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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一千三十四章 饱受煎熬

      刘秀本就被金丹逼到了悬崖边缘,现在又被金丹一剑顶出去,人的脚下已然悬空。

    金丹没想让刘秀坠崖,他也没想到会这样,当刘秀悬空的身子下坠时,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刘秀的身形仿佛断线的风筝,直向崖底坠落。

    众人一股脑地冲到悬崖边,低头向下看,现在天色已然大黑,悬崖下,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名中年人喃喃说道:“从这么高的山顶摔下去,即便是铜皮铁骨也得被摔扁吧!”

    另一名大汉说道:“刘秀……应该是活不成了吧!”

    说着话,他扭头看眼金丹。

    金丹脸色阴晴不定,在刘秀坠崖的那一刻,他看得很清楚,刘秀的眼眸四周,有一圈金色,这说明他以前服用过天下至宝的灵药,而且灵药在他体内还有残存。

    想到这里,他突然蹲下身形,抹了一把地上的血迹。

    这些血,正是从刘秀身上滴落下来的。

    他先是看了看指尖上的血迹,然后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把手指含入口中。

    四周的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金丹,不知道他为何要舔刘秀滴下的血水。

    金丹是炼丹高手,精通药物,刘秀的血液,除了正常血液的腥甜之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旁人或许品尝不出来,但金丹能尝出来。

    他可以断言,刘秀体内确实有灵药的残余,而且通过他眼眸浮现出的金光,他可以断定,这种灵药一定是道家至宝,至于具体是什么药物,他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金丹在心里扼腕叹息,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急于杀掉刘秀,而应该先把他擒下,研究清楚之后再杀他也不迟,或许拿刘秀去炼丹,没准还能炼出道家的灵药。

    想到这里,他用力跺了跺脚,对周围众人说道:“我们下山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同是一惊,接着纷纷说道:“金先生,不必再找了,除非刘秀是大罗神仙,否则,他必死无疑!”

    “是啊,金先生,现在天色已黑,哪里还能找得到啊?”

    “即便要找刘秀的尸首,也该等到明日天亮再找!”

    “弄不好,洛阳的鹰犬就在赶过来的路上,我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人们七嘴八舌地劝着金丹,最后,金丹也只能同意众人的建议,暂时作罢。

    且说刘秀,他摔下悬崖,身子极速下坠,两只耳朵被呼呼的风声堵满,此时他真想闭上眼睛,一觉睡过去,可是不行,他还不想死。

    摔落中的刘秀,猛然睁开眼睛,他双手握紧了赤霄剑,奋力嘶吼一声,将赤霄剑全力向崖壁上刺去。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赤霄剑的一半都没入崖壁的石头里。

    而后,赤霄剑将崖壁的石头向下切开半米长的豁口,这才止住刘秀身子下坠的惯性。

    刘秀双手紧紧握住剑柄,整个人吊在悬崖峭壁上,低头往下看,下面黑压压的一片,那些都是山底的树林。

    旁人看不清楚崖底的情况,刘秀能看清个大概,他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崖底有十多丈高。

    这么高的距离,足以把他摔个粉身碎骨。

    刘秀下意识地将剑柄抓得更紧。

    手臂的用力,加速体内血液的循环,顺着伤口流淌出来的血更多了。

    刘秀感觉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昏沉,他明白,自己已坚持不了多久。

    他拢目向左右扫视,崖壁上长了不少的草藤。

    刘秀缓了片刻,使出浑身的力气,用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左手奋力的向前勾,去抓崖壁上的草藤。

    距离越来越近,他的指尖已即将触碰的草藤,刘秀嘶吼一声,右臂向前一荡。

    他终于把距离他最近的这根草藤抓住。

    他双手死死握紧草藤,双脚在崖壁上连蹬,终于,他的脚尖点到一块凸起的石头,这才算把身形稳住。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刘秀已累得气喘如牛,脸上又是血水又是汗水,已然成了大花脸。

    他缓了一会,感觉体内又有些力气了,他这才把插在崖壁上的赤霄剑拔出来,收回到剑鞘里。

    刘秀将汗巾扯出来,缠在自己的右手上,然后用右手握紧草藤,左手做辅佐,一点点的往下滑。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秀感觉自己的双脚踩实了,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已经顺着草藤,滑落到地面上。

    他双腿发软,已然站立不足,背后依靠着崖壁,慢慢滑座到地上。

    他费力地抬起手,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茂密的树林。

    刘秀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需要使出好大的力气,才能把眼皮撩开一条缝隙。

    他心里明白,自己现在还不能睡,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

    先不说金丹等人会不会下来找他,单单是在树林里,他现在的处境就已经很危险了,哪怕一只孤狼嗅到血腥味寻过来,都能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刘秀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忽然间,他听到对面的树林里传出哗啦啦、沙沙沙的声响。

    刘秀身子震颤了一下,目光寻声望去,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的树林。

    沙沙沙声越来越近,当刘秀终于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真有想死的冲动。

    原来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是一头黑色的豹子。

    这头豹子,谈不上有多大,比小牛犊还要小一些,体型匀称细长,四肢粗壮,一看就充满了爆发力。

    它瞪着黄灿灿的眼睛,夜幕中,散发着绿光,嘴巴微微张开,四只獠牙,尖锐又锋利。

    若是平时,刘秀面对豹子,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太差了,浑身上下全是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能打得过这头健壮的黑豹?

