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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宠后重生纪事_分节阅读_58

      黄忠大喜过望,忙道:“好嘞!”
    眼瞅着冬天一眨眼的就过去了,谢瑶光似乎病了一场之后,就没有再将这事放在心上,偶尔同华月郡主往军中跑,多数时间都是牵着马儿往城郊去,天地广阔,信马由缰。
    凌氏也不拦着,她不知从哪搜集了一本长安世家公子的画集,闲时翻看,偶尔有看重的,便让人去打听那人的人品学问家世,可看来看去,到现在也没定下一个。
    长安城的世家公子,不是没有出挑的,可要是拿他们同十五岁登基为帝,向来勤政爱民,连靖国公都满意的少年皇帝相比,那还真是没有什么可比性。
    谢瑶光不是不知道凌氏的想法,但她并没有阻拦,终归是要嫁人的,如果不能嫁给萧景泽,好像对于她来说,任何人都没有差别,所以她也就随了凌氏去,就当满足娘亲的心愿。
    年关近前,各家各户都忙碌起来,谢瑶光拾掇了一摞账本,到了年底盘账的时候,她名下的数十个商铺,可是个大工程,不是一天两天能算完的。
    凌氏尚算悠闲,还接了个帖子出门去游玩,回来便在谢瑶光跟前旁敲侧击,问她觉得文远侯府家的三公子如何?
    郭恪?
    谢瑶光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略微有些腼腆的面庞,她见过郡主的这位三哥不少回,因为其甚少说话,倒没有很深的印象,此刻听闻,也只是淡淡回了句,“一表人才。”
    凌氏知她那次从宫中回来后,性子就有些变了,也不以为意,笑道,“今儿傅相夫人约我过府叙话,去了才知道,文远侯夫人看中了你,想为他们家三公子求娶。傅相夫人的为人,自然是说的过去的,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她也不会揽这个事儿,只是亲事这一道,娘还是觉着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需要问过你才是,便没有一口应下来。”
    谢瑶光想了想,郭恪是个不爱说话的慢性子,家中又有两位哥哥,她若真嫁过去,既不用操心府中大小事务,两人也不会吵架,旁人都道婆婆难伺候,但文远侯夫人同她也算熟识,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至于华月郡主,她要是真点了头,指不定还要乐成什么样呢。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郭恪都是做丈夫的上上之选。
    只是谢瑶光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想想罢,过两天给娘亲一个答复。”
    她不能任凭三言两语就将自己个儿的后半辈子交代了,私下里拉了华月出来,向她打听了几句。
    华月郡主兴致不高,哼哼了两声道:“你真要嫁给我三哥啦?那皇上怎么办?”
    谢瑶光脸上的表情一滞,半晌后才说道:“我娘不会让我进宫的,皇上也不会答应的,这事往后就不要提了。我既然考虑了这事,自然是真心实意的。”
    “好一个真心实意,谢小七,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你心里头没记挂着皇上?你惦记着旁的男人嫁给我三哥,对他就公平吗?”华月是个火爆性子,立时就恼了,指着谢瑶光的鼻子骂,就差说她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了。
    谢瑶光怔怔地,不知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自然是想过的,长安城的世家贵族,多数都是政治联姻,夫妻间相敬如宾者不知凡几,“我……我不会干涉你哥哥纳妾,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也会尽量相帮,我……我能给的……”
    “你闭嘴!”她话音还未落,就被一脸怒容的华月给打断了,“我真不值得你是怎么想的,我哥他心悦于你,求了我娘几个月,她才点头,到了你这儿,就是这么个意思?真当你是香饽饽,我哥非你不可了?”
    “你说……你是说……”谢瑶光是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内情,她同郭恪拢共说过的话,一个巴掌就能数出来,自问也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怎么就……
    华月气哼哼的,半晌后才低声道:“你跟皇上好几个月没见面,我就猜出来一点,问了皇祖母,她是知道内情的,便跟我说了,我又把这些事同我三哥说,他那个没出息的,竟然一点也不在意,一个两个的,这是要气死我!”
