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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五〇 贵友不弃同食共饮,小舍清寒有苦自知

      小乙笑着把他迎了进来,道,
    “你若不嫌弃,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异义!”
    公子笑道,
    “这话讲得好,这话讲得好!瞧瞧,这火烧得可真够旺!”
    小乙把门掩上,并不关死,他知外边有人守护,给别人留个门,也算是对人家职业的尊重吧!
    “我说公子,邹先师没事了?”
    公子回道,
    “我家老师身子一直硬朗,当然不会有事!不会今日倒是被气得不轻,差点没能喘上气来!”
    小乙道,
    “我们也只是想戏弄一下吕夫子,没想邹先师竟差点晕了过去!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公子笑道,
    “老师也无大碍,你们不必放在心上!老师过来看看师哥,也是想了解书院的真实情况,若都像学子们那般表现,又怎知平日是何样子!所以啊,老师让我过来谢谢你们,顺带再了解一下你们有怎样想法!”
    小乙取了几根干柴,搭成一个小凳。公子倒也不客气,轻抬衣衫,坐了下来。
    小乙道,
    “其实啊,我们也只来了一天,对书院里的大事小事也不太清楚!”
    公子笑道,
    “看你这模样,哪像是长待书院的,我在这儿见到你,便猜到了一二!说说吧,你们是如何进来做工的?”
    小乙把众人如何进来,如何被吕夫子发现,又如何答应他来做帮工简单说给公子听。公子边听边乐,到后来变成了大笑不止,
    “哎呀,没想到啊,师哥还有这等本事!”
    公子看了看众人,最后把眼神停留到了宁大人那边,他思索片刻,回道,
    “咦,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面熟呢?难道咱们以前见过?”
    宁大人回他道,
    “乡野小民,公子应该不会见过我的!”
    公子点点头道,
    “可能是我见得人太多,有些迷糊了吧!”
    公子与众人说谈一阵,肚中却是咕咕咕叫了起来,小乙乐道,
    “公子饿了不成?”
    公子摸着肚子,回道,
    “你们可不知道,老师现在只吃素食,我与他在一起,也只能跟着吃素!哎,没个油水,真是吃不下饭啊!”
    小乙笑道,
    “公子真是有福之人!我见后院还有一只大公鸡,不如……”
    公子拍手叫嚷起来,
    “好好,杀了吃肉吧!小乙,你会做吧?!”
    小乙双手一摊,又道,
    “我会倒是会,不过这鸡可是每日打鸣,要叫学子们起床的!若是吕夫子怪罪下来,那这责任我可是担不得!”
    公子笑道,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尽管去拿,我明日还他一百只鸡!”
    小乙道,
    “那说好了啊,这么多人作证,你可不能赖皮!”
    公子道,
    “我说话算话!对了,咱们这么多人,一只鸡怕是不够,你看还有没有……”
    小乙笑道,
    “公子你也真是,你自己贪吃还要拉上我们!”
    公子也笑了起来,回道,
    “所谓团队作案,怎么也要更有底气一些嘛!”
    众人呵呵一乐,小乙出了门去,不多时,便从后厨带了好些东西回来,那鸡被开膛破了肚,毛虽被小乙拔光,仍就是好大一砣!公子一见这鸡,也是两眼发绿,站起身来把小乙让了过去。
    小乙这烤肉的本事着实不赖,没几下,这柴房之中便只剩下了这烤鸡的香味,不止公子,其余所有人都在咽口水,宁大人虽然强力自制,可他那喉结却不会说谎,还是不时的上上下下!
    那鸡整翻烤,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小乙便把厨房之中拿来的肉食先烤了众人解馋。公子吃上一块,赞不绝口,
    “小乙,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嘿嘿,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跟我一齐回去?”
    小乙笑道,
    “可以说还没想好么?”
    公子笑笑,回道,
    “没关系,我说的话,一直有效!”
