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为了女儿
欧阳珣很是为难,他犹豫半晌道:“好吧!我答应了!今天晚上我就跟你走,见了你的母亲之后,第二天再去见完颜宗望。”
“好!这个我答应恁!那请老大人准备一下吧!到了后半夜我带你突围出去。”
欧阳珣高兴的答应下来,回去休息,准备和高宠突围去山中。
陈遘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惜了这位老大人一心为国,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高宠想想办法,欧阳相公不应该受这个委屈啊!”
高宠叹了一口气道:“陈大人说的不错。欧阳相公不应该受这个委屈,难道二位大人就应该吗?金人南下丢的城池多了,燕山,大名,就是开封不也是差点完了吗?
倒是二位大人呕心沥血,如果不是叛徒作祟,又怎么会丢了城池?这个责任完全不在你们的身上,你们不也是受了冤枉?照我说这一回二位肯定是做了替罪羊。”
陈遘和李邈倒是混不在意道:“说起了我们也有过错,算不了什么冤枉。这一次能够有一个为国尽忠的名儿,能够留下一笔,我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高宠摇了摇头道:“二位大人想的太过乐观了,如果我是官家,还有那些投降派,还不是趁机宣扬你们丢失城池的过错。将金人攻打大宋的缘由都推到恁们的身上。
那些老百姓知道什么?皇帝怎么说,他们还不是怎么相信!我就怕百姓们受了蛊惑,二位大人不仅不能留下美名,反而落得一个骂名。”
陈遘和李邈闻言一愣,他们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头上渗出一丝丝的冷汗,有些慌乱。
高宠趁机道:“照我说二位大人不如留在真定,虽然官家让你们回去,可是金国不放人,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金国不放人?这不是欧阳相公正要和金人谈这个事情吗?金人正巴不得我们赶紧滚蛋,省的妨碍他们攻打真定。”
刘子羽哈哈笑道:“这个二位大人就尽管放心吧!我想欧阳相公这一去太行山,就一定去不了金营了吧!”
高宠笑道:“像欧阳相公这样的大忠臣,能留一个,还是尽量的留下吧!”
陈遘和李邈听了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件事这么做挺好,可是又有背他们平日里的所学,所以一下子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子羽赶紧道:“二位,高宠言之有理。我要离开真定,这里没有守将可不行,就烦牢二位在这里主持大局了。”
二人连连摆手道:“别,别,我们可是罪人。再说战场搏杀还是靠的是韩大人这样的武将,我们就在后面配合,一切仰仗韩大人吧!”
高宠这才长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各位大人有了防备,我也就放心了。良臣真定县交给你了,一定把它守住。”
“都指挥大人放心,绝对不会出乱子的。”
高宠冲着众人一抱拳道:“那好!这里就仰仗大家了,我带着老大人回了真定,就去一趟井陉。请各位放心,不会有一个金兵从河东来到河北的。”
“那就多多拜托都指挥了!”刘子羽等人拱手称谢。
夜半三更之后,高宠给欧阳珣穿上沉重的铠甲,将他绑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一起上了卷毛狮子骢。
高宠猛地一催战马,卷毛狮子骢虽然觉着压力增大了一些,不过根本不影响他的活动。这片宝马良驹稀溜溜爆叫,然后带着高宠从城中冲了出去。
高宠就像一只扑入羊群的猛虎,挡着他的金兵都被挑上半天空。这一下可把欧阳珣下坏了。加上身边嗖嗖嗖乱飞的弓箭,欧阳珣清楚的看到高宠为了救自己,用自己的身体接了敌人的利箭。
高宠身上的宝甲已经穿在欧阳珣的山上,他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铁甲,利箭射了上去就是一捧鲜血,很快他的战袍也被染红了。
一开始欧阳询还是很有些看不起这些学武的粗略的莽夫,如果不是高宠文武双全,即便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让自己把女儿嫁给他。
不过经过这一回,他对武将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些人也是为国为民拼尽了血汗,也许比自己等人更应该得到尊重和认可。