    谢瑶光不知要说什么,若真如华月所言,郭恪这般深情厚谊,她是无以为报的,原先预想的相敬如宾,只怕是不成,她摇摇头,“我……我只是想找个搭伙过日子的,这样的,那还是算了吧,好在我娘也没应下来,这事不会有人往外说的,你……我……”
    她不知要说什么,上下两辈子加起来,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儿,谢瑶光的感情,如同一张白纸般,写满了萧景泽的名与姓,只怕别的墨迹,也无法拓印在上头。
    华月却见不得她这副模样,“你这不是有毛病嘛,皇上也是,两个人明明心里头都惦记着彼此,做什么弄出这些幺蛾子来。”
    谢瑶光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一颗心哪是自己能管的住的,她偶尔也会想,不如就像上辈子那样,自己一个人生活。
    清冷而又顾忌的宫殿,一个人自说自话,悲哀至极,谢瑶光闭上眼睛,这样的日子啊,她不想再历经一遍。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耻也罢,可是她真的觉得太冷了,若是没有个人能取暖,只怕全身都要冻僵了吧。
    ☆、第76章 思慕之心
    第76章思慕之心
    那日谢瑶光同华月郡主不欢而散,之后并没有同凌氏说起这事,好在她娘似乎也将这一桩亲事忘诸脑后,根本没有再问她的意思。
    直到……直到文远侯夫人亲自领着郭恪上门拜访。
    “先前一直想来,只不过府里事多,老大媳妇现下还帮不上多少忙,就给耽搁下来了,也得亏了刚开春,没多少事,才得了空过来,姐姐不会怪我罢。”方氏比凌氏小了近十岁,称一句姐姐也不为怪。
    只是这称呼落到谢瑶光耳里,怎么听怎么觉着别扭,先不说她娘同长公主平辈论交,长公主又是文远侯夫人的婆婆,就单说华月郡主如今瞧上了她三舅,要真成了,凌氏又比文远侯夫人矮了一辈,这辈分真叫一个乱!
    好在长安城的世家贵族多,彼此之间都沾着点亲戚关系,乱了的辈分的也不止一两家,大家都习以为常,多是在谁家,就随着谁的辈分叫。
    “我这里平常也没什么人来,冷清得很呢,你能来我心里头高兴着呢,作甚么怪你。”凌氏嗔笑一声,吩咐丫鬟给他们母子二人看茶,又转头对谢瑶光道:“小七啊,你先回去玩,我同郭夫人有话说。”
    方氏这一来,可谓是打了谢瑶光一个措手不及,她以为都过了两三个月了,她娘早就将这事儿给忘了,根本就没有跟她提过自己心里的想法,瞧她娘这热络的语气,该不会当自己没什么意见,要将这门亲事给应下来吧?
    这么一想,她就更不可能走了,必须得在这儿坐着,省得娘亲说出什么不能挽回的话来。
    凌氏见她不听说,顿时有些无奈,对方氏道:“这丫头平日里被我惯的给没边了,说什么也不停,你可别往心里去。”
    “哪里?”文远侯夫人笑了笑,轻轻啜了口茶,又赞了一句茶香,这才道:“我知道小七是真性情,不是那没礼数的人,得,左右我今儿来,要说的事儿也跟小七有关,她到底也及笄了,不必非得避着。”
    这话一出,方氏母子俩的来意,众人自然心知肚明了。
    谢瑶光暗道一句果然,只是人家没有明说,她也不好开口,只能坐在一畔,静待事情进展。
    方氏夸完了园子里的景儿,又夸凌氏的衣裳首饰,当真是个会做人的人,等到寒暄完毕,她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先前我托傅相夫人同姐姐说得事儿,一直没个信儿,想来想去啊,只怕姐姐贵人事忙,将我这小事给忘了,只能亲自上门问一问了。”
    她这话看似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实则却是在表明,先前的事儿都不作数,从这一刻起,我正正经经的同你商谈儿女的亲事来了,也算是直接摆出了自己的诚意。
    凌氏笑了笑,摸了摸自己个儿的杯子,从郭恪刚一进门起,她就一直在打量这个少年人,模样的确如同女儿所讲的那般,一表人才。
    谈吐说不上有多出挑,但也是规规矩矩的,双手一直捏得紧紧的,看上去就知道有几分忐忑,尤其是自己迟迟不开口,神情立时就变得紧张起来。
    作为过来人的凌氏怎会不明白,眼前这小子,不是瞧上了她女儿身后的安阳侯府和靖国公府,而是真真地喜欢小七,可偏偏她的傻女儿啊……
    凌氏瞥了眼谢瑶光,见她无所事事地捻着衣角,就知道她是没上心的。
    紧接着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郭恪身上,少年人见她打量自己,浑身立刻紧绷起来,整个人呆呆愣愣地,倒是让凌氏瞧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个良配。
    凌氏在心底下了定论。
