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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二十章 双凫一雁

      盛夏的清晨,太阳刚升起来就用力过猛地把积攒了一夜的生机给晒枯萎了。

    天气真的太热了,盛夏难熬,不过还是清晨,她就已经热的汗流浃背了。

    “王爷,你找我有何事?”

    陆安瑾坐在椅子上,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水,总算把干的冒烟的嗓子给浸润了。

    齐霄昀没有说话,他笔直的坐在那里,静静的喝着茶。

    陆安瑾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答。她果断的伸出小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何事?”

    陆安瑾一头黑线,“王爷,不是你找我么?”

    齐霄昀后知后觉,他有些尴尬的放下茶杯,声淡自若,“本王明日启程。”

    “启程?”

    “嗯。”

    “你要离开了?”

    “嗯。”

    “去哪儿?”

    齐霄昀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陆安瑾有些失落,“你不用回答。我知道的,不该问的我不问。”

    齐霄昀的嘴皮子动了动,最终还是归于无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离别,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陆安瑾迅速的堆积起一脸的笑容,“那今晚我为王爷送行。”

    “不必。”

    劳心劳力这么多天,她想必也累坏了。

    “必须要!”

    齐霄昀依旧拒绝,“繁琐!”

    陆安瑾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不累。”

    齐霄昀:……

    “沉默代表默认,我就当你答应了。”

    最终,齐霄昀微微一笑,如她所愿,“好。”

    又是劳累的一天,只不过,今日的陆安瑾显得心事重重。

    “陆姑娘,”车夫凑了过去,一脸八卦的问,“你今天看着不太开心呀。”

    “哪有?”陆安瑾收拾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的说,“我开心着呢。”

    车夫坏笑,“你今天都没怎么笑过,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你绝对是想多了!”陆安瑾打死不承认,“笑一笑,十年少,我要是一直笑,那不是要变成小娃娃了。”

    “陆姑娘,”车夫又靠近了一点点,“我一直有个疑问,想要请你为我释疑。”

    “何事?”

    “你是不是我们未来的王妃呀?”

    陆安瑾回应他的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其剧烈的程度,就差把肺给咳出来了。

    “我的天,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谁给他制造了这种错觉,陆安瑾惊悚的看着他,“你这么想,你们王爷知道么?”

    车夫瘪着嘴,“我哪有那个胆子问啊,我害怕王爷把我扔出去!”

    陆安瑾咬着牙说,“那你就不怕我把你给扔出去。”

    “不是我瞧不起你,”车夫上下打量着她,不屑的说,“就你这小体格,我分分钟就能灭了你。”

    “哟,”陆安瑾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么能耐啊,那你怎么不去你们王爷面前嘚瑟嘚瑟?”

    提到齐霄昀,他立马就怂了。

    “谁敢啊!我虽然皮糙肉厚,也经不起王爷往死里揍啊。”

    陆安瑾很奇怪的问,“我就奇了怪了,你们王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那种人,你们一个个的,干嘛都怕他怕的要死!”

    车夫嘟囔道:“他只对你这样温柔。”

    陆安瑾耳朵尖的听到了,她的嘴角止不住的扬起。虽然她觉得,齐霄昀的表现,可跟温柔半点都挂不上边。

    但,不能否认,这一刻,她满心的愉悦。

    “陆姑娘,你和王爷…”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车夫摸了摸后脑勺,“是我想多了吗?不能吧,我那天明明看到你睡觉的时候,抱着王爷呀。”

    什么?她抱着齐霄昀?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安瑾美眸圆睁,嘴角直抽抽。

    “我可不是胡说,那天,我真的亲眼看到的。当时陆大人陆夫人也在。”

    陆安瑾觉得她整个人都要凌乱了。

    “我那时候就觉得好奇怪,王爷竟然没把你丢出去。先前,静宁郡主不经王爷同意,私自爬上王爷的马车,被王爷毫不留情的丢了下去。你都那样了,王爷都没把你扔下去,这实在不符合王爷的性格啊。”

    车夫越说越觉得他的猜测很有道理,“见过王爷真容的人凤毛麟角,但是但凡见过他的女人,都对他情深不寿。”

    竟然有女人见过他的真容,陆安瑾的心有点酸。

    “我又没看见过他的脸。”

    “她们见过又怎么样,王爷又不喜欢她们。陆姑娘,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崇拜犹如那滔滔江水,你可是第一个让王爷再三让步的人。”

    这很光荣么?

    那必须的,很光荣啊!

    “去去去,别瞎说,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情。”陆安瑾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管好你的嘴,要是让王爷听到了,你就死定了。”

    车夫撇了撇嘴,“陆姑娘,不要小气嘛,你给我透露一点点,这样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准备个屁啊,”陆安瑾给了他一个暴栗,“有这八婆的时间,还不赶快给乡亲们发粮食。”

    车夫揉着被打疼的头,不满的嘟囔着,我是男人,才不是什么八婆!

