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大海战
还别说,如果不是周瑜站在友谊一号,长达62米的大铁船上,只怕见了坎达师利国王的战舰,也要吓坏。
战舰长约四十米,宽近六米,两侧船舷各伸出二十根木桨作为人工动力,船上还有五张船帆借助西南风的动力,顺流航速只恐怕可以达到16节(约30公里/小时)。
只不过,由于船型不够深,所以船帆也不够高,否则这艘船可以像大汉海洋帆船一样借助风力出海远航了。
自然,三十出头,已经颇见世面的国王坎达师利,看到周瑜这艘传说中无帆无桨也能行动自如的大铁船,肯定更为震惊。
在天竺诸国,百乘王国是最强大,也是造船能力最强的王国,但是,坎达师利无论如何看不出这艘铁船的门道,它是怎么制造出来的?他靠什么作为动力?
周瑜见坎达师利将船停下,上前一步,拱手致礼说道:“大汉特使袁公爵帐下副使周瑜,拜见天竺百乘国王陛下。”
坎达师利听了张承翻译,竟然一口流利的梵语,看来,大汉果然觊觎天竺已久,连语言翻译人才都早已培养好了。
“周副使,听说你们大汉最近几年扩张了不少领土,这次率兵前来,想要吞并我天竺吗?”坎达师利有些不客气地说道。
“陛下误会了。大汉王师前来,只不过因路途遥远,保护使团和商货安全而已,岂有觊觎天竺之心。”周瑜道,“不过,我等奉命出使天竺,倒是希望天竺各国能各安其土,不再征伐,避免江山破碎,生灵涂炭。佛陀慈悲,最忌杀生,不知陛下肯退兵否?”
“正因为江山破碎,战乱四起,我百乘王国才秉承慈悲之心,一统天竺,共享太平。大汉难道不也是如此吗?”
“陛下说得原也不错。只是今日统一,明日分裂,分分合合,何时是尽头。不如万国王酋,共聚一堂,激发群智,签约制宪,让天竺永享太平,岂不更好?”
“说得轻巧,天竺大小王国部族数以千计,各怀心思,如何商议出万全之策。只有江山一统,定尊一鼎,诸国震怖,黎首匍匐,才会有真正的和平。”
两人你来我往交锋了半个多小时,把张承翻译得口干舌燥,就是谁都不能说服谁。
在周瑜这边,只想尽量避免战争,而在坎达师利那边,就是想要进兵。
坎达师利筹备整整一年,如今两路出兵,气势如虹,若是被周瑜三言两语轻易打发回去,自己的声望立刻急转直下,只怕王国会有分崩离析之虞。
他当然知道,如果大汉有数十艘这样的战船,自己的海军凶多吉少。
不过,百乘王国如今东西宽六七百公里,南北长上千公里,人口上千万,雄兵二三十万,大汉铁船虽强,但只要离开大海便无用武之地,他也不那么害怕。
何况如今他已经看清,周瑜只率六艘铁船前来。除了周瑜的友谊一号堪称巨无霸外,其余五艘不过十二三大弓长。而自己千艘战船中,也有上百艘跟它差不多大小甚至还稍大一些,到时上百艘船一哄而上团团围住,看你铁船如何开动。
周瑜尽管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是无奈。他明白坎达师利如今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场战争即使没有胜算也不得不打,看来只能奉陪了。
“陛下,袁公爵本意访问完羯陵伽国,便到贵国访问,同样要与归国结盟。但如今陛下非要劳师出征,我大汉既与羯陵伽国结为友邦,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请陛下三思而行。”
“好!”听到周瑜出言威胁,年轻气盛的坎达师利国王也毫不示弱道,“周副使请!”
周瑜一边命船开动返航,一边给袁耀发电报,告诉袁耀谈判破裂,坎达师利国王软硬不吃,只想打仗。
“那就狠狠揍他!”袁耀回复道,“把他揍得越惨,整个天竺的和平就来得越快,就像当年我们一天灭掉李傕一样。”
“明白。”周瑜对周泰道,“周校尉,准备战斗!”
