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存在置换
这样的光景中,亚戈并没有,也并不在意黑蝴蝶或者蔷薇公爵的生死。
化作暮光门扉,宛如剪影一般的他,正看着那王座上的女人。
对方身下的王座,已经不是荆棘藤蔓,也不是丛生的节肢,而是树木般的根须。
但那也并非是真正的树根,而是......
光?
忽地,他看向了那炫目的炽光。
又看向了自己。
他的推测,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在门之外,那一座座高塔。
是“幻境”研究塔?
那巨大的雾鸦.....
他依然记得,在那沙滩上看到的那副结构图。
那副仿佛两个卡巴拉树结构图叠合的诡异图样。
710,“黄昏”,就是两个卡巴拉树图的交接处。
就是.....
“门”。
是两幅卡巴拉树图的交接处。
但更重要的是.....
那炽白的光辉,如果以他所知的类卡巴拉树框架来看,是“810”的黎明,对应“审判”。
而自己,现如今的自己,自己现在所化身的暮光门扉,是“710”的黄昏,对应“月亮”。
“谜团”,应该是对应46的“迷雾”途径,对应“隐者”?
其他的,都应该和“质点10”有所关联。
为什么和10“无关”的46,为什么会在这里?
又或者说......
也正是在他这个想法浮现的刹那,忽地,他猛地望向了门扉之外,恍然的呢喃自语声,陡然传出。
“永恒噩梦”
永劫、梦境、黑夜.......
“永夜”?
星辰之蛇、永眠之河......
一段段差点被他忘却的记忆、线索,浮现出来。
“星辰之蛇”为何成为了“死神”......
梦境之蛇,为何会成为死神。
因为巫师?
那笼罩了整个世界,那以过去的形式显现的永恒梦境......
910.......永夜。
亚戈忽地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再次集中在王座之上。
那宛如树根一般的、由“光”形成的王座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端坐于其上。
那是他熟悉的面孔。
“狄亚戈”。
但是,那机械一般的空洞眼神,一如既往。
忽地,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那如雾般的团块,那“谜团”的周围,忽地浮现出了一片片雾气,一样事物浮现而出。
那是一根红色的羽毛。
带着毁灭感、带着新生感的,仿佛火焰般摇曳的羽毛。
几乎是刹那,亚戈的行踪,脑海中浮现出了与其对应的序列途径。
“愚者”。
不,不是愚者,而是......
红月。
不仅仅是这一样。
随即,数个不同样式的事物,从“谜团”之中飞出。
一顶朦胧变幻的冠冕——唤潮者的冠冕。
一袭晦暗虚幻的斗篷——影法师之袍
一枚锐利如齿的琥珀——魔龙之血。
一对蜿蜒如蛇的双戒——歌者双戒。
一转规则坚固的齿轮——维系之轮。
一块砂晶块结的心脏——铸形之心。
一柄坚固闪耀的利剑——决律之剑。
一只晦暗扭曲的号角——断罪之角。
一页残破裂碎的乐谱——死之乐章。
一面支离破碎的镜子——逆乱之镜。
一张光凝交错的卡牌——戏命之牌。
一本无字无画的白书——守密书。
一条猩红环绕的手链——星之环。
一枚天体落升的钥匙——门之钥。
一扇寂静矗立的门扉——永夜之扉。
还有......
一盏明亮闪烁的提灯——全知之辉。
在这盏提灯模样的事物飞出之后,那雾状的团块,在刹那间,从原地消失。
仿佛不曾存在过....
或者说......
不曾被发现过。
不过,很快,亚戈便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事物。
在他的思绪中,还有几样事物的样子闪过。
那诡怖蠕动的渎神教典——亵渎福音。
那荆棘花环编织的祭冠——荆棘祭冠。
那吞没星辉的漆黑鳞片——无光之鳞。
对了,还有.....
亚戈的视线,落在了那炫目的炽光之上。
但是,也正是这个刹那,亚戈忽地感觉到一件事。
这二十一件迷途者遗物中,只有十件是有用的。
而有用的是......
