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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番外(5)——龙魇(13)

      “拜两枚六星徽章所赐,阿阳能继续留在最好的医疗机构里恢复状态,小安菲也终于摆脱了随行艾露的身籍,现在它和我们一样,都是正牌的在职猎人了。”莫林怆然一笑,他晃了晃酒瓶,递给身旁的柏邶道,“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过是抓住了机会而已,我也只能祝他们好运了。那枚顶级勋章,愿意的话就给他们留下吧,看见它的每一秒钟,我都感觉是一种耻辱——我们在那座龙墓里做过的事,没有一件能担得起‘英雄’的名号。”

    “果然,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柏邶正欲仰头喝酒,听闻此言却把酒瓶放了下来。他的眼神清明了几分,望着窗外迷蒙的夜空:“醒来后的那段时间里,我在骸龙的地盘上除了努力求生之外,想得最多的就是那场狩猎的情形——委托里有些地方不对劲。”

    新任执事收敛了酒意,脸色沉静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从古龙脚下脱身后,我在斯卡莱特解冻猎籍不成,又寻不到你们的下落,就想办法重新回了一趟莱拉克。”

    “帕丁村不是已经毁掉了吗?”

    “确实,我回去的时候,村子只剩下了一片废墟。整片猎场不是枯地就是焦土,连周围的猎区都受到了影响,想要填补生态、重建村落,可能要花费几年的时间。”柏邶摇摇头,将那副惨景从脑海中抹去,“总而言之,我在白萁镇里,找到了帕丁村最初被救下的少数村民——”他自嘲道,“这副模样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管喜欢还是讨厌我的人,都已经认不出来了。”

    “不会是那些村民向我们隐瞒了什么情报吧?”

    “恰恰相反,阿林。”白甲猎人的脸色阴下去,“向我们隐瞒情报的不是村民,而是猎人工会。”

    “那头古龙种不是近些时候才出现在古代林的威胁。在帕丁村建成之前,它已经在墓场的谷底存在许多年了。”骸龙并不喜好迁徙,对于以“衰老”为食的古龙种来说,自己费尽心血打造出来的满是骨架和尸体、充斥着死意的山谷,正是它最佳的栖身之所。想要在猎场中造就一片“公墓”,就需要给领地中的各个物种培养相应的习惯。即便是依靠古龙种的天赋,也需得数代时间的积累才能见到成效。

    “骸龙一直以那种半沉睡的姿态潜伏在墓场里,每隔很长时间才会醒转一次,也只是为了进食和换一个睡姿。每次醒来的时候,它的能力会干扰到林中动物和植物的生命周期,猎场上就会出现一些反常的情况——林木反季生长,怪物的异期发情和异常的死亡事件,甚至引发躁动和小规模的兽潮——听着熟悉吗?”

    “和情报志上的说法一模一样……”莫林咽了一口唾沫,“猎人荣耀在上,当时的工会可是在情报上标注了‘紧急事态’啊!”

    “莱拉克有应对这类事件的经验,当地的平民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柏邶继续说道,“我从村民的说辞中整理了一番,虽然没有太过久远的记录,但近百年来,骸龙的苏醒周期一直还算稳定。照这个样子推断,就算那家伙真的哪一天心血来潮,想要毁灭那里的生态,恐怕也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了。”

    像是头脑里终于打通了什么关节,莫林重重地拍了一下座椅:“我早该想到的!村子里流传着关于它的传说,还有村民们对龙墓地形的了解……他们管那家伙叫‘神’,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称呼。难道说我们的委托,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吗?”

    古代林猎场上没有所谓的“紧急事态”,龙魇小队的介入也就失去了最初的理由。龙墓之行从对古龙种的“被动应对”变成了主动挑衅,哪怕是导致了相同的结果,但性质也已经彻底变得不同了。新任执事的脑海里“轰”地一道炸响,声音变得颤抖起来:“那可是近千户无辜的平民啊!我们这样做……已经相当于谋杀了吧?见鬼!如果能子啊村子里多收集一些情报的话……”

    “我们的委托期限那么紧张,几乎是刚刚落脚就要朝猎场进发了,哪还有多余的调查时间?”柏邶无奈地摇摇头,“就算再来一次,也不会有人对那份情报起疑的吧?”

    矮个猎人强自呼吸了几次,却仍然没有将心神平抚下去。他瞥见同伴手上的酒瓶,劈手夺过来,狠狠呷了一大口。融融的暖意混着辛辣感灌进喉咙里,莫林这才镇定了些,他试探着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猎人工会……搞错了什么?”

    “最初听到这些的时候,我也完全不敢相信。”白甲猎人长叹了一声,“但这不是‘失误’,是工会对我们的误导,他们有意要让龙魇这么做。”

    “古龙种的详细资料虽然大都被封锁在各国的王立图书馆里,但这些可不在情报保密的条款之中。只要有心的话,稍加时日就能调查清楚。以工会对情报的重视程度,难道还比不上我这个失去了猎人徽章的家伙吗?”

    莫林沉默不语,心思却在快速地运转着。

    “我们就是太过相信工会的情报了……他们很聪明,从前的你我不会多做过问委托发起的目的,只要和战斗相关的信息不会缺斤短两就行了。但你能想象吗?在古代林之前,我们做过的委托里还有多少这种所谓的‘失误’?或者说龙魇从组建开始,又有哪一次任务是真的为了拯救什么?”柏邶把头垂下去,望着自己瘦削的双腿,“我只是想不通,工会为什么要我们做这种事情。”

    “我知道。”新任执事蓦地将酒瓶塞进同伴的怀中,他起身踱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帕丁村的那个四星猎人,他说的没错……我们是猎人工会手中的一个威胁——看看这个。”

    “是什么?”柏邶略一起身,接过同伴扔来的厚重的文件袋,借着办公室里的照明研读起来。

    “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我们各个时期的委托,还有我觉得相关的事情。”莫林解释道,“还记得湖地的那次吗,猎场重创之后的半个月,彼雷森特王室就宣布,对新大陆各个王国的工会分部开放了湖地以南的猎场。”

    柏邶一页页翻阅着,袋中的文件种类纷繁复杂,从委托报告到政要备案、会议记录甚至街头传闻都能见到,有一部分文件是执事层才有权限查阅的,昂贵的纸页被夹在中间,显得分外惹眼:“你应下了执事的工作,就是为了这些吗?”

