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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三百七十五章 烟火人情

      看着眼前绕来绕去,咬着缰绳一蹦一跳的老驴,陆良生脸上露出笑容,拉过缰绳让兴奋跳动的驴子停下来,在它鬃毛上抚了抚。
    “你独自寻来的?”
    老驴点点头,驴嘴探过去,将缰绳放到陆良生手心,喷着粗气,原地蹦跶了两下,转身背对过来,歪着脖子嘶叫两声,大抵示意主人上来。
    “呵呵.....”
    又抚了抚拉它鬃毛,招呼树下靠坐的闵月柔一起过来,后者自然是认得老驴,却没见过这般通人性。
    “它能听懂人话?”
    “岂止人话,妖怪说的,都能懂。”
    笑着说了声,陆良生收拾了包袱,跳上驴背,催促女子:“走了,坐上它,应该能快些回到栖霞山。”
    “哦。”
    闵月柔过来,看到相对马匹来说的驴子,背上颇窄了一些,跳上去,跟书生紧紧挨着,脸都不自然的红起来。
    儿吖昂哼~~
    老驴像是提醒她坐稳,踏了踏蹄子,等到女子坐下,落去地面的蹄子猛地一蹬,唰的一下蹿去来时的林间,沿着原路返回,不过眼下,跑的并不算太快,林中树木繁密,很容易将背上两人掀下来。
    穿过这片茂密的林野,出来的时候,老驴撒开蹄子,哼哧哼哧的欢畅跑了起来,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浸在月色下的延绵山麓、田野都在向后过去。
    “啊啊啊......慢点慢点,太快,受不了了。”
    后面抱着书生腰的闵月柔,将头抵在陆良生后背,闭着眼睛惊呼呐喊,冲出口的话语飘去两侧风里,飞去了后方。
    女子觉得老驴通人性就罢了,没行到速度竟这么快,战马她也有机会骑过一回,跟眼下的老驴想必,简直没有办法相比,整个人都感觉在风里飘。
    一路惊声呐喊里,老驴风驰电掣穿过了河谷郡,距离富水县也不过一两百里路程,东方泛起鱼肚白,前方官道渐渐有人来往。
    陆良生顶着困意,拍了拍驴头让它缓下速度,老驴有些不乐意的喷了喷粗气,不过还是渐渐慢下来,甩着秃尾巴,悠闲的埋头咬去路边杂草,咀嚼着绕去城墙,向更南过去。
    不久,人声嘈杂的富水县落去后方,老驴这才又加快速度,冲上山林,捡最近的路走,晨阳升上云间,陆良生站在山头,望着延绵栖霞山,以及蜿蜒山道一侧的良田。
    回头,闵月柔头发蓬松凌乱,四肢垂在驴背两侧,睡的迷迷糊糊,书生走下大青岩,牵过缰绳,拉着老驴下了一处陡坡,尽量让老驴走的平衡一些,但终究是睡不沉的,闵月柔迷糊的坐起来,揉了揉脸上的红印,打了一个哈欠,才发现周围的山势已经变了。
    “我们这是要到栖霞山了?”
    “快了,还有十几里。”
    这时,不等女子开口,陆良生停下脚步,跟着的老驴抖动耳朵,朝某一个方向哼哧哼哧叫了两声。
    风拂过林野,传出哗哗的抚响,闵月柔被风吹的清醒过来,赶紧揉了一下眼睛,就听有声音从远方传来。
    “公子!”
    一道人影踏着林野上方飘来,降到地上凝出婀娜,看到牵驴的书生,也不知是该哭还是笑的表情,一下扑到陆良生怀里。
    正是一连几日一寸寸搜寻到这里的聂红怜,见到书生回来,手在他身上四下摩挲,小声抽泣问他有没有受伤。
    陆良生肩膀动了动,将红怜揽在怀里,手在她后背轻拍。
    “没受伤,那位大师其实还没通晓情理的,我跟他讲了一些道理,就放我回来了。”
    红怜哽咽的抬起脸。
    “真的?”
