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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大汉天后_分节阅读_136

      不要说卫青没有见过皇后,他身为宣室殿的侍中和卫队长就算在陈娇来宣室殿的时候偶然遇到又有什么奇怪的呢。未央宫的前宫和后宫在宵禁之前并没有严格的隔离规矩,白日偶尔有少府官员因事或奉旨入后宫也算常见,他怎么会为这件事猜忌起他深信不疑的卫青呢。

    刘彻唇边露出一抹很淡的自嘲笑意,他想一定是因为陈娇刚刚不寻常的语气,他大概真的非常在乎她,尽管他并不希望自己潜意识里把哪个女人看的那么重。

    然而陈娇已经被他默认了重要性,早在很多很多年前他就将她深深的藏在看心间。刘彻有些甜蜜的无奈,但他转念不知怎么又想起了温柔如水的卫子夫,心湖的宁静和恬然瞬间化为乌有,像沸水在心一样让他烦躁煎熬。

    “你下去吧。”刘彻沉下面色一挥手让卫青退下。

    卫青是他看中的人才,可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卫子夫的弟弟,尽管他们长得并不像,可是在陈娇刚刚询问过刘彻最近的反常行为后刘彻已经隐隐感到自己的反常与卫子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他心神难宁,甚至无所适从,偏偏又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这个时候他面对卫青,心里难免不痛快。

    卫青心中本就纠结与皇后的声音,再看到刘彻阴晴不定的神色变化连忙垂下眼帘再拜道:“喏,下臣告退。”

    刘彻也不再多做停留,重回御撵之内。

    “阿娇,你方才问卫青……阿娇!”

    刘彻入撵后刚想问陈娇为何会用那种口吻询问卫青,但他在抬首看到陈娇倾斜身体蹙紧眉心捂着小腹侧靠在曲木扶手边时便将刚才的话抛在了一边。

    “阿娇怎么了?!”刘彻大惊上前半跪着抱住陈娇急切的询问道,“你怎么了?”

    陈娇摆摆手,过了半晌缓过了那阵疼痛才涩声低语道,“没关系,还是以前常见的小毛病,大概是月事近了。”

    陈娇一直体寒,月事之前和事中都会伴有小腹阵痛,即使服用了御医调制的汤药也不能完全避免疼痛,好在每次她疼的时间都不算久,过去难熬的那一阵便会好很多。

    刘彻听了这话才略略松了一口气,起身坐在她身边,心宗酸涩难耐,只将陈娇紧拥在怀里,什么都没说。

    陈娇方才看到刘彻着急的样子一颗心在胸中也是轻颤不止,他的关心和焦急都不是假的,前世今生刘彻身为天子在陈娇的印象里都是倨傲而自负的,患得患失的惊惧几乎从未在他眼中出现过,可是刚刚那一瞬间陈娇真的清楚看到刘彻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一种因为害怕失去而分外痛苦的眼神,即使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

    只是因为他措手不及的撞见她忽然的疼痛,他竟然那么担心失去她。

    靠在刘彻怀里,如果陈娇说自己现在不感动不暖心,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传御医令过来看看吧。”刘彻的口气分外温柔。

    他让陈娇靠着他的肩膀,垂着眼睛看她因疼痛而苍白的脸颊,浓密的睫毛在肤色的映衬下更显得脆弱而完美。

    “前一阵天天让御医轮着来椒房殿问诊,让外面的人知道还以为我生了多大的病,本宫才没那么多病多灾。”小腹的阵痛干刚过去,陈娇现在还有点头晕,但她说话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内容还依旧是那么强势。

    陈娇从年节之前开始一连三四个月月事都在推后,她疑心自己有孕几番让御医们会诊,可是他们诊断的结果用赵无心和赵谦的话直白来说就是:尚未受孕,气血不足,月事延迟。

    再有耐心的人也搁不住这么折腾,陈娇现在基本都放弃了,无非多等几天月事就会来,何必再请太医?她真的不想让皇室贵族圈子里的长舌妇们在她背后议论皇后想要子嗣都想疯了。

    “好,阿娇说怎样就怎样,那朕陪你回椒房殿,今日就不到母后哪里去了。”刘彻动作温和的揉拧着陈娇柔软的手,语气有说不尽的缠绵之意。

    “恩,那就回去。”

    陈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刘彻身上,她闭上眼睛小憩,却不知为什么眼前竟然闪过的都是卫青的影子。

    她刚刚得知那个与自己有着数面之缘的郑姓少年便是卫青时,陈娇的心情很复杂,她震惊,自嘲,懊恼,可是除了这些之外似乎还有一丝——失落。

    真是,太傻太蠢了,竟然在无意中帮助了卫子夫的的弟弟,呵呵,可笑。

    每次陈娇和刘彻陪薄太后在长信殿用过晚膳都会随太后去拜见太皇太后,今日因为陈娇的缘故帝后二人没能到长信殿用膳,所以太皇太后在询问薄太后的时候便得知陈娇月事将近身体不适的事情。

    其实陈娇这个阵痛的症候在女子当中并不少见,太皇太后和薄太后也都知道事情不大,不过陈娇毕竟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太皇太后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不下,让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刘宝如代她去看看陈娇。

    刘宝如自从上次被罚后就很少出门,她那回固然犯了大错但她毕竟是梁王嫡女,太皇太后钟爱已故的梁王必然也心疼刘宝如,她不想让刘宝如跟陈娇、刘彻之间有大的嫌隙,正好趁着这个探视的机会缓和刘宝如与陈娇的关系。

    刘宝如得了太皇太后的授意,欣然带着侍女前往椒房殿探望。刚巧就在广明殿附近遇到了刚刚帮天子整理篆录完奏章的韩嫣。

    “韩大夫。”

    韩嫣喜穿浅色袍服,长得又太过惹眼,即使夜□□临在宫灯之下刘宝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韩嫣远远看到刘宝如被一群宫人簇拥而来只得上前行了一礼:“翁主万安。”

    “韩大夫有礼。”刘宝如带着侍女们走上过来微笑道,“这么晚了韩大夫刚刚帮天子处理完政事么?有没有用晚膳?”

