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帝国忠烈陵寝前,君王弘治悟
龙虎山专程赶来的正一道张天师,带着天师府的弟子们开始唱诵着《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妙经》。
由陵寝的左侧敲打着法器,肃穆的缓缓入场。
而右侧一边的则是由潭柘寺的方丈带领着寺内众僧,口诵《地藏菩萨本愿经》肃穆行入。
佛道两家于每位英灵皆尽肃然行礼,而后向前交汇。
他们目不斜视,神情肃然。
当他们第一天接到来自于弘治皇帝圣旨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弘治皇帝的重要性。
没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玩虚的,无论佛道都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最庄严肃穆的态度来面对此事。
在一声声的唱诵经文中,家眷们似乎也得到了一丝丝的慰藉。
哭声渐渐的平息了下去,他们不舍的将手中的骨灰坛缓缓的放入了墓穴中。
然后培上泥土,再将水泥板子缓缓的盖上。
看着武举子们挂上扣子,并用准备好的水泥封存住。
那唱诵经文的声音随着安葬仪式上,水泥盖子的封存而缓缓的停歇。
他们肃穆的立于陵寝的两侧,陈侗这时候走上高台拿过一个三脚架子固定住的铁皮扩音喇叭。
架在了弘治皇帝的面前,自己则是蹲下用手扶住让它不至于晃动。
哪怕是那些个亲眷们再不懂亦是看得出来,弘治皇帝要亲自说话了。
果然,手按着天子剑剑柄的弘治皇帝向前两步站在了喇叭前声若洪钟。
“朕,大明帝国皇帝、大明帝国皇家国防军元帅、总帅!今日,向战死之英灵致哀……”
此言一出,那些个原本已经止住了泪水的亲眷们顿时泪如雨下!
大明不是后世,这个时代哪怕是战死很多时候就只是有烧埋银子而已。
即便是朝中大员、国朝名将战死了,最高亦不过是罢朝致哀罢了。
何时、何曾有过,贵为皇帝之尊亲自对着战死士卒家属们亲口致哀之举?!
便是战死……亦值了!!
与家眷们的哀戚相比,那些个站在下面的武举子、国防军将士们则是涨红了面皮激动的不能自己。
“流血死战的将士朕不会亏待,为国战死的将士朕更不会亏待!”
弘治皇帝的声音宏亮,顺着那巨大的喇叭筒让阶下几乎所有人都能够听的清楚。
“从即日起,这座陵园将成为帝国皇家国防军专属陵园!帝国皇帝、帝国军部每年祭祀!”
这话一出口顿时下面的英烈亲眷们激动的浑身颤抖,这可是陛下亲自祭礼啊!!
顿时,他们都还没等弘治皇帝说完便轰然拜下:“小民……叩谢陛下厚恩呐!!”
“我儿……得天幸也!!”
一时间,哭声再次响起……
弘治皇帝的鼻头有些发酸,看着那一只只的墓碑。
那曾经都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他们是这些哭喊着的亲眷们的子女、是他们的珍宝。
如今……他们只能躺在这冰冷的石棺里,那种失去了亲人的撕心裂肺弘治皇帝也曾有过。
“身故英烈,朕……所能报者不多矣……”
却见弘治皇帝声音低沉,面目肃然的对着喇叭猛然低吼!
“除了封赏外,朕……只能给他们献上些许心意了!”
却见弘治皇帝说着,身后覆盖着红绸的巨大丰碑“呼啦~”一下被扯开了!
那是一座巨大的丰碑,却见碑基座面对着众人的方向镶嵌着一副巨大的石板画。
这副石板画是根据唐伯虎事后,对战场情况回溯而作。
此时的唐伯虎不再如历史上一般只是一个哀怨的书生,历经鏖战的他身上更多了一丝金戈铁马的气息。
这亦同时影响到了他作画的笔锋,那画下人物虬髯铁甲、怒目圆瞪。
中箭将士咆哮鏖战,长枪不坠!
战争的杀伐气息,似乎透过了这副石画铺面而来让人血脉喷张……
而丰碑之上则是开凿了近乎五尺左右,七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忠烈浩气万古存”!!
下面的落款则是“奉天命大明帝国第九世皇帝、大明帝国皇家国防军元帅朱佑樘”。
而且上面还加盖了正式的皇帝、军部大印,这是张小公爷跟弘治皇帝提出的。
“千金马骨!陛下希望新军归附于皇家,就需要在此时明明白白的确立位置!”
当时的张小公爷是点着上面的两个名号,和弘治皇帝一字一句的道。
“这些汉子们都战死了,他们的家人需要陛下给予的荣耀!他们的袍泽需要陛下给予的荣耀!”
“躺在此处陵园的他们……再香醇的美酒、再名贵的美食,也享用不到了。”
望着弘治皇帝,张小公爷当时幽幽的道:“难道陛下就连这最后的尊荣,亦不肯给他们吗?!”
剩下的话张小公爷没有说,但弘治皇帝琢磨的很明白。
想要让人不惜命的死战,就得给人足够的尊荣!
告诉他们,哪怕是为了帝国战死亦不会受委屈……
“战死英烈家眷一代内免徭役、免税赋,子嗣如考帝国武举则加十五分!”
弘治皇帝看着那些个阶下的英烈亲眷们,一字一句的道。
“英烈家眷可获‘御赐帝国英烈’银牌一枚,凭此见官不跪!!”
下面的英烈家属们听得此言不由得眼珠子瞪的大大的,这可是秀才老爷们才有的待遇啊!
没成想……自己等人居然有一天,可以得到这样的待遇……
“陛下厚恩……万死难报啊!!”
那些个亲眷们轰然下拜,对着弘治皇帝“砰砰砰~”的便是磕着响头!
一众帝国皇家国防军亦是全体轰然拜下,用着那刺破云霄的声音高声怒吼。
“愿为陛下效死!愿为帝国效死!!”
京师之内,无尽的大审判亦缓缓的落下了帷幕。
“钱隐、周德璜、李尚洁……尔等皆犯《大明律·坐赃》之罪……”
“按律当抄家处斩!然,陛下厚恩免尔等死罪!”
“皆改抄没全部家产、三代不得入庠,并服二十年苦役刑……”
那些个跪在了高台上的粮商、侍郎、翰林……等等囚徒,有人凄凄惶惶有人满脸庆幸。
有人吁出一口气似乎为自己活下来而送了口气,也有人咬牙切齿不甚服气……