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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锦绣书_分节阅读_69

      乔芸偷瞥纪钰一眼,见他没有再看自己,而是转过脸和旁边的九皇子在小声说话,心底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扬起笑容,又将之前的话又提了起来。

    可是不管她笑得声音如何地娇俏,说地话如何地有趣,表哥都不曾再转头看她一眼。乔芸心中有些憋闷,低垂着眼睑,瞧见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如白玉般莹润的手掌,手指修长而又骨节分明。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几年前在花灯节遇到他的事情,若不是那一次遇到,她还不知道表哥居然有耐性陪着一个小姑娘看花灯。

    沈长乐,她心底想起这个名字,就忍不住觉得气闷。

    “没想到女学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我瞧着如今京中的闺秀,竟还有这般品性的,”德妃摇头,似乎有些不满。毕竟她自己有两个儿子呢,这以后得从这些闺秀中挑选儿媳,可是姑娘家最紧要的就是品性。

    纪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他抬起眼眸,安静地看着对面的乔芸,虽然眼眸如深幽古井般,瞧不出情绪,可是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却是一下子握紧了。

    乔老太太笑了笑,安慰道:“娘娘只管放宽心才是,女学之中品性淑良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我瞧着那样的姑娘才是少数呢,只不过是有些人家规矩不大好,没把姑娘教好罢了。”

    “娘,说地也是,毕竟女学也有咱们芸儿这样的姑娘呢,”德妃满意地点头。

    只是她刚说完话,旁边的纪钰却已经开口了,“母妃,此事表妹到底未曾亲眼瞧见,所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儿臣以为,这样的事情,表妹还是不易多说,免得别人会误会表妹是搬弄口舌是非之人。”

    德妃脸上的笑容犹如冰封一般,僵在脸上,而对面的乔芸,更是一张薄面通红,连耳垂都红透了,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了,头垂地极低,看起来恨不得钻进地缝之中。

    旁边的纪铤张了张嘴巴,虽然他也觉得芸表姐实在不应该说这个,可是他也没想到哥哥会这么不给芸表姐面子,况且外祖母还在呢。他小心地转头看着上首的母妃,在片刻的惊愕之后,她脸上已经露出愤怒地表情。

    纪铤见状,便知不好,他立即哈哈笑了两声,试图开口转移话题:“母妃,儿臣上回吃了红鸾做的点心,可是心心念念地很。您让红鸾再做一回吧。”

    德妃表情还有些僵硬,毕竟纪钰的一番话,说的虽然是乔芸。可乔芸是她的内侄女,又是乔家人,他这般不客气,那就是在打他的脸。可是她这般想的时候,却是全然忘记了,上次纪铤羞辱乔兴时所说的话,当时她可是觉得纪铤做地十分对呢。

    “你啊你,可真是个贪吃的,”德妃握着手中的帕子,沉寂了好一回,才回了他的话。

    她脸上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不过既然笑了,那说明这事也算是过去了。纪铤这才放心,转头冲着纪钰笑了下,纪钰含笑地点了下头,算是领了他的好意。

    不过德妃到底还是没留他们两个用膳,倒是留下了乔老太太和乔芸。

    “七哥,这可不像你啊,”纪铤一出门,就忍不住问道。

    纪钰转头看他,发出一声轻促地笑,“那你说说,我该是什么样的?”

    “表姐虽然多嘴了点,可是你在母妃面前这般说她,岂不是扫了母妃的面子,”纪铤跟着他,轻声说道。

    其实他也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可是他总觉得母妃和七哥之间怪怪的。有些生疏,当然他也没敢多想,只觉得七哥的性子有些冷,所以从来不会像自己这样,喜欢和母妃撒娇。可是也不知为什么,他又觉得这根本不是这样的原因。若是七哥的性子冷,那依着母妃的性子,就该更加照顾他才是。

