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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国手朝歌_分节阅读_11

      “治好了薛吉,并不代表你一定就能治好我,这是,咳咳,两回事。”伊崔压抑着咳嗽的感觉,慢条斯理地说完,然后又是好一阵剧咳气喘。

    顾朝歌觉得这人今天好不讲道理!她气得要哭:“你不相信我,我以命相抵可成!若按照我的法子治不好你,我把命赔你!”

    伊崔掩着嘴咳得肺都要出来,听她如此说,虽然正咳着,但嘴角却忍不住要向上弯,觉得她实在是太有意思。

    “怎么回事?”屏风外有晃动的人影,因为刚刚那番小动静和顾朝歌的抵命的话,外室的七八个大夫相继过来想看看情况,但是不得伊崔允许,他们又不便步入内室,于是便在屏风外头站着,小声互相议论。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伊崔忍住又上来的肺喘,伸手往那屏风指了一下,“你要证明你,你是对的,就说服他们。”

    顾朝歌微微一愣:“什么?”

    “最后哪位大夫赢了,我就听哪位大夫的,”伊崔双手放在膝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带着一点逼迫的残忍,“证明给我看,或者离开。”

    顾朝歌僵立当场,她隐隐感觉到伊崔是在逼她,可是为什么要逼她,她不明白,并且感到十分委屈。

    她有点想哭,就像当时在南谯县衙的后厅的柱子后面那样呜咽抽泣,可是伊崔这一回没有理会她,也不会给她主持公道。他甚至已经转过身去,重新提笔在永远批不完的文写着,一面写,一面不住地咳嗽,单薄瘦削的双肩因为咳嗽而颤抖,他想极力忍住,却忍不了。

    “如果我不能说服他们,你就继续服用竹叶汤和牛黄膏,哪怕喝死了也不听我的?”她吸了吸鼻头,话语里隐约带着委屈的控诉。

    “这两样无效,还有别的可以尝试,”伊崔微微侧过脸,轻描淡写,好像他说的试验品不是自己一样,“我觉得哪个大夫说的有道理,我就听谁的。”

    这个人,这个人!

    顾朝歌气冲冲地攥紧小拳头,霍地一下站起来:“好,我马上告诉你,我才是对的!”

    她攥着拳头,抿紧嘴唇,双眼圆睁,气势汹汹冲到屏风外,喝了一声:“谁是刘大夫!”

    伊崔转头瞧了一眼她杀气腾腾的背影,嘴角隐约牵出一丝笑意。

    不过外头的老大夫们可不买账,懒洋洋地回答:“这里有三个姓刘的大夫,你找哪位?”

    顾朝歌愣了一下,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她刚刚鼓起的勇气此刻已经放走了一半:“给伊公子开竹叶汤和牛黄膏的刘大夫,是哪位?”

    “我,怎么了?”刚刚那个一直和同行们滔滔不绝的大夫站了出来,矮矮胖胖,一身精神的绣银长衫,精光四射的小眼睛上下打量顾朝歌一番,慢悠悠道:“老夫的方子,在座诸位都是认可的,怎么,小姑娘有意见?”

    “是,我、我有意见!”气势到此已竭,顾朝歌说话又恢复了平常胆怯时那种细声细气的劲儿,只是那攥紧的小拳头却始终没松开。从来没试过的辩论,从来没顶撞过的同行,虽然怯场得要死,也不得不咬着牙给自己打气,绝不能让伊崔瞧她的笑话。

    她的话一出口,满场哄堂大笑,先前那个扶过顾朝歌的长胡子大夫好心提醒她:“小姑娘,治病救人不是儿戏,刘大夫三代行医,在我们滁州城的医术那是鼎鼎有名。”言下之意,你怎么敢不知天高地厚来拆他的台。

    “可是,不对就是不对。”顾朝歌硬生生地回答。

    她的骨子里有一股倔劲,不到非常时刻迸发不出来,今天伊崔把这股劲给激了出来。她抿着唇,扬起头,身后是屏风,退无可退,她就站在那儿,可怜巴巴地像面对一群必须打倒的大恶魔,孤立无援,还得咬着牙不许哭,虚张声势也要把那股弱弱的气势给撑住。

    众人见状,都笑了,心道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长胡子的大夫瞧了那刘大夫一眼:“刘大夫,和她说说,别让人说我们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刘大夫倨傲一笑,上前两步,从人群中站出来,对着顾朝歌拱手:“老夫刘福青,这位女大夫如何称呼?”

    “顾朝歌。”

    “顾小大夫,对老夫开的方子,你有何意见,尽管提出来,”刘福青瞥了一眼屏风之内,那位内室里一直没出声的公子,然后悠悠补充道,“也好让伊公子明白,老夫确实没诊错。”

    这个人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三副药灌下去不见好还带上了喘,谁都知道药不对该换方子了!