    小乙突然想到什么,跑到柴堆里边摸索一阵,取了那酒囊出来!
    “嘿嘿,昨日只喝了几口,此时还有大半呢,正好有下酒菜,咱们就着喝点!”
    公子很是兴奋,说道,
    “哎呀,没想到,在师哥的书院里,还能有这等待遇!你还别喝说,在师哥眼皮子底下,偷偷吃肉喝酒,还真是相当的刺激呢!”
    小乙笑道,
    “公子,你今夜不必回去照顾先师了么?”
    公子轻声回话,
    “师哥在那儿呢,他们肯定会促膝长谈,我留在那儿,也没甚用处!嘿嘿,其实不是老师让我过来,是我自己要过来找你们的!看师哥出丑,我也很开心啊!”
    小乙烤得过慢,童陆等人哪里等得及,自己动起手来,自顾吃喝。众人与公子不熟,宁大人只是盯着他看,也只有小乙与他说话了,小乙问他道,
    “怎的,你俩之间还有过节不成?”
    公子道,
    “不能说是过节,只是他太过严厉,有段时间真是快要把我逼疯了!不过有老师在,我也只能干受气!”
    小乙笑道,
    “原来如此!那建这书院,让吕夫子来管理,也是先师的意思?”
    公子点头道,
    “一个人做学问真是没劲,不如教书育人来得实在!这一点,我和师哥倒是意见一致!这也算是官办的书院吧,老师让师哥过来,也是想他做了这山长,能够稍稍收敛一些,可没想到啊,他竟然更加变本加厉了!”
    小乙又问,
    “这书院已经办了这么久了,先师都没来过的?”
    公子回道,
    “据我所知,老师是来过几次的,不过应该也没能发现问题所在。我呢,倒是第一次来,遇上了这等好事,嘿嘿,也是没有白来!”
    小乙烤了块肉递给公子,公子吃得极慢,细细品味,
    “比我家里的还要好吃百倍!”
    小乙笑道,
    “过奖过奖!”
    公子又道,
    “对了,你们接下来又要如何,不会还要在书院之中待下去吧!”
    小乙笑道,
    “那还不是听吕夫子的,他若要我们多留几日,我们也只好认了!何况我们现在出去,立马就有麻烦事了!”
    小乙眯眼看着宁大人,公子问道,
    “有什么麻烦事,你都处理不得?”
    小乙道,
    “若是公子替我求情,没准能够有商量的余地!”
    公子指着自己,道,
    “我?又要如何来做!”
    小乙朝宁大人一噘嘴,回道,
    “喏,你跟小宁说上一声,小乙他们都是好人,不要再为难他们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公子看了看宁大人,又回头望向小乙,完全不知其中缘由,
    “这样就可以?”
    小乙点头,他便对宁大人道,
    “小宁啊,你就别为难小乙他们了,他们是好人,我都知晓的!”
    这话一出,宁大人显得有些焦虑,脸色也有些不大对劲。小乙赶忙补充道,
    “小宁啊,你觉得怎样?”
    宁大人思虑良久,方才回道,
    “恕难从命!”
    没办法,小乙挠头不止,真是不知还要如何做才好!公子被人拒绝,倒也不生气,只道,
    “小宁啊,凡事多往好处想,我也只能这样说了!”
    宁大人毫无回应,伸手将瓜哥手中的酒囊夺了过来,里边酒水已然不多,他便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公子眼看没了酒,问众人道,
    “不如我让人去取些酒来?”
    小乙道,
    “咱们躲在柴房吃喝也罢,若是再这明目张胆的取酒来喝,只怕不太好吧!”
    公子想想也是,忽的又想起什么事来,喜道,
    “哎呀,我怎么忘了,师哥那儿应该也会有不少好酒!我爹可是送了他不少,嘿嘿,还有,他平日滴酒不沾,少个一坛两坛,应该也不容易发现的!那么多好酒放着,真是浪费,不如咱们取来喝掉!”