    可是纪铤知道,相交与他来说,七哥从母妃那里得到的照顾并不多。

    “确实是我的错,明日我会来和母妃请罪的,”纪钰淡淡点头。

    纪铤尴尬地笑了,有些着急地说道:“其实七哥你也不必如此,左右你是母妃的亲儿子,表姐再如何也不过是外人,母妃肯定不会怪罪你的。”

    纪钰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往皇子所去。

    乔老太太和乔芸用了午膳之后,便从德妃那里告辞。乔芸被纪钰教训之后,一直郁郁寡欢,虽然在德妃面前不敢表现出来,可是一上了马车,就是落了眼泪。

    “你也是的,这等事情,何苦在殿下跟前说,平白让殿下觉得你爱搬弄口舌是非,”乔老太太虽然心疼孙女,可也觉得纪钰说地不无道理。这等事情,乃是那些妇人私底下爱搬弄的事情,这会乔芸说了,难怪殿下要发火。

    乔芸说这样的事情,无非就是希望表哥能知道那个沈长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可是谁承想,他却会为了她教训自己。姑姑和祖母都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生气,可只有她知道,他是因为沈长乐。

    这些年来,表哥和安郡王府上的两个公子走的那般近,而她如何不知道,那两人乃是沈长乐的表哥。她肯定是借着这两人,才会攀扯上表哥的。

    乔芸越想就越觉得生气,明明她和表哥才是青梅竹马,可是自从有了这个沈长乐之后,表哥不仅待她冷淡不已,今日更是这般训斥她。

    一想到方才表哥说的话,她心头便涌上一阵委屈,眼泪更是唰唰地落下来。

    枉她利用方娅,让沈长乐在女学出了那么大的丑,可到头来,被羞辱的却是她自己。

    ***

    沈长乐因为生病,在家里休养了好几日,再加上今日又是女学休息的日子,所以她就算身子好了,也不用去。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沈兰在女学里闹出的事情,没过两日还是在府里传开的。

    不说别的,就是沈锦差点气疯了,听绿芜说,要不是她的丫鬟拦着,只怕沈锦就要冲到沈兰院子里了。

    用绿芜的话就是,其实沈锦的丫鬟不拦着才好,也该有人好好治治沈兰了。

    虽然老太太也极生气,可是如今沈兰在女学,若是她突然不去了,只怕这谣言会越传越烈,反而更加让人看笑话。所以沈兰依旧上着学呢,不过她的日子却不好过了。

    这一次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连沈令昌都不能替她找理由,况且这可仅仅是二房里的事情,这可是涉及整个卫国公府的姑娘。

    其中二太太陈氏的反应最为激烈,她一向老实,也并非是那等苛责庶出子女的人。可是如今沈兰闹出这样的丑事,第一个牵累的就是沈慧。论年龄,沈慧是整个国公府里年纪最大的,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明年便可以开始相看亲事了。可就在这当头,沈兰闹出这样的事情,以后再出去,旁人一提沈家的姑娘,只怕就会用鄙夷地口吻说起,哦,就是那个出了个陷害自家姐妹的沈家啊。

    陈氏一想到这里,便无论如何都不能饶恕了沈兰。

    所以沈兰从下学之后,就得在自己里的院子里,不得再外出,就是韩姨娘都不能去看她。而且陈氏让沈兰每日抄写女戒和女则,也没说要抄多久,就只管抄着就是了。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太轻了。

    沈长乐正在屋子看书,就见春柳匆匆过来,轻声说道:“姑娘,二房那边闹起来了。”

    一旁的绿芜正招呼小丫头,将条几上的茶点撤下去,听到这话,立即抬起头,惊讶地问道:“谁闹起来了?怎么又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沈长乐将书扣在桌子上,微蹙了蹙眉头,问道。

    “听说二太太让人收拾了四少爷的东西,要把他牵到前院去呢,”春柳轻声说。

    沈长乐点了点头,沈如诚今年都六岁了,按理说是该不该再在内宅里住着了,到前院去住,也是应该的啊。她有些不解:“不过是牵个院子罢了,这又什么好闹的?”