    刘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头豹子,右手缓缓抬起,握住赤霄剑的剑柄,然后缓缓往外抽。

    不过,刘秀的剑只抽出一半就抽不出来了,首先他是坐在地上,拔剑本来就不舒服,另外,他的手臂也实在是使不上力气。

    看到刘秀把佩剑抽出一半,在他面前缓缓走动的黑豹突然停下脚步,扭转过身形,正对着刘秀,嘴巴张开的更大一些,四只尖锐的獠牙也越发的醒目、骇人。

    这一刻,刘秀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变得僵硬起来,他可以感觉得到,如果自己再动一下,这头黑豹就会毫不犹豫的扑向自己,一口咬断自己的喉咙。

    一人一豹,一个坐下,一个站着,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瞅着对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秀将抽出一半的赤霄剑慢慢推回到剑鞘里,而后,他从肋下解下个布囊,打开,里面是一大块五香牛肉。

    这是刘秀的口粮,虽然他现在肚子饿得很,但他觉得,自己的这点口粮,还是送给面前的这头豹子为好。

    他将这一大块的五香肉牛扔给对面的黑豹。

    牛肉掉在地上,向前翻滚,正好轱辘到黑豹的近前。

    黑豹凝视刘秀片刻,低下头,嗅了嗅面前的牛肉,而后又抬头看向刘秀,嘴巴咧得更开。

    毫无预兆,它猛的一低头,一口将牛肉咬住,刘秀都没太看清楚这畜生是怎么咀嚼的,一大块的牛肉便在他口中消失了。

    看到黑豹的这副吃相,刘秀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在隐隐作痛。

    自己一顿的口粮,它一口就吃没了,那么接下来,它不会要吃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刘秀禁不住苦笑,谁能想到,他堂堂的大汉天子,今日竟然要葬身在畜生的肚腹之中。

    黑豹的身子向前一蹿一蹿的,还时不时地冲着刘秀咧嘴。

    刘秀暗叹口气,抬起头的不由自主地慢慢低垂下去。

    黑豹的身子又向前倾了倾,距离刘秀更近,见刘秀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它绕着刘秀走了一圈,沙沙沙的又跑回到树林里。

    昏昏沉沉的刘秀听到声响,微微抬头,扫视一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头黑豹竟然没吃自己就跑开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刘秀想起身,他手扶着崖壁,使出吃奶的力气,但就是站不起来,反复试了好几次,刘秀都未能站起身,最后,他也只能放弃,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太累了!刘秀现在真想睡上一觉,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这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两个时辰,也许是一两刻钟,沙沙沙,树林中再次传出脚步声。

    这回刘秀已经懒着去看了,或许说无力去看。

    隐隐约约中,他感觉有一人走到了自己的近前,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清楚究竟是何人,但他的眼睛已完全花了,什么都看不到。

    他感觉对方在自己的身上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然后,自己被拉到一毛茸茸的东西上。

    他趴在上面,感觉很柔软,很舒服。

    接着,身下一震晃动,耳边传来的都是沙沙沙的脚步声。

    刘秀再坚持不住,神智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当刘秀苏醒,稍微有些神智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如同被千军万马踩踏过似的,皮肉疼,筋骨疼,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他禁不住呻吟出声,很快,一股温热又苦辣的药水流入他的口中。

    很难喝,刘秀想吐掉,但没有力气,汤药顺着他的喉咙、食道,流入肚腹之内,身上的痛楚似乎减轻了几分,他昏昏沉沉地再次坠入黑暗。

    他再次醒来时,眼睛已可以微微张开,四周的一切都看不太清楚,他唯一能判断的是,天已经亮了。

    隐约中,有人走到他近前,对方似乎没有说话,又或许有说话,但他听不见,对方拿着羹匙,将难喝的汤药倒入他的口中。

    太苦了,苦得刘秀的味蕾都快麻木。

    他想要说话,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后刘秀放弃了,闭上眼睛,再次昏睡。

    他陆陆续续醒过来四五次,有时候天是黑的,有时候天是亮的,他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过了多少天。

    这段时间,对于刘秀而言,简直是种非人的折磨,时而仿佛身在火炉当中,时而好像身处于冰窖,一会冷一会热,浑身上下还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疼痛。

    当刘秀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终于能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他躺在一间竹制的小屋里,屋内的一切都很简陋,但并未让人有清贫破败之感,反而感觉很雅致,别有一番风情。

    虽说屋内的一切大多都是竹子制成的,但每一个物件都很精致,都花费了主人的一番苦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