很快就退,了解热镇痛的效果绝佳,除了少数人胃部不适之外,没有太大的副作用。
因此,朱婉测试完三十例病人,显得很兴奋:“阿笛,成了!这就是阿司匹林!”
秦笛笑道:“妈,我们得给它换个名字,最好别用‘阿司匹林’。”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有申请专利,换个名字,可以减少麻烦。”
“你说叫啥好呢?”
秦笛想了想,道:“不妨叫‘天凉片’。中医治疗高烧,有一种透天凉的方法。”
随后,朱婉接受秦笛的建议,开始筹集资金,订购更多的原材料,并且在崇明岛偏僻的地方,买了百亩荒滩,盖了个四合院,外面是高高的院墙,里面有十几间房屋,悄悄开办了一家制药厂。
制药厂的规模很小,总共只有三个员工,因为原材料是进口的,制药工序比较简单,不需要太多人。
另外,她还在魔都租界内开了一家药行,招聘了两个推销员,负责将药物卖到各大药店。
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制药的人不知道那白色的粉末有啥用;卖药的人不知道“天凉片”打哪儿来,还以为是进口药呢。
不久之后,钱开始像流水一样赚进来。
不到两年内的时间,单是在魔都周边销售,就赚了十几万大洋。
接下来,秦笛说服母亲,在大通银行开了账户,尽可能的将银元换成美元和英镑。因为整体而言,二十世纪最坚挺的货币就是这两种,而白银是靠不住的。
从1870年开始,直到1935年,白银有一波大崩溃,兑美元一路走低。
1870年,一块大洋能换1.43美元。1890年能换1.05美元。1908年能换0.6美元。等到1930年,只能换0.3美元了。而在1932年达到最低,一块银元只能换0.22美元。
因为中国是银本位,西方主导的白银贬值,掠夺了中国人的财富,加速了经济的崩溃,导致老百姓的日子更加困苦了。
1909年秋天,秦笛九周岁了。
这时候,朱婉攒了十万美元,已经是魔都隐藏的富婆了。
十月初,秦笛让母亲拿出六万美元,去买橡胶股票。
自从制成了阿司匹林,银钱源源不断流进来,朱婉作为医生,不但多了解热镇痛的神药,而且积攒了一笔横财,所以对儿子几乎百依百顺,这次也毫不犹豫相信他说的话。
母子二人,来到华商交易所,通过经纪人,买入三家橡胶公司的股票,分别是perak, kalumpong,和senawang。每样买入两万美元,折合三万三千大洋。
魔都交易的股票,大都是外国公司,这年月的股票,不是后来的电子档,而是原始的纸质股票,上面写着“一股折合银元多少”,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印章。
买完之后,两人回到家中,将股票往保险柜里一搁,便不去管它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父亲秦汉承偶然打开保险柜,看见了压在箱底的股票,禁不住大吃一惊:“阿婉,你啥时候买的股票?怎么买了这么多?咱家有这么多钱吗?天呐,你去哪里借的钱?你胆子也太肥了!这要是亏了可咋办?”
此前,朱婉跟他说过开办药厂的事,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大部分资金是朱婉的私房钱,一小半资金是从朱明成那儿借的,秦家并没有投入资金,秦汉承没看过公司账目。因此他看到这些股票,首先觉得妻子疯了。
朱婉微微一笑,道:“没有借钱。这是过去两年赚的,就算都亏了也不怕。”
她说的没有错,因为制药厂的利润节节攀升,随着天凉片的不断热销,最近一来,每个月都有两万大洋的收益,所以她心里有底,才敢去买股票。
秦汉承只感到心惊肉跳,从这天起,他开始关心橡胶的价格了。
20世纪初,随着汽车工业的兴起,橡胶需求逐渐提升,1908年,美国进口橡胶五千七百万美元,1909年增至七千万美元。橡胶价格不断上涨,带动股价的迅速提升,很多人开始追捧橡胶股票。
转眼三个月过去,六万美元的股票涨了三倍,已经有十八万美元了!
于是乎,秦汉承坐不住了,每天上蹿下跳,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有事没事,他开始在父亲和兄长面前提及橡胶。
“爹,我跟你说,我家买了点儿橡胶股,已经涨三倍了!”
“大哥,橡胶涨了,又涨了,哈哈,每天涨,涨得人心痒痒……”
与此同时,外面的生意人也在天天疯传,说买橡胶能暴富,谁谁谁发了大财。
谎言禁不住每天的重复,重复多次就像是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