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战(上)
这场简单的军事会议并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在敌强我弱,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杨复生只能先选择守势,寻找阴世师的破绽再进攻反攻,就目前人言,杨复生还需要等待。
会议在小半个时辰后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杨复生这才回去安歇,在屋子里,摆放着一个沙盘,上面标明了武功县城与阴世师驻地的所在,杨复生默默看了好一会,这才回去休息。
官军方面,阴世师回到大营之后,立刻做出了下一步的部署,三军士兵四处搜寻,找到了附近尚未逃走的百姓,阴世师征用了其中身强力壮的男丁,令他们带上农具、工具,在附近挖掘着泥土、灰石等物。
阴世师打算毕其功于一役,次日依旧没有进攻,而是继续挖掘,征集起来的民夫足有千人,他们在官军的看管下,只得卖命挖掘泥土,用了五日的功夫,挖掘出来的泥土堆积如山,全部放在手推车上,阴世师是打算一下子就把护城河给填平。
第六日,阴世师在天色不亮之前,就让三军起来,准备再度攻打武功县。
杨复生这几日也没有闲着,他早就知道阴世师在准备着计划,不过杨复生并不担忧,阴世师想要填平护城河,不是自己能够阻挡的,事实上,由于弓箭的射程,杨复生也无法攻击到护城河外侧。
当阴世师再度准备妥当杀来,杨复生率领着众人登上城头,观看着阴世师的行动。果然,经过了几日准备后的阴世师,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大军在城外停下,士兵们驱赶着民夫,把一框框的烂泥、灰石倒入河中。
武功县的护城河虽说又宽又深,但如果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早晚都会被填平。
宽达一百多步护城河,需要用几日来填平?或许三日,或许五日。然而杨复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军填平护城河,直到弓箭的射程内。弓箭射程不足,杨复生却还有其他办法。他很快下达了命令。
杨复生在占据武功县之后,除了修葺城池,就是操练着水师,尽管这个水师不是那么正规,无论是船只还是水师士兵的数量都很小,但用在武功县,却是足够了。
接到杨复生的命令之后,水师的士兵头准备好了,等待着时机。隋军正在忙碌着倾倒泥土,浑然没有注意到,在西边城门处,杨复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是在等待着机会。
民夫卖力地干了一早上,南门外的护城河被填平了大约十几步的地方,勉强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不过这还不够,弓箭过去,必然没有什么力道,对敌人没有威胁。就算是放置投石车,也没有什么用,毕竟这一块地方刚刚填平,泥土还十分松软,如果放置了投石车,在抛射圆石的的时候,投石车很容易陷入淤泥中。所以阴世师决定继续填平护城河,直到距离城墙五十步左右,才可停下。
看见隋军很是卖力地填平护城河,杨复生没有焦急,他早就知道阴世师会这样做。他静静地等待着。隋军忙碌到了响午时分,不少士兵、民夫回去吃饭,阴世师又派了另一批的士兵、民夫过来继续做活。响午时分的太阳,越来越毒辣,不仅民夫们汗如雨下,就连监工的一部分士兵,都热得汗流浃背,不少士兵甚至脱掉了铠甲,露出了强壮的臂膀。
杨复生与秦叔宝、罗士信等人就在城头上用餐,几张已经冷掉的胡饼、一碗酪浆,几人就吃得饱饱的。吃饱喝足,便商量着事情。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官军在经过一上午的忙碌后,体力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竭,即使倾倒泥土的主要任务是由民夫来完成,但在这样的天气下,太阳还有着余毒,隋军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诸将之中,梁建方、席君买水性都不是很好,秦叔宝、罗士信是齐郡人士,就在黄河边上长大,齐鲁大地湖泊很多,两人水性还算不错。杨复生就把任务交给了秦叔宝,让他待命,准备随时出击。
商议过后,杨复生继续在城头巡视,城外的隋军依旧忙碌得热火朝天,未时初,正是最热的时候,又忙碌了一个多时辰的农夫、隋军士兵三三两两地在护城河边上休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在他们看来,反贼任凭他们填平护城河,显然不敢出击。
这个时候,阴世师正在指挥台上看着前方,他知道,想要一天填平百余步宽的护城河不现实,不过他不担心,反贼就算连夜疏通护城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给他两三日的时间,就能填平一部分的护城河,让他从容攻城。
阴世师正在想着的时候,杨复生同样在城头上观察着隋军的动向,当他发现隋军正在河边休息的时候,他就知道机会来了,他立刻让秦叔宝准备杀出。秦叔宝下了城墙,骑上战马,一路狂奔,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到了水门处,只见五艘走舸小船已经准备妥当,士兵们都备好了弓箭,就等着杀出。
秦叔宝打量了一番走舸,走舸虽然不大,士兵也不多,但由于护城河只有百余步的宽度,恰好适合走舸行走。这些走舸有经过了一番改良,船上披上了兽皮,已经被士兵们用水打湿,足以抵挡隋军的火箭。
“秦将军!”看见秦叔宝下来,不少士兵都打着招呼。虽然这是秦叔宝第一次关中之兵,但由于平时训练的时候,秦叔宝展现出了过人的实力,这些士兵都对秦叔宝十分佩服。
“诸位兄弟,抓紧时间,给隋军一点教训!”秦叔宝说道。
士兵们都欢呼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隋军在城外耀武扬威,士兵们心中都十分不满,这时听见能出击,一个个都憋足了精神,很快,位于西门的水门被打开了,五艘走舸按照顺序驶了出去,然后向南行驶而去。
走舸行驶的很快,不一会就到了西南角,西南角的城头上,杨复生已经安排了人手,挥舞着旗帜,把隋军的情况通过旗语告诉了秦叔宝。
秦叔宝会意,他猛地一挥手,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