    “不全是。”莫林含糊地答道,又转而说,“还有火山的那头龙眷,在我们出发之前,莱恩也鲁就许诺将北峰的两座矿山和猎人工会共同开发。我想这才是那个时候,我们的委托临时取消的原因。”

    “共同开发……”柏邶适时翻到一份莱恩也鲁的声明,意味深长地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

    “不止如此,几乎在我们每一次委托的前后,斯卡莱特……或者说猎人工会,都在国境之外有大的动向——开放猎场,增设补给点,每一次工会都能在其中得到莫大的好处。”

    “南方雪山这次呢?”白甲猎人扬起一张委托书,“这里可没有收集到他们的反应。”

    “不如注意一下他们没做过什么。”莫林如数家珍地道,似乎已经对这份文件了熟于心了,“雪南王国在那之前,本来打算效仿莱恩也鲁制定一部军猎一体的律法,后来却毫不意外地不了了之了——还记得我们在山上做了什么吗?”

    “啊……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柏邶闭起眼睛,有些后怕地说,“那座山头连着雪崩一起滚下来的时候,我以为那就是龙魇的最后一次委托了。”

    “这份怀疑在帕丁村的时候已经种下了,几个月以来,我一直想通过它们证明自己的理论。”莫林双眼直直地看着同伴,“但我的权限不够,许多关键的文件都不是我这个普通的执事能够接触到的。我能拼凑起来的只有一个个‘巧合’……直到今天。”

    “所以这样说来,我们是猎人工会的刽子手吧。”白甲猎人将文件收拢到一处,不敢相信地连连摇头,“一直以来,工会都在不遗余力地宣扬猎人荣耀,到头来自己却在背地里,做些用平民的生命换取利益的事吗?猎人工会不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也不该是这样的……”

    “阿林!”他突然眼神一亮,“我们还有把这一切纠正过来的机会。”

    “我们就是太过相信工会的情报了……他们很聪明,从前的你我不会多做过问委托发起的目的,只要和战斗相关的信息不会缺斤短两就行了。但你能想象吗?在古代林之前,我们做过的委托里还有多少这种所谓的‘失误’?或者说龙魇从组建开始,又有哪一次任务是真的为了拯救什么?”柏邶把头垂下去,望着自己瘦削的双腿,“我只是想不通,工会为什么要我们做这种事情。”

    “我知道。”新任执事蓦地将酒瓶塞进同伴的怀中,他起身踱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帕丁村的那个四星猎人,他说的没错……我们是猎人工会手中的一个威胁——看看这个。”

    “是什么?”柏邶略一起身,接过同伴扔来的厚重的文件袋,借着办公室里的照明研读起来。

    “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我们各个时期的委托,还有我觉得相关的事情。”莫林解释道,“还记得湖地的那次吗,猎场重创之后的半个月,彼雷森特王室就宣布,对新大陆各个王国的工会分部开放了湖地以南的猎场。”

    柏邶一页页翻阅着,袋中的文件种类纷繁复杂,从委托报告到政要备案、会议记录甚至街头传闻都能见到,有一部分文件是执事层才有权限查阅的,昂贵的纸页被夹在中间,显得分外惹眼:“你应下了执事的工作,就是为了这些吗?”

    “不全是。”莫林含糊地答道,又转而说,“还有火山的那头龙眷,在我们出发之前,莱恩也鲁就许诺将北峰的两座矿山和猎人工会共同开发。我想这才是那个时候,我们的委托临时取消的原因。”

    “共同开发……”柏邶适时翻到一份莱恩也鲁的声明,意味深长地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

    “不止如此,几乎在我们每一次委托的前后,斯卡莱特……或者说猎人工会,都在国境之外有大的动向——开放猎场,增设补给点,每一次工会都能在其中得到莫大的好处。”

    “南方雪山这次呢?”白甲猎人扬起一张委托书,“这里可没有收集到他们的反应。”

    “不如注意一下他们没做过什么。”莫林如数家珍地道,似乎已经对这份文件了熟于心了,“雪南王国在那之前,本来打算效仿莱恩也鲁制定一部军猎一体的律法,后来却毫不意外地不了了之了——还记得我们在山上做了什么吗?”

    “啊……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柏邶闭起眼睛,有些后怕地说,“那座山头连着雪崩一起滚下来的时候,我以为那就是龙魇的最后一次委托了。”

    “这份怀疑在帕丁村的时候已经种下了,几个月以来,我一直想通过它们证明自己的理论。”莫林双眼直直地看着同伴,“但我的权限不够,许多关键的文件都不是我这个普通的执事能够接触到的。我能拼凑起来的只有一个个‘巧合’……直到今天。”

    “所以这样说来,我们是猎人工会的刽子手吧。”白甲猎人将文件收拢到一处,不敢相信地连连摇头,“一直以来,工会都在不遗余力地宣扬猎人荣耀,到头来自己却在背地里,做些用平民的生命换取利益的事吗?猎人工会不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也不该是这样的……”

    “阿林!”他突然眼神一亮,“我们还有把这一切纠正过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