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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强续前缘_分节阅读_13

      又想起她举止虽不失大方,但并不高雅。

    像是个千金小姐,家道败落,虽有底蕴,守着些旧物,到底疏于教养了。

    凌云叹了口气,目光中露出一丝怜惜,却不知是怜惜薛池,还是自怜。

    薛池觉得自己只是眼皮粘了粘,就一下惊醒,她一下坐正,惊魂不定的左右打量。

    凌云目光从书上移开,轻声问:“醒了?”

    薛池目光落在她脸上,慢慢的回过神来:“我居然睡着了……这是到了那里?”

    凌云伸出手来,将车帘微微的挑开一条缝,指尖被透进窗的阳光照得有些透明:“你轻声些……正要进离城。有城卫正查问,若一会有人查看车内,你便说是我的婢女好了。若不然,你身无通关路引,是不能进城的。”

    薛池连忙闭着嘴点了点头。她半起了身,顺着缝隙往外看去,只见前头前一座两层的城楼,下方城门大开,城卫未着铠甲,手执长矛拦着路。

    行人车马排成一队,待城官查问过,城卫才一抬长矛放进城去。

    凌云这一队声势浩大,那胖妇人不曾下车,另有个青衣男子上前去递文书:“我们一行是去给梁郡王贺寿的……”

    城门嘈杂,薛池听不分明,见城官拿着文书看过,露出一抹怪笑来。青衣男子作揖赔着笑,好一会儿城官才点了头,抬手示意放过。

    没有入车来细查,薛池松了口气。

    马车缓缓前行,过了城门,薛池这才道:“这可好了。”

    凌云眉尖微微蹙着,视线望向窗外,低低的问:“姑娘可有与家人约好会面之处?”

    薛池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凌云姑娘,你们要在离城待几日?”

    凌云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离城的眉黛、胭脂是顶好的,难得经过,姐妹们怕是要买些当手信。少说也要耽搁三、四日。”

    薛池露出笑容:“我能不能先和你们在一处,慢慢再寻访家人?”

    她身无分文,头上的簪子想来不是在山上被人倒扛时掉了,就是被那山贼顺手摸了,可惜当时急着离开,没有搜他身的身。

    现在只手腕上有个玉镯,耳朵上有对赤金丁香小耳钉。耳钉太小,大约不值什么,手镯她也不大清楚具体价值,也不知能当几个钱。

    再说怎么住店,什么地方吃饭,什么地方当东西,怎么向官府问消息,她全是半点也不清楚。如果能跟着凌云一行,也不至于慌张瞎撞。

    凌云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薛池使劲去捋腕上的镯子:“我先用这手镯抵了食宿钱,回头见着家人,再另谢过。”

    凌云抬起手来,似要按住薛池的手,但指尖才要触到,又像被灼伤一般缩了回去。

    她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姑娘,你还是寻着机会,独自离去的好。”

    薛池愣住了,又觉得她不像是嫌弃赶人,不由迟疑的问:“……为何?”

    凌云将帘子挑开了些,只有那名唤小晋的少年走在车旁。

    小晋侧过头来看见她,便轻轻的摇了摇头。

    凌云的声音轻得似有若无:“姑娘不谙世事,看不出我们是做什么的么?”

    薛池挑了挑眉:“做什么的?”

    凌云自嘲的一笑,抿紧了唇,半晌才道:“歌舞娱人之人而已。姑娘与我们在一处,被人瞧见,恐对姑娘清誉有碍。”

    这一块的知识没有谁向薛池普及过,不过也看得出凌云一片好意,薛池点了点头:“多谢凌云姑娘。”

    人最怕是不听劝,有人抱着善意劝了,还非要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不听劝,那不是作死么?

    薛池决定不要作死,很干脆的答应了。

    凌云见薛池竟然双眼放空的琢磨起事情来,心中一动:“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薛池回过神来一笑:“姓融,融妩。”

    凌云略一沉吟:“是敬安伯府融氏一脉?”

    薛池点了点头:“嗯!我正要回敬安伯府去呢,不曾想路上遇到歹人。”

    凌云蹙起眉,敬安伯府虽不是数一数二的权贵,可也不曾没落,为何这融姑娘穿戴这般不入时?

    薛池不知凌云心中所想,犯愁的揪了揪头发:“唉,可往那寻去呢?”

    凌云道:“离城之中有家云来客栈,是极清净的,开店的一对夫妇亦是老实正派人。融姑娘不妨先去住下,慢慢再寻访。”

    薛池眼前一亮:“多谢凌云姑娘指点。”

    凌云微微一笑,从腰上解下个荷包:“想来融姑娘突逢变故,无银钱趁手,先拿这些去应急。”

    薛池觉得她太善解人意了,红着脸接了过来:“来日一定还给你……可到何处去寻你?”

    凌云微微的侧过头去:“并没多少银钱,有缘自会再见,不必特特的寻来归还。”神色淡淡的。

    薛池见她不愿意说,倒也不勉强,再三的向凌云谢过。

    这一行车马停到了离城中最大的一家龙门客栈门前,小二们迎了上来,一边搭话,一边帮着卸马,后头几辆车的姑娘们坐得疲乏,正是埋怨着下了车,莺声燕语闹成一团。

    薛池瞅准了时机,悄悄儿从人群中遛了出去。

    等到一行人入住下来,潘娘子才想起薛池来,一留神便发现少了这人。

    潘娘子张着嘴就喊:“凌云,凌云!”面上的横肉一阵抖动。

    屋中穿红着绿的姑娘们正趴在窗口往外头打量。

    凌云坐在屋角,闻声从书里抬起头来。

    潘娘子几步走到她面前:“路上拾来那姑娘呢?”

    凌云左右看了看:“不见了?”

    潘娘子气恼:“同你一车的,你不知道?”

    凌云淡淡的笑:“我只同她说了几句话,下了车便没理她,坐了这许久的车,谁还有心思盯着她瞧不成。”

    潘娘子呸了她一口:“又来作怪!你说她这一家子遇上山贼,还有什么好的?她清誉尽毁,她爹娘就是没死,见着了她也得将她勒死!好死不如赖活,她还不如在我们倾月坊唱几曲歌、跳几曲舞,倒也快活不是?我还寻思如何开解劝说她,你倒是把人给放了!”

    凌云抬着眼,似笑非笑的看她:“只是唱歌、跳舞?”

    潘娘子面上就有些不好,随即又陪着笑:“形势不由人,这你也怨不得我。”

    凌云笑了笑,淡淡的道:“旁人没盯着她,我也没盯着她。你既没拿锁将她给锁了,此时也别来向我要人。”

    潘娘子气得一跺脚,终是无法,只得算了。

    ***

    却说薛池趁乱溜了,行走在离城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颇有些茫然。不过天生的劣性作祟,左右看看,见旁边有条窄巷僻静,连忙就拐进巷口去,背向人掏出凌云给的荷包来看。

    湖蓝色缠枝莲的荷包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七、八片精致的银叶子,还有二十来个铜钱。

    薛池用手拨了拨,总算觉得安心些,打算寻个面善的大娘问路去。

    正在这时却觉得自己的后背被推了一把,薛池疑惑的一回头,就觉身边掠过一道比她矮半个头的黑影,紧接着手上一空。

    薛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被抢了,tmd,我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