    “尚未,多谢翁主关心。”韩嫣带着礼貌的微笑与刘宝如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尽一个臣子应有的礼数。

    刘宝如眼角斜觑着韩嫣微笑道:“祖母太皇太后让我去看看阿娇姐姐,她身子不太好,估计天子也在那里陪她,结果宝如来了未央宫还遇了韩大夫,真是很巧。”

    “是。”韩嫣面色平静,始终挂着微笑,但是他的心里并不平静。

    刘彻回椒房殿陪陈娇,可韩嫣却要为刘彻做好秘书记录,刘彻在美人身边温香软玉,可是韩嫣却连晚膳都不曾吃过,忙完政事还要匆匆赶回弓高侯府,吃上晚膳都不知要什么时辰了。

    “陛下与皇后的关系融洽是大汉之福。”

    韩嫣虽早已习惯自己为刘彻劳心劳力不分夜昼,只是这个时候再想起自己的境遇不免有些无奈和苦涩,甚至他还不得不说着违心的话。

    “听说韩大夫被赐婚了,正是堂邑侯府的四小姐,皇后的妹妹呢。”刘宝如笑着说,“我先要恭喜韩大夫。”

    “多谢翁主。”谈起亲事,韩嫣心里多少有些抵触,但他面上还是不咸不淡的回答。

    “恩,韩大夫,有件事不知道你听没听说。”刘宝如忽然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靠近韩嫣道:“前几日太主带着堂邑侯府的嫡孙们来看祖母太皇太后,我听说堂邑侯府的四小姐毁容了。”

    韩嫣倏然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刘宝如,甚至忘记了跟她保持距离。

    刘宝如笑了,她要的就是韩嫣的这个表情,难以置信的震惊,不明所以的愕然,呵呵,他这么一个清傲之人怎么能受得了娶一个毁了容的庶女。

    “我是亲耳听太主说给外租皇太后的,韩大夫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相信韩大夫的手段,这点小事你要真想知道恐怕并不难。”刘宝如在韩嫣耳边轻声说,“我是真的为你不平才告诉你,你长得这么好看,连我都配不上你,你又凭什么要去迁就皇后属意的庶出女子,而且,还是个毁了容貌的女子。”

    韩嫣心底并不愿娶妻,而且他疑心皇后将庶妹许给他是有意羞辱于他,提醒他的庶出身份,警告他若不安守本分便会失去所有。

    因着这一层关系韩嫣本就对这门亲事有些抵触,但毕竟他能从这场婚姻中得到平步青云的机会,这么想来他有时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可是如今得知皇后许给他的妹妹不但是庶出而且还毁了容貌,作为联姻的对象这种大事竟然不让他知道,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想要嫁给他一个丑女,想要羞辱他韩嫣一辈子吗!

    韩嫣抿紧了下唇,他心里恨极气急,整个身体的血液都涌向大脑。他想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要打听个明明白白,他时常帮天子收集消息,手中自然掌握了一批准确消息的来源,要查起来不会太难。

    如果这件事是假便罢,如果这件事是真,他韩嫣就算撕破脸也要到天子面前退婚!他人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他已经被人诟病了那么多年,他不能后半辈子也在别人的嘲讽中度过!

    刘宝如看着韩嫣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眼中却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太皇太后固然是一片爱护后辈的心思,只可惜她刘宝如并不需要!她虽然在太皇太后面前安静温柔,但心底早就把堂邑侯府视为终生死敌,她一心想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她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让陈娇好过!

    ☆、第149章 宣室对峙

    椒房殿燕寝的灯火微微摇曳,朦胧的纱帐后面陈娇靠在软枕上眯起眼睛,她身体不适晚上没用晚膳,回到椒房殿后小憩的半个时辰才悠悠转醒。

    “太亮了,有些晃眼。”陈娇偏过头去对房中通明的灯火感到不适。

    “来人,息掉两个灯架上的灯火。”刘彻坐在榻边淡声吩咐侍女。

    房中的灯火黯淡下来,刘彻身手摸了摸陈娇的侧脸温声说:“方才祖母太皇太后让刘宝如来探望你,朕把她打发走了。”

    “恩。”陈娇应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刘彻。

    她与刘彻朝夕相处,可是大概因为太熟悉,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认认真真的端详过他了,此时看着刘彻眼底泛起的淡淡青色,陈娇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堵。

    刘彻每日睡得晚起的却很早,他的觉一向浅,有时头痛还会整夜整夜难以一入眠。其实年节过后这些日子他过得也不顺遂,除却他偶尔的反常,大多数时候后刘彻还是在兢兢业业的完成他的理想,勾勒着他心中大汉帝国的宏伟蓝图。

    “身体是自己的,能不折腾还是别折腾了。”

    陈娇动作极轻的伸出手握住刘彻抚在她脸上的手指,将他的手拿开。

    她看着刘彻目光澄明而专注,“你的精力再盛也有累的时候,何必折磨自己。”

    刘彻对太皇太后干预朝政阻止建立明堂辟雍的做法分外反感,刚继位时他觉得自己成了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力的人,那时他精力充沛,跃跃欲试,只觉得有很多很多的事等着他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