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借你脑袋一用
“快快快,收拾东西赶紧去那边山岭!”
朱苛看到山上的烟,大声吼道!他们这一行人,立马朝着冒烟的地点跑了起来,虽然山岭没路,但是这些天他们在山中的锻炼,现在不能说是步履如飞,但是却丝毫不慢!“朱兄弟,朱兄弟,你看看,东边,东边……”张丁冲着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的朱苛喊道!只见的在东边的山中,又出现了三道烟,三道冉冉升起的烟!张丁和朱苛停下来,茫然的看着这一幕,波才,太狡猾了!“地图,地图!”
朱苛和张丁两人迟疑一会,着急的说道。
“朱兄弟,俺看这个东西头痛,你看看这四路中,波才会在那一路?”
张丁没有心思跟着朱苛看那歪歪斜斜的地图。
朱苛鼻尖上已经冒出了汗水,双手把最近绘制的伏牛山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两只手颤抖了起来。
心里面拼命的告诉自己,专心,专心,一定要专心。
手指随着那些山脉,和山脉背后的地势地形画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了两刻钟之后,朱苛的额头,鼻子上面都会豆粒大的汗珠铺满的时候,才猛的抬起头,说道:“这里,肯定是这里!”
“最东边,咱们朝着最东边去,只有最东边的那座山,才是最低的,虽然山脉后面还是山,有点连绵不绝的样子,但是并没有险峰!”
朱苛已经跑了起来,带着身边的三百个兄弟,朝跟在身边的张丁说道!“朱兄弟,这最东边的俺前几天去过,大概清楚,这后面可还是绵延不断的山脉,不知道波才能不能走的出去!”
朱苛和张丁张大侠说的东边,其实是在东南边,那边没有险峰,却是连绵不绝的山岭,波才这样做这样做,无疑是把战线拉长!“张大侠,相信我,或许波才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要爬山涉水,或许这也是他金蝉脱壳的一部分……”朱苛在山中跑,跑起来说话就断断续续的!“什么,什么金蝉脱壳?”
“等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现在老子肺都要爆炸了!”
朱苛脚步不快,说实在的远远比不上这些泥腿子出生的人,他在这一生,是一个十足的官二代!虽然这些天他开始吹嘘他是一个官家子,但是却遭到了张丁等众人的鄙夷,但在一起时间久了,大部分人已经相信了。
而朱苛终于明白了那句话:说假话都相信,说真话没人信!“朱兄弟,你脚程太慢,俺老张带着兄弟们先行一步,你赶紧赶过来!”
张丁看着气喘吁吁,胸脯忽高忽低的朱苛,明白了这个官家子虽然这些天训练的还算差强人意,在军队中属于第一千名的成绩,比几个残疾的稍微好了一点,但……朱苛一看周围的士兵们全部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知道自己给队伍拖了后腿,尴尬的说道:“那就劳烦张大侠了!等会找到渠帅,先稳住,等我过来!”
张丁带着一干兄弟们朝着东边急奔,留下来十个兄弟陪着朱苛。
两刻钟之后,当朱苛赶到了放烟处的时候,看到了张丁带着三百个兄弟,在山地上驻扎了下来,和波才以及他身边的两百多个兄弟喝着山泉水,悠哉的不得了!朱苛费了好大得劲才挤到了张丁的身边,却看见张丁那侠骨豪情早就没有了踪影,腆着小脸伺候在波才的身边!“哈哈,朱兄弟是吧?”
朱苛到了渠帅波才面前的时候,波才嘿嘿一笑,拍了拍朱苛的肩膀。
“是的,渠帅,我叫朱苛!”
听了朱苛的话,渠帅波才一愣,脑袋一歪:“嗯?
燕赵口音?
朱兄弟你是幽州广阳郡人士?”
幽州广阳郡?
朱苛稍稍一琢磨,也不太清楚,大概的猜测这就是东汉末年的北京附近吧,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了这个地方!“哈哈,说实话,某曾跟着大贤良师去过你的家乡,那地方,到底是夷狄多了点哈!”
波才笑着问道!“或许是吧,我已经很多年不曾去过,具体还真的不知道!”
哪里是好多年,明明是几千年都没有去过,或者说是这两辈子为人,都没有去过!“朱兄弟进山练兵,不知道成果如何?”
波才继续跟朱苛打着哈哈,波才身边的人都警戒了起来,而张丁带着过来的将近三百人,完全没有戒心,一副跪舔狗的样子!“哈哈,渠帅,这个具体成果还不清楚,都是白营长的主意,我只是奉命行事!”
“白波吗?
他现在在哪?
某想白波应该不知道朱兄弟带着他的兵马到了这荒山野岭吧!”
白波双眼在眼眶内打着转转,朝着朱苛问道!朱苛听了之后,嘿嘿一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张丁:“我想山下正在跟皇甫嵩大战的黄巾兄弟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帅已经在这里了吧!”
哈哈哈哈……说完之后,朱苛和波才两个人同时仰天大笑!有时候能够把尖酸刻薄的话说出来,就是一种不容易,而要是把尖酸刻薄的话用含蓄的词语表达出来,更是难上加难!随着两个人的笑容截至,同时换上了一脸的怒容:“朱屯长,某的大军中,还没有屯长能够跟我站着说话的,尤其是你这种欺上瞒下,抢夺兵权的屯长!”