    小乙来了兴致,公子笑道,
    “小乙,你跟我一齐过去看看,我负责带路,你负责搬酒!”
    有人带头,小乙当然说好,于是二人摸黑前行,小乙知道周围有高人在场,但也学着公子那样小心翼翼前行,自己都觉好笑!
    有公子带路,很容易便到了吕夫子的住处。与普通师长的住处并无太大区别,只是窗上的贴纸有些不同罢了。门没上锁,看来吕夫子在书院之中的地位超然,即便不锁,又有哪位敢随意进来!若是小乙单独过来,只怕也不敢靠近,只是现在有了正主在前,自己当个跑腿的,也就没什么担心了!
    二人进了屋内,公子点上了烛火,整个屋里的布置,也着实让小乙大为吃惊!只见右侧一张小床,也只三尺来宽,床上放有书籍,垒得老高,足足占去了一大半床上空间,吕夫子那等身形,只睡这么一点,想必翻身都成困难!这床边上置有一张极为简朴长方桌案,上边有笔墨纸砚、印泥章盒,除此之外,也就几件日常吃饭喝水的用具。这屋另外一边,有几只大箱子,公子一一打开,有装着换洗衣物的,有装收藏字画的,当然也有装酒的。
    小乙奇道,
    “这吕夫子也太过简朴了吧!”
    公子也很意外,回他道,
    “我也没想到,师哥竟然过得这般清苦,哎,他这酒,我倒真不好意思再拿了!”
    小乙点头道,
    “你若让我拿,我也真下不去手了!看来,吕夫子不仅仅是对学子们严厉,对自己也是一点不留情面!”
    公子也道,
    “是啊,本来我也是有师嫂的,可师哥总是忙于教学之事,难得回去见她一面。多年前,师嫂病故,师哥却是最后一个得知消息,可是刚巧碰到各国学者交流,事关国家尊严,师哥为了大义,连妻子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这书院啊,是师哥向老师提出来的,所以一切事宜都由他来安排。他本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师哥痛失爱人,无心再留,老师虽然不愿,但也只好同意了他的要求,回到长沙,督建起了这书院!哎,师嫂没能给师哥生下个一男半女,师哥又不愿再娶,他来到这书院之后,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人,他把全身心都投到这书院之中!”
    小乙叹了口气道,
    “原来吕夫子也是伤心之人!哎,我在想,今日之事,是否做得有些过了!再见他,该不该向他说声抱歉!”
    公子道,
    “没事没事,师哥虽然厉害了些,但绝不是小气之人,更不会徇私偏袒、公报私仇!”
    小乙点头道,
    “那咱们回去吧,若是被吕夫子遇上,还真不太好解释!”
    公子同意,二人将一切复原,开门出来,公子一头撞到一人怀中,他抬头一看,好不尴尬,只道,
    “师哥,你回来啦?我,我们刚来找你,你没在,正要去老师那儿寻你来着!”
    这人正是吕夫子,小乙一见他,也是有些畏惧,他想,不知这吕夫子在门口待了多久,刚才二人说话,没准也被他听了进去。他心中暗骂,那些所谓的高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废物,连吕夫子回来都不通报一声!
    吕夫子倒没什么怒意,说道,
    “你要寻我,怎的不去老师那儿,我之前可一直没有离开过的!你,你竟然在书院之中喝酒!老师可还没休息,你便喝上了?”
    公子赶忙道,
    “师哥,我只是喝了一小口,不碍事的,你可千万不要跟老师讲哦!”
    吕夫子看看小乙,冷冷道,
    “你可别要跟他们混在一起,他们可不是正经人!”
    小乙想要回怼,什么叫不是正经人,可公子伸了手拉他,他才咽下这口气,又听公子道,
    “师哥,你先歇着,我们就先走了啊!”
    吕夫子问道,
    “你不是找我有事么?怎的什么都不讲明便要离开?”
    公子笑笑,回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老师有没有放你回来!”