    文远侯府的门第,不算辱没了小七,郭恪又是三子,没有嫡长子那般需要担职担责,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凌氏最看重的一点,就是他是真正的喜欢小七,这样的话,她就不必担心小七将来会像自己一样,将婚姻过成苦难。
    “这事儿我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想过了,文远侯府书香门第,郭大人当年连中三元,殿试时文章出彩,被先帝钦点为状元,想来其后人学问都是不差的,小七性子野了些,正好熏陶熏陶。”凌氏笑了笑,“只不过我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讨人嫌,可真要嫁了吧,还怪舍不得的,左右令郎还未加冠,这样吧,咱们先过了礼,等到过两年,令郎年满二十,再行嫁娶之礼。”
    凌氏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女儿能趁着这一两年的功夫将心收回来,欢欢喜喜地嫁出门。
    听了这话,文远侯夫人还没说什么,郭恪瞬时一脸惊喜,顷刻间,什么犹豫踌躇全都抛诸脑后,几乎是用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激动过的声音道:“多谢伯母,我……我……”
    只可惜他高兴了还没有一刻,谢瑶光就开口了,“我觉着吧,这事儿还有待商议,我同郭公子只见过寥寥数面,彼此都还不了解,这三言两语就将终身大事定下来,未免太草率,不如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凌氏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比起同年岁已经定亲,抑或着已经成亲的姑娘,谢瑶光已经算是被耽搁了,尽管不愁嫁,她也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但凌氏觉着,能遇上郭恪这么个合心意的不容易,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与其到时候再慢悠悠地找,还不如现在就定下来。
    郭恪脸上的喜色消失殆尽,他一双温柔而又明亮的眼睛看着谢瑶光,似是想说些什么。
    文远侯夫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她出身不算低,平日里尽是旁人奉承她,头一回放低了身段,没成想还闹出这么个事来,当下就冷着脸问:“凌姐姐,我却也不知,你们家到底是谁做主?”
    这言下之意,是凌氏一个做母亲的,连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了。
    凌氏颇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没吭声,倒是谢瑶光不爱听这话,这事虽说是自己不地道,但她可忍不了旁人骑到自家人头上,恼怒道:“我们家谁做主郭夫人也要管吗?我这还没进你们家的门,就是这副姿态,要真嫁到你家去,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你!”世家之人相交,即便是心里恨得要死,表面上也和和气气的,最起码说话是让人挑不出理来的,文远侯夫人除了自家闺女,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气得半晌说不上话,直抚胸口平息怒气。
    郭恪低声劝慰了他娘两句,这才抬起头,对谢瑶光道:“谢姑娘本性并非如此,又何必装出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我娘她只是性急,没有其他的意思,你……”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同我娘能来这里,是真心实意想求娶你,我也知我既无功名在身,亦没什么本事,谢姑娘不愿嫁我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娘……她怎么说也是长辈……”后边指责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来,只能停顿在这里,沉默了下去。
    谢瑶光知他性格腼腆,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么多话实属不易,而且郭恪所言句句有理,她到底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后悔,可在外人面前,这样的情绪不是那样容易坦露的,索性直截了当的道了歉,“我说话冲了些,亦没有别的意思,还请郭夫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