    “韩姨娘不让,说二太太是怨怪二姑娘,这会是存心要让他们母子分别呢,”春柳都忍不住啧啧了两句,要说这二房也太不像话了点。一个姨娘就敢这般和正室闹腾,这上头还有老太太在呢。这想想在福建那会,韩姨娘还不知地多嚣张呢。

    沈长乐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二婶总算是做了该做的事情,沈兰便是跟着韩氏长大的,瞧瞧如今养成什么样的性子。这会让四弟搬出去,请了先生再好好教养,说不定还不会被养歪了。”

    那日女学里发生的事情,沈长乐至今都没忘记。虽然她处理地有问题,可若不是沈兰存了害人的心思,何至于弄到如今这个地步。老太太是祖母,不好亲自出手惩治沈兰,可沈长乐始终觉得二婶对她的处罚太轻了些。

    这会听到这个消息,也算是稍稍放心,看来二婶还是有法子对付她们母女两人的。

    要说韩姨娘最大的依仗,自然不是二叔的宠爱,而是她生的两个儿子。沈如讯因为年纪大些,早已经住到外院去了,这会二婶把沈如诚也迁了出去,隔开了他们母子,韩姨娘的依仗就少了一大半。

    先前沈长乐也是听过的,韩姨娘那院子里的吃穿用度,听说比起二婶来都是不遑多让。无非就是仰仗着沈如诚养在她的院子里,二婶也不好随便苛责她的用度,要不然又是一阵哭闹。

    没一会,沈慧便过来了。她这几日生病,来的最勤的就是沈慧。两人也都没提沈兰的事情,沈慧只是过来陪她说说话。

    “大姐姐,你坐吧,”沈长乐立即起身,牵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沈慧点头,两人挽着手在榻上坐下了,绿芜又赶紧下去准备茶点。沈慧打量了她的脸色,问道:“我看你是真的好全了。”

    “可不就是,就是受凉了而已,倒是闹地你们都这么担心,”沈长乐柔柔一笑。

    沈慧笑了笑,可是再低头地时候,脸上的笑意都隐了去,“先前二妹妹的事情,虽然你没说,可是我心里却还是过意不去。如今她被娘关在院子里,也不能过来和你赔不是,所以大姐姐替她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大姐姐,”沈长乐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大姐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又不是你的过错。况且二婶不是已经责罚了她。”

    沈慧还是苦笑了一声,低声说:“三妹妹,你不懂的。”

    沈长乐觉得她担心太过,轻笑着说道:“她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便是二叔也不会轻饶了她吧。”

    沈慧脸上的苦笑更甚,只低声又重复了一句:“三妹妹,你是不懂的,你是没见过而已。”

    还真让沈慧说着了,晚上沈令昌一回来,就被韩姨娘请了去。他刚进了屋子,就见韩姨娘一身雪白衣裳,乌溜溜的头发半披散在肩上,全无珠宝首饰,脸上也未施粉黛,可肌肤却是白地欺霜赛雪,一双眼瞳含珠带水,端地是楚楚可怜。

    “老爷,我知兰姐儿做了错事,可她也不过是一时糊涂又受了人蒙骗,她年纪小不懂事,如今也在院子里日日紧闭,”韩姨娘眼泪如泉涌,跪在沈令昌面前,便是急呼道:“可就算兰儿做错了事情,千不该万不该报应到诚哥儿的身上啊,他还没那么小,离了我这个亲娘,可如何是好啊。”

    沈令昌刚从衙门回来,就听到她这哭诉,立即不耐烦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今个太太不由分说地让人收拾了东西,说是要将诚哥儿迁到前院去,”韩姨娘泪珠滚滚,沈令昌瞧着她哭地这般凄楚惶然,却是犹如看见了自己的姨娘一般,当初她也是这般无助彷徨的。

    他不由心中一怜,心疼地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道:“好了,你别哭了,免得哭坏了眼睛。诚儿的事情,我会去问问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