“稀溜溜!”战马一声爆叫,他们冲出了敌营,然后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战马一阵颠簸,时间不长欧阳珣觉着自己听到了哗哗哗的水声,高宠就在在这里勒住了战马。欧阳珣偷偷地大量一下,这次出来人马又少了一些,这些人已经倒在敌人的刀下,再也回不来了。
“老大人,不要发愣,咱们上船!”高宠一声令下,战士们纷纷牵着战马上了船。高宠解下身上的衣甲,船上的军医赶紧出来为他包扎伤口。
一圈圈的纱布将他粗壮的胳膊包裹起来,军医再为他小心翼翼的套好了衣甲。
“都给我记好了,我受伤的事情都烂在肚子里。那个要是说漏了嘴。小心我军法无情。”
高宠回头又看到欧阳珣笑呵呵的道:“请老大人也为我保密,免得母亲伤心。”
欧阳珣捋着胡子点点头道:“难得你一片孝心,老夫一定为你隐瞒。”
“多谢,多谢!”高宠随口应付两声,然后船只吱吱呀呀的逆流而上,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滹沱河的垛口,两边是高耸的山坡,大河这一段路只有这个渡口可以上下,这里布满了警卫,小心的检查者每一个进来的人。
守卫一看到高宠他们,赶紧放下船板将他们接应上来。高宠在前面引路,他们一直上了半山坡,这里才是一大片的平地,一处堡垒一样的院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等他们到了柏卜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山上的神卫军也已经开始一天的训练。他们围绕着这处堡垒,喊着号子在训练。
堡垒的入口站着十几位的士兵,他们一过来,就被守卫拦下。即便是高宠进入也要接受检查,然后才被允许进入。
一进去之后,围绕着这个大院子的四周是一片的低矮平房,里面全是拿着刀枪的士兵,显然是这里的守卫。
过了这些守卫的住所,里面则是一片单独的小院子,这里住的才是神卫军的家属和高层。
天光渐渐亮了,院落中间已经飘起了饭菜的香气,各个院子中也有人渐渐的忙碌起来,甚至还能听到孩子们的读书声。
欧阳珣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个情况有些像他们心目中的世外桃源,没有想到这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李氏的住所在院落的最中央,甚至周围还有几个警卫哨所。这些哨所中驻扎着仇英手下的女兵,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发展,他们也有了500人的规模,被高呼从安排全权保卫自己的母亲安全。
“都指挥!”仇英看到高宠,连忙迎了上来。自从来到真定,她终于是衣食无忧,自己的孩子也得到众位高手的指点,武功大进,特别是枪法基础越来越扎实,甚至可以接触一些高宠的北霸十三枪。
“仇娘子,二位老人家现在情况如何?”
仇英知道高呼从问的是叶守的父母,叶守用自己的生命诱杀王善,这才为中山的众人争取了时间,救了中山一众人员。
“都指挥放心吧!两位老人家都已经好了很多。这个世道大家自从出来,就没有想着还能活着回去,能活成这样已经是万千之喜了。”
高宠长叹口气道:“请二位老人家节哀,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千万要保重身体。让张节有时间多陪陪两位老人,你也不要太过于逼迫张节。”
“我知道,现在节儿都是随着两位老人睡觉,我一定会注意的。”
“好!我的母亲起来了吗?我有事情找她。”
“早起来了,夫人是一个闲不住的,现在肯定在书房看书。需要我去通知一下吗?”
“不用,我自己去见她,你们好好的守着就好了。”高宠带着欧阳珣迈步进了院子,曹宁和杨再兴站在门口等待。
“高哥哥来了!”杨贞娘这位未来儿媳妇正陪着婆婆一起读书。不过她有些心不在焉,看到高宠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
高宠的脸一红,这位可是自己的未婚妻,一直代替自己陪伴着母亲,反而是自己一直在外面沾花惹草。
“这么快就回来?”李氏抬起头看看自己的儿子。他的身材魁梧,已经高出自己一大截,而且身上威严日重;越来越不平凡了。
“我是连夜回来的,母亲,我在真定遇到了一个熟人,他想来拜会一下母亲。”
“哦?是谁呀?不要让人家等着,说咱们怠慢了;快请进来吧!”
“是咱们大宋的右丞相欧阳相公。他要进金营和敌人谈判,被我请了过来。”
“你这个孩子,好不知道好歹,欧阳相公是贵客,怎么能让人家等着?明月,赶紧随我去迎接。大郎,去将你的外公请来。”李氏嗔怪几句,然后呼唤自己的侍女赶紧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