    顾朝歌气得嘴唇直哆嗦:“那好,刘、刘大夫,我问你,你给伊公子开的是什么药?”

    “竹叶汤,牛黄膏,”刘福青不疾不徐地回答,还假装好心地补充,“顾小大夫,你知道这两种药是什么组成,用来治什么的吗,要不要我给你解释一下?”

    “好,那你说,用这两种药来治什么?”

    刘福青微微一笑:“退热和退涎。这样解释是不是够清楚,需不需要进一步说明?”

    “退热?”顾朝歌冷冷道:“敢问伊公子的病是何热所作?”

    刘福青哈哈大笑,和周围的同行们互相望了几眼,然后方才道:“肺经热导致咳嗽,咳嗽久了因而生痰涎,小姑娘,你听得懂吗?”

    “肺经热,生痰涎?”顾朝歌面无表情地望着得意洋洋的刘福青,像弓箭手面对靶子时的冷静,和即将射/出的会心一击。

    她道:“再敢问刘大夫一句,竹叶汤和牛黄膏是入什么经的药?”

    此话一出,刘福青的笑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嘎嘎两下戛然而止。他的面色剧变,双眼圆睁,显然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巨大错误。然而其他的大夫却一无所觉,他们实在想不起来这两种药是入的什么经,于是皱着眉头,互相小声讨论起来。

    “刘大夫,竹叶汤和牛黄膏是入什么经的药?”顾朝歌坚持,又问一遍。

    刘福青忽然觉得这屋子很热,他的额头上淌下汗珠来,他抖抖索索地回答:“是、是入心经的药。”

    “什么?”周围响起一片惊讶:“竹叶汤和牛黄膏是入心经的?”他们显然比刘福青还不如,先前让顾朝歌别不自量力的长胡子大夫犹犹豫豫道:“老夫想起来了,是、是入心经的。”

    顾朝歌见七八个比自己大二三十岁的老头子,个个都面色尴尬,不敢看她,刘福青更是面白如纸,一直盯着屏风后头擦汗,生怕伊崔大怒,让卫兵将自己带走治罪。

    她一直攥着的拳头松开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刘大夫,既然是肺热,你用入心经的药做什么呢?”

    刘福青一脸尴尬之色,面露求饶,只求她不要再来一次会心一击。

    顾朝歌也的确放过了他,她温和地解释道:“伊公子患的不是肺热而是肺虚,他在运粮遇雨的时候感受了寒邪,此时千万不可用凉药,治疗的思路应是补肺,同时散寒。”

    “是、是这样啊,多谢顾大夫解惑。”刘福青拱了拱手,垂着脑袋道。

    顾朝歌笑了一下:“烦请诸位大夫看我如何给伊公子治疗,以后遇到同种情况,便不会再搞错了。”

    “你们都进来吧。”这时候一直在屏风那头看热闹的人,才悠悠发了一句话。

    顾朝歌走头,其余大夫皆跟在她身后进去,她转过屏风向伊崔看过去的时候,脸上那胜利之后的得意不加掩饰,好像知道除了伊崔之外别人都看不见。

    伊崔失笑。待她靠近细诊,拿他当现场医案教学的时候,他方得机会小声夸赞她一句:“做得不错。”

    “哼!”顾朝歌不留情面地回了他一声重哼。

    作者有话要说:  顾朝歌:姓伊的太坏了,他欺负人,我要求换、男、主!

    伊崔:你能说服全部读者,我就考虑一下,嗯,当然不是换男主,是换作者(微笑脸)

    PS:作者虽然害怕依然要冒头打下PS:这个医案来自宋名医钱乙,此人特别爱搞现场考试,学渣都怕他→→

    今天双更,你们感谢我的编编吧

    ☆、第章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男主对女主一开始超级冷淡不上心是我有意设定,上来就一见钟情宠宠宠有什么意思,男主看出女主的弱点,他会用他的方式(比较冷酷)帮助女主成长。所以等他喜欢上女主后的掏心掏肺遭报应,你们真的不想看么……

    明天早上八点再一更,我心里也苦,但是感谢持诡小天使的地雷拯救了我!

    “左手伸出来。”

    “换右手。”

    “舌头伸出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

    案桌右上角放着一个空空的药碗,对面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大夫,伊崔收回手去,理了理袖口,无奈一笑:“今日要换方子吗?已经一月有余,何时才能停药?”其实他还想问,何时才能不给他脸色看。

    “嗯,调整一下剂量。”对面坐的少女继续面无表情,低头在议病式上补充了几笔,然后提笔在上一张药方上做了部分修改。

    然后她拿着方子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伊崔:“咳嗽好了,但身体还早着呢。”说完便拿着方子转身出门找盛三。她那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一甩,在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站在一旁的宋无衣惊恐地后退一步,觉得被她的辫子打到一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