随着波才的话落,山中不免的寒冷了几分,波才身上的杀气不是盖的,这种杀气,别说是人,就是厉鬼,估计也近不了身!关键是这一声朱屯长,算是占据了上风,他是以朱苛上司的语气来跟朱苛说话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叫你渠帅是抬举你,不叫你渠帅也是本分!我真正的渠帅,现在正在战场指挥杀敌呢!”
“你……”波才右手指着朱苛,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渠帅,其实我找到你,无非就是想知道两件事情!还望渠帅能够给我解惑!”
朱苛稚嫩的脸庞,在老油条渠帅已经扭曲了面孔的跟前,皮不开肉不笑的说。
波才深呼吸了两下,算是稳定了一下自己的脾气,看着朱苛带领着的三百人,全部都是长刀皮甲,双方装备都差不多,人数上面朱苛这边算是多了一百多人!“说吧,你到底是要怎么样?”
波才审时度势一番,算到自己还要去南阳郡,去宛城,去接管一批军队,不说接管军队,手上没人,自己说不定都到不了南阳!“渠帅,我就很好奇,你既然决定要跑,为什么还叫手底下的士兵去跟官军拼命,为什么就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还有呀,渠帅,那可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一个全尸?”
朱苛的一番话,让跟在波才身边的众人脸色变了变,虽然这些人才是真真的波才的亲兵,可是在他们的内心里面会想,自己哪天会不会也被抛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某带着他们打江山,到了这一步,只能怪这官兵太无道,要不是他们把某逼到了这一步的话,某怎么会抛弃自己的兄弟!”
波才仅仅是低了一下头,当抬起来的时候,双眼被雾所遮住,声音也哽咽了!朱苛怀疑这波才是不是手中拿了洋葱,要不是这个时代还没有洋葱的话,朱苛估计还真的要去看看。
“渠帅,当初白波为你进言,早就想到了你的出路,咱们刚刚来到阳翟,而南阳的张曼成还没有死,那个时候明明是最好的南下之时,你为什么不去?
其实这一切都是你,是你葬送了十万兄弟!”
朱苛的话一出口,包括张丁以及波才身边的那些亲兵和几个贴身将领,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波才!“渠帅?”
其中有三个人直接开口,准备询问!“你们听这小畜生瞎说,某带领你们刚刚到阳翟的时候,南阳还是张曼成的地盘,某带着你们过去,都是渠帅,张曼成能够某等好脸色看嘛?
脑子被狗啃了吗?”
波才急了,朝着手下一顿大骂,转头盯着朱苛:“至于为什么不听白波的话,他白波知道如何带领十万人的军队吗?
他连一千人都带领不了,现在成了你的人!”
“他白波持才自傲,多少人看他不顺眼,要不早点把他赶出去,某的十万军队早就散了。”
“是,某承认白波有些本事,可是你知道吗?
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某总不能为了白波而放弃十万人吧?”
听了波才的话,朱苛发愣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复波才,他也没有带领过十万人的军队,不知道带领十万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体验,毕竟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还有一个问题,渠帅,我很想知道,这金蝉脱壳的注意,是您手下那个谋士为您想出来的,还望渠帅能够告知一二!”
朱苛知道,上一个问题,已经没有什么要纠结的余地了,干脆不再纠结,于是乎问道,波才笑了,在朱苛和张丁诧异的目光中,白波把一张羊皮地图拿了出来,在羊毛与皮脂的中间,轻轻一搓,里面是一条纤细的纱绢!“拿过去好好看看这些吧!”
波才把纱绢丢给了朱苛,朱苛拿住了纱绢,轻轻的摊开,看见纱绢上面绘制的是阳翟四周地图。
外方山,嵩山,伏牛山, 以及桐柏山,非常得清楚,这条路怎么走,到时候最后的战争怎么打,才能够在皇甫嵩的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在地图下方都写的很清楚。
甚至是把南阳郡四周都标注的特别清楚,大巴山,秦岭,伏牛山,桐柏山,大洪山,以及汉江这些包围着南阳郡的地方都标注出来了。
下方还批注了一番如何在南阳防守,如何经营南阳郡。
看着南阳郡,看着一个偌大的郡,只有三条方向,一是方城夏道,二是随枣走廊(注),三是汉江。
只要守住了这三点,就能够保证南阳郡安枕无忧!朱苛越看越觉得了不起,甚至感觉到这跟几十年以后的隆中对有的一拼,这后面还写了南阳的优势,那边是土地肥沃,资源丰富等等!可是一直看到了最后的签名的时候,朱苛傻了眼,他怎么也想不到给波才出谋划策的是这么一个人物!“渠帅,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呀!”
朱苛一脸的苦笑。
“朱屯长,现在我们可以启程了吗?
放心吧,以后跟着某,某一定让你做一个军侯,做某军中最年轻的军侯!”
“这军侯就不必了,不过我想向渠帅借一件东西,不知道渠帅能否割爱!”
波才愣了愣,摇头笑道:“某这里你也看得见,想要什么东西,尽管拿去吧,只要你不拿某的干粮就行!”
“那就好,不知道渠帅听说过樊於期这个人吗?”
“你是说荆轲刺秦?”
“不是,是荆轲与樊於期之间……”“不,你是说……”波才嘴巴打仗,双眼惊恐,目光后置……“是的,渠帅,准备借你脑袋一用!”
朱苛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