这个刹那,他的脑海中,一副图景浮现了出来。
那是宛如蛇行的蜿蜒轨迹。
自下而上的轨迹。
109、98、87、76、65、54、43、32、21
一个曾经的猜测,浮现于他的心头与这幅图景对应。
“灵蛇之旅”
关于卡巴拉树和塔罗牌的一个神秘学版本中所描述的,从质点10逆向遍历到质点1,从人至神的路途。
109......火焰般摇曳的羽毛陡然被那炽光锁链缠绕,隐约间,一张面具的轮廓浮现。
“黑钟教会”的“痴愚之月”。
98......蜿蜒如蛇的双戒在锁链纠缠下闪烁着面具般的光影。
“第二日”
亚戈想起了黑钟教会中,那个看似普通又十分诡异的称号。
87......朦胧变幻的冠冕同样被炽光缠绕锁住,隐约间,又一张面具轮廓浮现。
盛宴女皇。
又一个称呼从亚戈心头闪过。
76......残破裂碎的乐谱闪烁间,“提灯隐士”的称谓,在亚戈心头闪过。
65.....坚固闪耀的利剑闪烁间,“洞察之父”的称谓浮现于亚戈心中。
54.....砂晶块结的心脏的变化,唤起了亚戈关于“大地之眼”的记忆。
43.....无光之鳞吞没光影的场面,只能让亚戈想起“星辰之蛇”。
32.....无字无画的空白书页,却是激起了亚戈脑海中的一个称呼“异端造物主”。
21.....刻着星点般天体月升的钥匙,终于让亚戈的思绪回转到剩下的那一个称呼上:
“目盲之眼”
眼前,那荆棘王座之上的女人,空洞的眼神,与这个称呼一同,刺入了他的心绪间。
而在这一刻,他看见,那炫目的炽光中射出锁链,向着他和荆棘王座上的女人分别射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些发生了变化的迷途者遗物,一个个飞入到了那炫目的炽光之中。
锁链的一端,射入了荆棘王座之上的女人的身躯之中。
而另一端,则穿过了他,与门扉之后的一座座高塔连接在了一起。
他和那炫目的炽光,和迷途者遗物那些作为系物,将一座座高塔连结。
这样的光景中,亚戈忽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人格、存在本身,仿佛凝结成了一个实体,被从那暮光般的门扉中被扯出。
他,仿佛在上升。
而同样的,那荆棘王座上的女人身体中,也被扯出了一个身影。
她,仿佛在下降。
这一刻,亚戈终于了解到了这一切行动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交换、或者说置换。
从人至神的灵蛇之旅。
从神至人的火剑之路。
ps:好了,这下卢修师一系列操作的目的出来了。
不过,你们猜猜看,这是我设定的第几个卢修师的剧本?
(是第几个,这是没有线索伏笔的,之前我只说了卢修师不止一个,并且不同的卢修师之间因为互相推测的猜疑链,搞出了很多套“我觉得他会这么想,所以他应该会这么做,所以我应该这么做”)
(也就是之前的“换位思考”)
谜团我觉得还是蛮好推测的啊。
未知本身的范畴很大,关于“自我”,也是模糊不清的。
而如果当“未知”被限定在“认知”这个框架里,形成“谜团”的话.....
“谜团”这个概念,就是认知框架下、语言逻辑概念下的“未知”。
广义的未知,我个人理解应该是包括实体的不明事物、不明生物等等.....
而“谜团”就是一个语言认知概念上的“未知”限定了。
并且,“谜团”是个活物,是被活化的“未知”规则,被“认知”的框架框住的规则,“谜团”虽然受到了限制,但是得到了自我,得到了人格。
那么,这个人格是哪来的呢?
前面已经有很多个“人格面具”出现的场景了吧......
等一下......该不会是信息差之下,因为我本就知道设定,想当然地认为你们会往这个方向去想了?
......
忽然感觉自己就像卢修师一样了。
某个卢修师觉得狄亚戈做了什么,觉得其他的卢修师做了什么,按照自己理解的状况作出了剧本.....
从剧本换到现实里,换到作者和读者之间,这大概就是关于作者对伏笔、线索的埋设,与读者接收的误差,导致读者对剧情的理解出现差异。
作者觉得自己写了的东西,无论明显与否,都下意识地觉得读者会接收到并且会记住,而且觉得读者会和自己的思考方向一致.....
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说是我自以为是了,但是我只有一个啊,做不出那么多套可以互相叠加的剧本......(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