    “真的。”陆良生退开一步,在红怜面前转了一个圈,又原地蹦跳两下,“看,没事吧?好了,你先回去告诉其他人,我没事了,随后就到家。”
    红怜也是懂事的,出来寻书生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孙迎仙、木栖幽、猪刚鬣、陆盼他们,先回去,也能让众人心里松口气。
    女子说了句:“那公子慢点走,我先回去。”的话,看了眼驴背上坐着的闵月柔,两人都互相认识,朝对方点点头后,拂袖转身飞离地面,沿着林野树顶飘去了远方,消失在阳光里。
    “月柔,我们也走吧。”
    “嗯。”
    看着那叫红怜的女子飘远,闵月柔抿了抿唇,一路上过来的欢喜劲儿藏进了心里,下来驴背,心绪颇为复杂的跟在书生后面。
    去往陆家村的路上,远方一片片农田中间的泥道站满了村里的人,还有些甚至早早等候在了外面的山道,看到远处两人一驴缓缓走来,一眼便认出是谁了,陆盼咧嘴傻笑一声,转身扯开嗓门儿朝泥道那边的村人大喊:
    “良生回来了,一切都没事儿!”
    泥道间,顿时响起一片喊声,一窝蜂的涌到山道这边,道人夹在人群里,垫着脚尖伸长脖子朝外看,使劲推搡几下。
    “让本道过去啊,快让本道过去瞅瞅!”
    最后还是猪刚鬣变作黑汉,仗着膀大腰圆挤开两人,才带他到了前面,周围人已经七嘴八舌的问起陆良生那老和尚在哪儿,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幸好那老秃驴跑得快,要不然,铁定给他一锄头。”
    “就是,敢在栖霞山掳人,怕是嫌命长了。”“也不能这么说,良生回来就行了。”
    “嘿,那是咱们良生本事大,才没有遭了毒手,没见着茶肆里,那些说书的,说有些邪门儿和尚,就干这种事的。”
    陆良生听他们越说越离谱,笑着拱了拱手打断这些话。
    “那位大师只是认错人了,你们不要多想,这件事就暂时放下吧,良生谢过诸位叔伯婶娘关心,这几日让你们劳神费力了。”
    说着,躬身朝他们揖了一礼。
    晚辈给长辈行礼,放到哪里都是平常的事,何况陆良生被掳走的几日,村里大大小小没少出力帮忙,田里的事都不做了,满山遍野的搜寻,也是当得起这一拜的。
    前面几日连忙将书生搀扶起来,有人说道:
    “别行礼了,多大点事,换做村里其他人不见了,照样会找。”
    也有声音附和:“对,良生,你赶紧回家,去看看你娘,这几日,就没见她笑过,心里担忧的紧呢。”
    “嗯,那我先回一步。”
    众人让开一条道来,陆良生拱手转了一圈,也就不再多说下去,拉着刚刚挤过来的道人还有猪刚鬣,牵着老驴与闵月柔一起朝村里走去,看到老太公拄着拐杖也在那里,过去宽慰几句,老人耳朵有些背了,听了两遍才听清,知道没事后,拄着拐杖慢腾腾的挪着步子离开。
    辞别身后的乡亲,陆良生回到篱笆小院,母亲早早站在院门口,见到儿子回来,一身衣袍脏兮兮,沾着泥屑,眼睛红红的上去抱住。
    母子相拥里,陆老石一句话也没说,走去柴堆抱了一捆柴火去灶房,坐去灶头升起火,淘米煮饭。
    篱笆小院,人声再次热闹起来
    ......
    天光延伸,伏麟州,此时正是阳光正烈的时候,孤坐路边的老僧,从入定中睁开眼睛。
    有些过往的商旅行人之间,他目光偏转,远处的道路尽头,三个女子走过一拨行人,玩弄着长袖,抿着嘴角,朝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