    陆安瑾带着一颗躁动的心飞速的奔回县衙,正巧陆父也在,他叫住了准备回房的陆安瑾。

    “爹爹,何事?”

    陆父率先坐下,端起了一杯茶,不苟言笑的说,“坐下。”

    “爹爹,出了什么事情?”

    干嘛这么严肃啊,看着怪吓人的。

    陆父看了她好半天,这才盱衡厉色的说,“安瑾,为父希望你和贤王保持距离。”

    “为何?”

    “为何?”陆父重重的放下茶杯,“安瑾,他是贤王!”

    陆安瑾不以为意的反问,“贤王怎么了?”

    看她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陆父怒极,“你知不知道,贤王的身份特殊,其母家和清河王府是死对头。”

    “然后呢?”

    “为父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陆安瑾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不停的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他沉默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害羞的样子以及言不由衷的样子,每一帧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半晌,她才低声说,“爹爹,贤王是我的救命恩人。”

    陆父诧异,“何时?”

    “接圣旨那日,”陆安瑾幽幽的说,“如若不是贤王,我早就是马蹄下的一缕幽魂了。”

    陆父大惊,“怎么回事?”

    陆安瑾不想多说,“爹爹,上一辈的恩怨,我不想多说,也懒得参与。我只知道,我认识的贤王不是一个只沉浸在朋党之争中勾心斗角的狭隘之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安瑾!”

    “而我崇拜英雄。”

    陆父无奈,“安瑾,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爹爹,我知道您其实很欣赏贤王,我也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更知道您不想参与到这些争斗之中。”陆安瑾幽幽的说,“可是,有些事情我们是躲不过去的。”

    该来的,早晚都会来,就算躲在海角天边,最终也会回到原点。

    又是长久的沉默。最后,陆父叹了口气,他无奈的摆摆手,转身离去,只是陆安瑾心酸的发现,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苍凉。

    远处枝繁叶茂的树上,一抹残影飞过,只剩下知了还在慷慨激昂的唱着歌。

    傍晚时分,云朵悄悄的躲在了云层里面,天幕渐渐染了墨色。

    陆安瑾置办了一桌酒菜,齐霄昀带着一身的热气赴宴,赫然发现只有陆安瑾一人。

    “来了?”

    “嗯。”

    “坐吧。”

    齐霄昀一声不吭的坐下。

    陆安瑾端起酒壶欲为他倒酒,却被齐霄昀伸手阻拦,“本王不饮酒。”

    酒醉伤身,他没这口爱好。

    陆安瑾挑眉,“明天可有要事?”

    “嗯。”

    “那便不饮吧。”陆安瑾也不强求,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

    齐霄昀蹙着眉头看了她半天,见她一杯接一杯,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伸出手按住她的酒杯。

    “够了。”

    她白皙的脸颊渲染了层层的绯色,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变得迷离飘渺起来。

    陆安瑾挥开他的手,笑眯眯的捧着她的酒杯,有些大舌头的说:“我没醉,别别管我,我我我还没没喝尽兴呢。”

    齐霄昀:……

    已经醉成这般模样,还说自己没醉,看来醉的不轻。

    齐霄昀忍无可忍的拿走她的酒杯,“够了!”

    陆安瑾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另一只小手准备偷拿酒壶,却被齐霄昀先一步的识破了企图。

    这下她不乐意了,“齐霄昀,你干嘛不让我喝酒!”

    齐霄昀不厌其烦的重申,“够了!”

    “不够,我是海量,喝不醉的。”陆安瑾豪气的拍拍胸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齐霄昀:……

    “你是不是对我很无语啊,”陆安瑾踉踉跄跄的走到齐霄昀的旁边,“我知道,你又对我无语了。”

    齐霄昀的嘴皮子动了动。

    “难道你对我就没什么话说么?”

    说什么?

    “我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事,你马上就要走了,”她停顿了一下,“你就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么?”

    齐霄昀满是血丝的眼睛静静的看着醉眼朦胧的女子,几度的欲言又止,最后的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声长叹。

    “你醉了。”

    “我没有。”

    “歇息吧。”

    “我不要。”

    齐霄昀站起来,一言不合的将她拦腰抱起,一个纵身,两人就坐在了屋顶上。

    “好多星星啊,”陆安瑾高兴的拍手,“真漂亮。”

    “小心,”齐霄昀把得意忘形的差点摔下去的女子拉了回来,“危险。”

    陆安瑾不闹了,她躺在屋顶上,沉默的望着满天的星光。过了良久,她转过头看着他带着面具的脸,认真的说,“齐霄昀,上次剿匪,你答应过要给我奖励,现在我想要我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