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年修行过
四禅八定的十二个境界,每个境界都各有玄妙,梦心和尚细细得和弥勒说,而弥勒在仔细总结后,则开始试着跏趺结印,口念弥陀,正式修行禅定。
口中有佛,心中有佛,念念是佛,我既是佛,然后不到三分钟,弥勒便觉得腰酸背痛,心烦意乱,初次坐禅失败,矫正矫正。
根据梦心师傅所说,禅定的第一个境界粗心住,到达这个境界的坐禅人,将可以清除杂念,即使保持长时间的坐姿,也不会心烦意乱,腰酸背痛。
重来重来,弥勒次次总结实践,最后终于在一个下午成功进入粗心住。
粗心住后面是细心住,进入到这个境界后,坐禅者可以对身体进行微调,使坐禅的时间更长,可以整天整夜的坐禅。
弥勒很轻松得通过了细心住,进入到欲界定的境界,身上的灵力也果然一些小小的增长。
与调节身心的粗心住、细心住不同,欲界定是一个关隘,是用来降伏妄念的,弥勒进入这个境界后,总是开始出现幻觉,感觉四周有人窥视。
应身上增加的灵力,弥勒坐定时,总有一种立刻出门去找到奈落,和他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斩其于马下的冲动。
妄念不是能轻松克服的,尤其是年龄的增加,弥勒不知不觉已经到达十二岁,身形修健,对外面的世界也开始心生向往。
在种处外因的情况下,弥勒最终向梦心师傅请教,得到他的推荐信,前往北条氏的小峰城,到当地名为斋田钟的道场中学习,并锻炼体魄。
要退治那些诡异的妖魔鬼怪,光有灵力可是不行的,灵力能够给法师带来一些非自然的能力,甚至可以张布成结界,但是一旦面对有着实体的食人鬼和人形鬼时,那灵力就不太够用,要靠体魄武力来解决问题。
因为需要,所以弥勒投入武士斋钟田的道场中深造,学习弓马及中条一刀流剑术,锻炼自己的体魄。
近距离得接触传说中的武士道,弥勒是很用心的,不过在两三个月后,他便失去了兴致,因为他把武士道这个东西剖开来,里里外外只有两个字:冷血。
武士道可以说是暴力强权与儒学结合的畸形产物,虽说提出一系列的武士美德,但是弥勒在道场的接触中,感觉没多少人有这些美德,他所看到的武士们更多是自命不凡的地主,期待主家的雇佣兵、渴望土地的黑社会。
武士可以说是一个贵族阶层,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混得好,但每个武士都要求从小接受训练,被带到刑场观看斩首,然后通过血腥场面来适应杀戮,弥勒也不例外,刚到就被带去了。
虽然有点厌恶,但是弥勒也耐着心在道场受训了大半年,学习弓马箭术,看刑场杀人,同时也通过体力锻炼,残酷的现实将他的妄念磨平,成功进入未来禅的境界。
佛教将世界分为三层,分别是欲界、色界和无色界,所谓欲界既是欲望构成的物质世界,而色界则是脱离欲望,但还未脱离物质的世界,而无色界则是彻底摆脱欲望与物质的精神世界。
禅定可以让人的精神由欲界往无色界,而未来禅既是由欲界往色界的过渡阶段,在这个境界里的人,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幻象,或是生死恐怖,或是帝王将相,或是钱色利诱等等。
弥勒在未来禅中便遇到了家族宿敌奈落,这个大boss披着狒猑皮,不知从道场哪个角落里跳出来,直接变身成一堆由各类蜈蚣、蚯蚓、蜘蛛妖怪组成的肉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便将他给撕碎了。
虽然场面非常恐怖,但也由于反应不过来,弥勒在被撕碎的情况下,还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很轻松便察觉了幻境,通过进入深层的禅定境界,摆脱被四分五裂的幻象遭遇,进入离生喜乐的境界。
离生喜乐,故名思议,既为不再因浅薄的得舍而生出喜悦之心。
当到达离生喜乐的境界后,弥勒的灵力便来了一次井喷式的暴涨。
随着灵力井喷式暴涨得,还有弥勒的体格与感官,灵力不像妖气那么狂暴,但是却也别有妙用,能增辐人的感官,使人感受,乃至是看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如邪瘴之气,按照佛经上的说法,这应该叫神通。
转眼之间,弥勒起早摸黑得练了两年,到十四岁,结束自己于斋田道场的修行后,向师傅斋田钟告辞,孤身转回法性院。
时值天文一十八年,西历什么的,因为没有参照物,弥勒也不知道是什么年头,他也不懂日本历史,总之三年前又有位足利将军辞职。
如今弥勒所观所听的日本列岛上,今天这里一揆(民众起义),明天那里下克上,各地豪强和贵族间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战乱连连之下,民众苦不聊生,混乱的社会滋生了大量怨憎邪气,妖物频出,夜夜鬼哭狼啸,弥勒路上掩埋枯骨,诵经度魂,都做得有些麻木。
弥勒回到阔别两年的法性院,梦心师傅还是老样子,这两年他不在寺里,这老和尚每日喝得十分尽兴,鼻子上的酒红色越来越浓,一坐下便拉过他的手看相。
“哦哟哟,这个手相,可不得了。”梦心拉着弥勒的左手,看着掌心里的痕记,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语气太浮夸了。”弥勒看着梦心因长期饮酒,而有些朦胧的眼神,不由得抽着嘴角将手抽了回来,他始终受不了日本人那种浮夸和故作玄虚的语气。
“纳尼?被你看出来了?”梦心和尚看着弥勒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不由得摸了摸后脑勺。
“满是让我追问,然后好戏弄我一翻的语气!”弥勒跪坐在地,将双手揣起了袖子里,拿眼睨视着有心戏弄自己的胖师傅。
“欸,两年修行,长大成人了啊!可惜,不如原来那么可爱了。”梦心和尚上下打量着光头吴服,双手揣袖的少年,不由得微微嘘气,用似凋零的感叹语气开口道。
“可爱是我,不可爱也是我,我就是我。”弥勒看着装模作样的胖师傅,依旧一本正经,说实话,身带风穴诅咒,目见乱世,他真的很难像胖师傅一样笑得出来。
“风穴怎么样了?”梦心和尚见弥勒不苟言笑,只能正经起来。
“已经有蚕豆大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