    吕夫子再笨也知他在撒谎,可仍旧没有将他拆穿,只道,
    “好吧,你们先去吧。老师让我回来取几本书,我拿了便走!”
    吕夫子说完,进了屋去,公子和小乙一前一后,赶紧撤离了这是非之地。回到了柴房之中,二人方才缓过劲儿来,好险没被吕夫子留下,或是带到邹先师那边!二人围到火边,看那一整只鸡也只剩下了两块,小乙与公子各拿一块,吃入肚中,这鸡也算是完成了这一世的使命!
    公子没一会儿就回了,柴房之中又只剩下小乙几人。相继睡去之后,小乙刚睡着,却被宁大人戳醒!他拉着小乙来到角落之中,轻声问他,
    “我确定,他就是那人!”
    小乙迷糊之中问他,
    “是谁?”
    宁大人道,
    “你不用再跟我拉东扯西的,他就是皇子赵恒,将来继承大统,多便是他了!”
    小乙一听这话,立马清醒过来,
    “我说小宁,你如何敢乱说话!”
    宁大人十分冷静,双目炯炯,回道,
    “一个人的模样也许能有大的变化,但他的眼神不会,我观察了许久,绝对不会错!”
    小乙没想到,宁大人的记忆力竟如此之好,他这般个性,不会随便认定一事,当然也不会随便推翻之前的结论。
    小乙道,
    “小宁,你既然已经认定,也就没有必再来问我了!”
    宁大人道,
    “我想再次确认一下,听你这般回话,那定是无疑了!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与他相识的?”
    小乙笑道,
    “说来也巧,打擂之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宁大人道,
    “你若不愿多说,我也不再多问!”
    小乙道,
    “你这人也真够奇怪,哪有你这般问人的,那正好,我也不再多说了!”
    宁大人微微点头,欲要起身,小乙一把将他拉住,又道,
    “不对,不对!你既然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为何不听他之言,不再与我们为敌!”
    宁大人道,
    “只凭他这一句?”
    小乙道,
    “这天下都会是他的,他说的话,你还是不听?”
    宁大人摇摇头道,
    “他说这话,是你引诱的,是否出于真心实意,尚且不说。这事事关国之大计,又岂是他一句话能够了结的?更何况,他没在其位,谋不得其政!”
    小乙不解,又道,
    “这下说得有些过了吧,他们不就普通的教派么,又没杀人放火,祸害百姓,怎么影响了国之大计?”
    宁大人道,
    “拜火教不止一次勾结外族,想要颠覆我央央大国!虽然被镇压下去,可仍然贼心不死,想要东山再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乙道,
    “但就我所知,他们也只是拜拜火神,哪有反抗朝廷之举!”
    宁大人道,
    “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面,你以为朝廷都是傻子么?若不是出现了不好的苗头,又怎会痛下杀手!”
    小乙道,
    “即便如此,那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谋反之意,一网打尽是否有些太过不尽人情?!”
    宁大人道,
    “你还小,可能还无法理解,这事绝不那么简单!朝廷自然是有些过激,但是,他们又何尝不明白,比杀人还要可怕的,是诛心!”
    小乙心中乱极,他只知道救助弱势之人,哪里会想这许多。自己真的做错了?难不成真是放虎归山,好心办了恶事?不,他不相信,绝不相信!
    宁大人看他心事烦乱,又道,
    “我说的,你好生想想。你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我现如今也只是一人,若是将你擒下,自会交给官府处理。你若胜得过我,那我也无话可说,咱们便来日再战!”
    小乙长吁一口气,笑着回他,
    “你若不以性命相拼,咱们没事切磋切磋倒也无妨!还有,我想过了,我没做错,错的,只是人对权利和欲望的过度贪婪罢了!”
    宁大人一听他这话,也是肃然起敬,只道,
    “那好,以后点到为止便可!”
    二人相视无言,良久,方才各自回去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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