“是!”周泰应道。
周瑜铁船转弯之后,返回本阵,茜百仕命船队让出中间航道,周瑜船队直接穿阵而过向后方驶去。
坎达师利一看,周瑜这是想要溜走吗,还是要干嘛?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声令下:“出击!”顿时千船齐发,借助洋流和西南风的力量,向羯陵伽国海军杀去。
茜百仕用周瑜借给他的望远镜远远看到百乘国战船启动,知道对方开始发起攻击,挥手命道:“撤!”
于是,羯陵伽国百余艘战船也不用掉头,直接头尾互换,在士兵们“哼唷哼唷”的叫声中,把战船划回海港。
由于羯陵伽国处在洋流的下游,而百乘国处在洋流上游,战斗起来,自然那是处在上游的有利,因此,羯陵伽国海军历来对付百乘国海军的办法,就是固守海港。
他们的海港,就在后世的维沙卡帕特南(visakhapatnam)。该港本是一条河流的入海口改造而成,进了海港,水流对防守方有利,而海港狭窄,百乘国也难以发挥船多兵多的优势,因此一直以来都没能攻下。
百乘王国也曾多次派兵从陆路进攻海港,但偏偏此处又是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多次出兵徒劳无益。
如今,百乘王国千艘战船有备而来,茜百仕将军自然不能跟他在海上拼命,只能撤入海港,用老办法将他拒之门外。
坎达师利知道茜百仕的用意,他再一看周瑜,却见周瑜的六艘铁船转向东部深海处驶去。
虽然不明白周瑜驶向深海的用意,但他知道追击周瑜没有意义,而且他的战船只能近岸航行,越往深海区越危险。
因为此时的航船船底不深,抗不了风浪,而一旦翻船,士兵水性再好也只能淹死。如果离岸太远看不到岸边,还会迷失方向而饿死在海中。
因此,坎达师利命海军只顾攻击海港,不管周瑜。
茜百仕退入海港不久,坎达师利船队也蜂拥而至,守卫在海港内的羯陵伽国战船百船齐发,封住了港口,两军就在港口一带展开血肉搏杀。
数百年来,这里至少已经发生类此的战斗近百次,无一例外的都是双方打成平手,各自损兵折将而结束。
这一次或许不同,因为有周瑜的六艘铁船游弋在海上。
半个小时后,正在中军指挥将士攻击海港的坎达师利,得到后阵报告:“大汉副使周瑜船队正在从后方逼近。”
原来周瑜转入深海方向后,很快掉头南下,转到百乘国海军的背后,然后从后背对百乘国海军发起攻击。
“快,派大船拦住他们!”坎达师利急忙下令。
但是已经迟了。
在前面攻击海港的大船,被上千艘小战船挡住了航道,它们还没来得及让出航道,周瑜铁船已经从后阵闯进敌营。
而后阵这些小战船,基本上清一色的都是长约十米左右的快船。这样的小船,在长达三十米和六十米的铁船面前,就跟老鼠见猫一样。
周瑜船队从后面闯入敌阵,在千艘敌船中来回冲撞,敌船避之不及,挤作一团,被铁船撞翻的,自己拥挤相互撞翻的,不计其数,海上一片哭爹喊娘之声,其余船只好远远躲避,阵型很快被冲得杂乱无章。
等到数十艘大船终于赶到,周瑜率铁船四处散开,吸引敌船分散追击,避免被围。敌船果然上当,分批追赶铁船。
但是依靠人力驱动的船只,又是逆流行船,如何追得上蒸汽机驱动的铁船。只要船长采用强压模式,铁船的航速可超过时速三十公里。
等到敌船分散,六艘铁船突然改变航向,其中五艘铁船转身回去继续攻击包围海港的敌军的小船。
而周瑜的友谊号铁船由于船体庞大,可以毫不客气地转身回头从侧面撞击追赶自己的敌船。这些大木船不是被直接撞翻,就是被撞散架。
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海难,反正,战斗不到一个半小时,两万余人的百乘王国海军,落水人数已达三四千人,可谓惨不忍睹。
在港口中的茜百仕将军看见敌军被周瑜铁船冲撞得溃不成军,大声命道:“全军出击,活捉坎达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